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桑青小姐也真是的,她跟小姐你是親姐妹,卻眼睜睜看着她的丫鬟對你動手,之後也沒有對梅影做出任何懲罰,這算哪門子的親姐妹!”
桑枝哭得昏天暗地,聽到這話不由一怔,喉嚨好像被魚刺梗了一下,哭聲卡在喉嚨裏。
小翠看桑枝聽進去了,繼續添油加醋道:“桑青小姐明知道小姐你心裏難過,卻還總是在小姐你面前炫耀,說八王爺有多寵愛她,這不是拿刀子在捅小姐的心嗎?”
桑枝的眼淚再次嘩嘩流出來,凄苦道:“也就隻有你才懂我的心,每一次聽到她跟說起八王爺,我的心就像被淩遲一樣,我都痛成那樣了,可她還要說!”
小翠一雙眼眸溜溜地轉:“桑青小姐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桑枝不解道,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鼻音。
小翠朝外面看了一眼,确認外面沒有人偷聽才重重點頭道:“可不就是故意的?桑青小姐這是要小姐你死啊!”
桑枝臉色微變:“這話怎麽說?”
“小姐你想想,你跟桑青小姐兩人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八王爺能看上桑青小姐,說不定哪天就能寵幸小姐你,桑青小姐肯定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小翠仿佛一副真心爲桑枝着想的樣子。
桑枝眼眸染上了一層暗光:“你是說她怕王爺看上我,所以故意用這些話來刺激我,讓我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小翠小雞叨米般點頭:“小姐郁郁寡歡,容顔和身子都大不如從前,小姐變成這樣,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誰?可不就是桑青小姐!”
“王妃和側王妃還沒有嫁過來,這聽風閣裏就隻有你們兩姐妹,少一個人便是少一個競争對手,如果小姐沒了,她正好可以趁這段時間,将八王爺的心緊緊籠絡住,就算以後王妃嫁進來,也未必越得過她!”
桑枝緊緊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發白,憤恨道:“她已經得到王爺的寵愛,還要将我往死裏逼,她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小翠将被仍在地上的軟膏撿起來,繼續陰謀論道:“小姐,我覺得這軟膏你還是不要随便用,奴婢怕……”
“你是說這軟膏裏加了東西?”桑枝聞言,美眸一緊。
她在老王妃身邊十幾年,對這種後宅的手段一點都不陌生,隻是桑青是她的親妹妹,她從沒想過她會用那些肮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小翠說話很有技巧:“奴婢不敢将話說得太滿,隻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沒有傷人之心,卻不能沒有防人之心,你說是吧?”
桑枝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但就如小翠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于是她吩咐小翠将這軟膏拿到外面藥鋪,請懂行的人鑒别。
小翠是個行動派,立即就拿着軟膏,找了個借口出府。
日落時分,小翠白着一張臉匆匆從外面趕回來。
“小姐,不得了!果然被奴婢給說中了,這軟膏萬萬不能用,否則不用十天,小姐你的臉就會潰爛流膿,最終中毒身亡!”
小翠說着将手中的軟膏丢到桌幾上,好像那軟膏是瘟疫一般。
桑枝“啊”的一聲,一張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你說什麽?你快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姐,奴婢拿着軟膏跑了十家藥鋪,有七家藥鋪都說這軟膏裏面加了丹砂,丹砂可是有毒的啊,長期使用會造成皮膚潰爛流膿,之後,丹砂的毒就會從傷口滲入身體裏,大夫說,到那時候就是華佗在世,都救不了!”
“砰”的一聲!
桑枝手中的茶盅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她好毒的心!我可是她的親姐姐啊,她爲什麽要趕盡殺絕?”桑枝雙手緊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露。
這段時間來,她委屈,不甘心,不明白爲何八王爺看上妹妹卻沒有看上她。
可不管她再怎麽難過,都沒有想過要對妹妹下手,沒想到她将對方當作姐妹,對方卻想着要弄死她!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也就隻有你還念着姐妹之情,桑青小姐但凡有半點将你當成親姐妹,也就不會對你下這樣的毒手!”
小翠往桑枝的怒火裏澆了一把油。
被背叛和這段時間的所遭受的委屈,像一把燎原之火,徹底将桑枝心底僅存的一點姐妹之情都給燃燒殆盡了。
她眼底陰沉得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咬着嘴唇惡狠狠道:“既然她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小翠,你去幫我做件事情……”
桑枝在小翠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小翠連連點頭,之後又急匆匆出了門。
……
正當晉王府兩姐妹爲了争寵而鬥成烏眼雞時,太師府則如暴風雨來臨之前,一片甯靜。
葉氏原本想辦個花宴,将八王爺請過來,然後在花宴上對辛瑟瑟下手,不料八王爺卻離開了京城,歸期不定。
葉氏等了十來天,終于耐不住了,她決定不等八王爺,将計劃提前。
這天早上,辛瑟瑟如平時一樣,帶着如夢去秋水居給徐氏請安,卻看到葉氏一早就等在那裏。
對秋水居來說,葉氏可是個稀客。
葉氏占着有辛太師的寵愛,從來不給徐氏晨昏定省,徐氏雖然很生氣,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葉氏突然出現在這裏,準沒好事!
果然,在衆人請安之後,葉氏掃了辛瑟瑟一眼,開口道:“進來府裏多有不順,我想帶五娘到淨慈寺上上香。”
徐氏對葉氏的到來,其實也感到很奇怪,再說了,平時她要做什麽,何時跟自己報告過?
隻怕這次來這裏,不是沖着自己來的。
徐氏眼眸不動聲色掃過辛瑟瑟坐的位置,心裏有了底,臉色不動聲色道:“去上上香也好,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我讓管家提前準備好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