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楓墨閉上眼睛不去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輕笑道:“本王不過想告訴你,讓你不用擔心,本王不會讓你年紀輕輕就當寡婦,怎麽就不要臉了?還是你自己腦子龌蹉,想到了不該想的東西,到頭來還倒打一耙?”
辛瑟瑟的臉一下子更紅了,像隻熟透的蝦子:“你……少含血噴人,明明是你賊心不改,故意說有歧異的話誤導我……”
“這麽說,你是承認剛才想了不該想的東西了?”他嗖然睜開眼睛,長眸閃着玩味的笑意看着她。
她有些無語,沒想到竟然着了他的道,不過論起無恥來,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我看你現在也沒事了,快送我回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鬼扯,她趕緊換了個話題,“還有,将我的丫鬟還給我!”
她話剛說完,他就哼哼唧唧地呻||吟起來,手捂着肚子,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肚子早不痛晚不痛,偏偏她一提出要走,他就開始痛,水龍頭還沒有這麽開閉自如!
辛瑟瑟用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眼神看着他:“八王爺,你還能裝得更像一點。”
安楓墨仿佛聽不懂她的冷嘲熱諷,蒼白着臉看着她道:“既然這樣,本王也不攔着你,你自己回去吧。”
她聽了這話險些沒氣得跳腳,她要是能自己回去,她還會在這裏跟他瞎BB那麽久嗎?
辛瑟瑟深呼吸一口氣道:“既然八王爺不舒服,那就讓你的下屬夜七送我回去吧,要不然如畫也行。”
安楓墨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自己不睡覺,還不讓别人睡覺嗎?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半夜三更跑出來散步啊?”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半夜三更起來散步?”
他輕笑一聲:“這麽看來,我們還是天生的一對了?”
辛瑟瑟瞪着他:“鬼才跟你天生一對!”
可她這一眼算是白瞪了,意難忘安楓墨說完話就又閉上了眼睛,還轉過身子去,一副準備休息的樣子。
辛瑟瑟這下可有點急了,從炕上跳下來,跑到他面前伸手推他:“安楓墨,你少裝死,快送我回去!”
他緩緩睜開眼睛,那樣子仿佛十分的虛弱,長密的眼睫還配合顫抖地眨動了幾下:“上次跌落懸崖,舊傷還未完全愈合,今夜又吃了你一腳,本王實在有些吃不消,求辛三小姐發發慈悲,讓本王稍作休息,等身子好點,再送辛三小姐回去可好?”
她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會兒又聽到他提到兩次受傷都是因她而起,她心中不由有些心虛。
她沉默了一下,便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那你休息吧,我在旁邊坐着等你。”
安楓墨一副裝出一副感恩涕零的樣子,還朝她拱了拱手:“多謝辛三小姐厚愛。”
說完,不等她回答,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燭光投在他臉上,長密的眼睫在眼睑下落下一小片的陰影,兩道英挺的俊眉微微蹙着,精緻的臉龐隐約透出幾分蒼白。
辛瑟瑟心中恨他将自己綁到這裏來,可看到他這副模樣,她又硬不起心腸來将他弄醒,隻好憤恨地回到炕上,手指着下巴,無聊地望着燭光。
她原本打算讓安楓墨休息半個時辰,就将他叫醒,可她看着燭光,眼皮子越來越重,頭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跟釣魚一般,最後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就斜靠在引枕上打起了瞌睡。
……
室内安靜得落針可聞,燭火“噼啪”一聲,耀出火花,之後又歸于寂靜。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潛進來,落到安楓墨面前,蹙眉淡聲道:“王爺,您該服藥了。”
安楓墨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拿過他手中的藥丸,不發一言,合口吞下。
如畫緊跟着走進來,手中端着一碗散着熱氣褐色的藥。
安楓墨服下去後,如畫和夜七兩人沒有立即出去,而是兩人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麽話就說吧。”安楓墨看了兩人一眼,淡淡道。
夜七單膝跪下道:“王爺,這些話本不該由屬下來說,隻是像今天這種情況,以後最好還是要避免,否則一旦發病,屬下怕……”
如畫也跟着跪下去:“還請王爺保重身體!”
“本王知道了,你們起來吧。”安楓墨拿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看着夜七道,“辛三小姐的兩個丫鬟你安排好了嗎?”
夜七站起來,點點道:“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安排妥當,紅绡姑娘如今在府上休息,青果姑娘則是留在了太師府。”
安楓墨擺擺手:“你們下去吧。”
夜七和如畫點頭應是,兩人恭敬退了下去。
走出去了好遠,如畫才幽幽歎息了一聲。
夜七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什麽該說什麽又不該說,你心裏最好有點數,否則如南和如雙的下場,就是你的将來。”
如畫平時也是個面癱,隻有在夜七面前,臉上才有了一絲表情,她努了努嘴道:“哥,你别把我當三歲小孩,我才不會學如雙姐和如南姐她們兩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夜七點點頭:“知道就好,人貴在自知之明……”
看到夜七又準備拿出兄長的身份教育她,如畫翻了個白眼,趕緊打斷他道:“你饒了我的耳朵吧,沒看到我耳朵都快被你念叨出繭來了嗎?”
夜七似乎也習慣了妹妹這副人前面癱,在他面前才露出少女天真浪漫的一面:“以後照顧辛三小姐,要多用點心。”
這次如畫倒是沒有擡杠,乖巧地點點頭。
八王爺身份高貴,從來沒有人敢對他不敬,隻有辛三小姐,又打又罵的,可八王爺偏偏一點都不生氣,還反而樂在其中,可見八王爺是真真将人放在了心坎上。
如南和如雙兩人被驢踢了,才會去招惹這位即将進門又被八王爺放在心尖上的八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