有了共同的敵人,又因爲辛五娘比自己還慘,金二娘此時看辛五娘順眼了不少。
辛五娘瞪着眼忿忿道:“父親自然是向着我的,可一來我沒有真憑實據,二來她是未來的八王妃,就算我心中認定是她幹的,父親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金二娘蹙眉,憤憤不平道:“難道就這麽繞過辛瑟瑟那個賤人?”
“自然是不能!”葉氏笑笑,将手中的茶盅優雅地擱在桌面上。
金二娘一聽有戲,雙眼一亮,盯着葉氏那張絕色傾城的臉道:“五夫人難道想出了什麽好主意來整治那個賤人?”
葉氏都已經三十好幾了,可這張臉還是那樣的妩媚動人,絲毫不見一點老态,皮膚比二八年紀的自己還要好,金二娘心裏又羨又妒,
葉氏不動聲色道:“都是一家人,我就是生氣她對五娘做出了這樣不堪的事情,也不能不顧太師府的面子。”
金二娘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還以爲五夫人有什麽好主意呢,不過也是,那賤人即将成爲八王妃,五夫人再得寵,也不過是個……”
金二娘一時口快,差點将“姨娘”兩個字說出口。
雖然沒有說出“姨娘”兩個字,可那意思明擺着,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懂,辛五娘黑得臉跟鍋底一般。
葉氏平時最忌恨别人提到她姨娘的身份,這會兒聽到金二娘的話,也不由兜了一肚子的火。
隻是她畢竟比辛五娘有城府多了,眼底的怒火一閃,就被壓了下去:“我爲着府裏着想不會對她動手,可她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揚言要在今晚給她一點教訓。”
金二娘一聽這話,頓時又來了精神:“什麽教訓?那賤人得罪了什麽人?”
葉氏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麽人,更不知道那人要怎麽教訓她,我隻收到了一點風聲,說今晚有事情要發生,至于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葉氏并不信任金二娘這個人,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對她和盤而出。
金二娘也不完全是傻子,她覺得葉氏和辛五娘肯定沒有對自己說實話,可對方不說,她也沒有辦法。
隻是那種被當外人的感覺,還是讓她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你們讓我過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模糊不清的消息?”
葉氏拍拍手,讓人将準備好的齋菜端上來,指着桌上的齋菜道:“我讓二娘子過來,是爲了品嘗這寺裏的齋菜,至于剛才那消息,不過是見二娘子跟五娘一樣被人欺負,所以才多嘴說了一句。”
葉氏跟泥鳅一樣,圓滑世故,金二娘這種色厲内荏的性子,哪裏是她的對手。
接下來金二娘幾次将話題扯到辛瑟瑟身上去,都被葉氏不動聲色地繞開了去,直到金二娘離開院落,都沒打聽到多一點信息。
金二娘一走,辛五娘再也憋不住了:“娘,你不是說要讓金二娘通知平遠侯府陸夫人和鎮國公府金夫人嗎?你不明着跟她說,怎麽确定她一定會通知?”
“你放心吧,她會通知的,她那麽恨辛瑟瑟,怎麽會輕易放過看她出醜的機會?”葉氏笑得越發刻薄了。
“而且娘已經讓人買通了她身邊的婆子,等今晚你表哥一得手,那婆子就會馬上将消息傳到她耳朵裏。”
辛五娘心花怒放,抱住葉氏不撒手:“還是娘想得周到,過了今晚,辛瑟瑟那賤人再無翻身的可能!”
……
夜色在衆人的期盼中悄悄降臨。
天空漆黑一片,月亮仿佛嗅到了人間的不甯靜,早早就躲進了烏雲裏。
辛瑟瑟合衣躺在床上,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雲禅雙腿疲軟無力地挪到床邊,拿起手中的燈籠朝床上的人一照,看到辛瑟瑟安靜地躺在那裏,頓時松了一口氣。
轉身離去之前,她好像想到了什麽,伸手在辛瑟瑟的臉上伸手狠狠一擰。
辛瑟瑟差點就罵娘了!
痛死她了!
雲禅看辛瑟瑟隻是眉頭不舒服地蹙了一下,卻沒有醒過來,這才真正放心。
然後她走到睡在外頭的如夢和如畫身邊,依樣畫葫蘆地擰了幾下,确認主仆三人都暈迷了過去,這才挪到外面,對着院子發出三聲布谷的聲音。
過了一會,院子外面也傳來三聲布谷的聲音,好像在和鳴一般。
雲禅聽到布谷聲,嘴角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突然肚子一痛,她臉上的笑容凍住,捂着肚子朝茅房沖過去。
這淨慈寺好像跟她和雲竹兩人犯沖!
雲竹一進來淨慈寺就中了暑,之後一直昏迷不醒。
她雖然沒有中暑,但也渾身不得勁,四肢疲軟,經常一睡不醒,今天早上還開始腹瀉不止,要不是怕五夫人弄死她,她也不會忍痛起來查看。
一個丫鬟走進屋裏,在葉氏耳邊低聲說道:“五夫人,事情成了。”
葉氏臉上一喜,讓丫鬟趕緊将消息傳給金二娘那邊,一炷香後務必讓她将平遠侯府陸夫人和鎮國公府金夫人引到辛瑟瑟的院落去。
那丫鬟應好,轉身匆匆離去。
辛五娘剛沐浴好,聽到消息趕緊過來:“娘,事情如何了?”
葉氏露出毒蛇般陰毒的笑容:“萬事具備,隻差東風!一炷香後會有人在那賤人的院落放火,到時候我們就帶人趕過去。”
“真是太好了!我迫不及待想看到那賤人被表哥奸-污的樣子!”辛五娘興奮得滿臉通紅。
門被敲了兩下,傳來丫鬟玲珑的聲音:“小姐,您讓準備的夜宵做好了,要現在端上來嗎?”
辛五娘揚聲道:“端進來吧。”
玲珑将兩晚紅棗燕窩羹端進來,分别放到葉氏和辛五娘面前。
葉氏和辛五娘端起燕窩吃了起來,不到片刻,辛五娘手中的勺子掉落在碗裏,人往桌子一倒趴,暈死了過去。
“不好,這燕窩……有問題……”
葉氏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下一刻眼前一黑,也暈倒在了桌子上。
【作者題外話】:一炷香等于半個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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