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一接觸到他冷清的眼眸,邊硬生生将這話給吞回來了肚子裏。
她露出一個假笑道:“這男人嘛,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像八王爺大人您這樣英俊不凡的美男子,有女子哭着喊着要嫁給你做妾,這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安楓墨嘴角冷冷一扯,聲音降了一個度道:“所以本王納妾,你一點都不介意?”
“呵呵,不介意,我怎麽會介意呢?”到時候橋歸橋,路歸路,你要納多少妾都是你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有什麽好介意的?
“你想趁機跟本王提出解除婚約?”他嘴角緊緊抿着。
辛瑟瑟能感受到他似乎生氣了,隻是她不明白他在生氣什麽。
落日的餘晖将整個天空塗成了橙子色,他站在這橙子色的天幕中看着她,他的頭發倒映着金色的光芒,長密的眼睫在他眼睑下投下一片唯美的陰影。
這一幕美得讓人窒息,隻是辛瑟瑟卻再次哆嗦了一下。
妖孽!
一個小氣吧啦又睚眦必報的妖孽!
辛瑟瑟的笑容最終變得無比猙獰,冷哼一聲道:“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要納妾納妃都是你的事情,隻是我不能接受,所以出去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互不幹涉!”
安楓墨朝她扔過來一個冷笑,然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邁開腳就要走人。
辛瑟瑟頓時急了:“喂喂,八王爺大人您要去哪裏?”
“自然是去走本王的陽光道。”他清冷的聲音随着晚風一起吹過來。
辛瑟瑟又是一個哆嗦,急得差點撓牆:“你别走啊,我還沒有出去呢!”
“等你死後,本王會讓人來給你收屍的,你放心死吧。”他的聲音好像更遠了一點。
你才放心死吧,你全家都放心死吧!
辛瑟瑟内心簡直日了狗:“安楓墨,你不要走啊,你真不管我了?”
可這一次沒有人回答她,除了風聲,就是晚歸巢的鳥叫聲,其他再也沒有了。
辛瑟瑟睜大眼睛看着天空的餘晖,當最後一抹餘晖消失在天際時,她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辛瑟瑟回想起上輩子父母早亡,雖然銀行-卡裏有好多個零供她花費,可直到死那天,她始終沒能體會到一絲親情的溫暖。
這輩子更慘,雖然有爹有姐妹,可偏偏一個個恨不得她去死,好不容易積攢了一點小銀子,還沒享福呢,卻要餓死在這陷阱裏!
她的運氣咋就這麽背呢?
辛瑟瑟原本隻是想假嚎幾聲,想将那混蛋嚎回來,可嚎着嚎着就真的有點傷心了,腳一動,正好踢到受傷的腳踝,頓時痛得她淚眼直唰唰地下來。
這一哭就不可收拾了。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啪啦啪啦地往下掉,将她髒兮兮的小臉沖出兩道小溝渠,讓她的小臉看上去更加滑稽了。
站在陷阱不遠處的安楓墨有些怔了。
他原本隻是想挫挫她的銳氣,等她心裏的氣耗得差不多了,他再出來跟她談條件,就事半功倍了。
可誰會想到,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居然哭了!
安楓墨有那麽一刹那見,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心裏同時湧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
這兩種陌生的感覺讓他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邁着長腿走了回去,單腳跪在陷阱旁邊居高臨下看着她。
辛瑟瑟沉浸在自己的自艾自憐中,哭得好不傷心,完全沒有發現他去而複返。
安楓墨就這麽看着她哭了好一會,才開口淡淡道:“你還要哭到什麽時候?”
憑空出來這麽一把聲音,差點将辛瑟瑟的膽子都給吓破了!
她擡頭,睜着有些發紅的眼睛看眼前的人,哼唧道:“你不是走了嗎?你還回來幹嘛?”
“你哭得太難聽了,本王怕你吓到森林裏的狼。”他薄唇微啓,說了一個好冷的笑話。
辛瑟瑟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八王爺大人,您以後還是不要說笑話了,快凍死我了!”
安楓墨冷冷看她一眼,嫌棄地别過頭道:“真醜!”
“你,你混蛋!”他又雙叒叕對她進行人身攻擊,簡直沒法忍!
他回過頭來,挑了挑眉道:“看來你真的很想在陷阱裏呆到天荒地老,那好,本王這就成全你。”
說完,他再次作勢要站起來。
明明是他先進行人身攻擊,還敢威脅她,真是氣死人了。
可那麽生氣還要保持微笑,更氣了。
爲了出去,辛瑟瑟覺得忍氣吞聲:“我錯了,我不要呆在這裏,你不要走嘛。”
她哭了一通後,聲音帶着一點沙啞,軟綿綿的,加上她刻意讨好,聽上去就跟在撒嬌一般。
安楓墨感覺被塞了一口軟糯的糯米團子,滿口的柔軟和香甜,一直甜到心裏去。
他站着看她,居高臨下的:“本王可以救你上來,不過你要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她吸了吸鼻子,眼睛還有點紅通通的,像隻紅眼睛的兔子。
“你不能拿側妃這事情跟本王解除婚約,成親後,更不能拿這個作爲和離的借口,你若是答應,本王現在就救你出來,你若是不答應,本王十天後讓人來給你收屍。”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的臉隐藏在夜色之中,仿佛染上了夜色的神秘,讓他看上去越發的高貴而不可接近。
辛瑟瑟仰頭看着他清冷完美的下颌弧度,心中嘔得要死。
這哪裏是雙項選擇題?
這明明就是單項選擇題!
難道她還能選擇讓自己去死嗎?
她在心中将他鞭屍了一遍又一遍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道:“成交。”
“既然你答應了,本王便信了你。”說着,他俯下身來,朝她伸出修長白皙的手。
他一點也不怕她翻臉不認人,他要的不過是她的一個态度而已。
辛瑟瑟看着他好看得過分的手指,扁嘴道:“我腳崴了,不能用力。”
安楓墨看了她一眼,無聲地歎息了一聲,下一刻便跳到陷阱裏。
陷阱本來就不大,他一進來,兩人便擠到了一起,身子挨着身子,呼吸纏繞着呼吸,幾乎沒有一絲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