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越過傍晚的山河。
在蒼涼的大地上。喊着号子,風傻傻的推動着。
而所有程家莊的屋子,門都被推倒幾分。
好在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山谷裏,故而也不用太擔心。
夜靜悄悄的,歐陽淩兒告别了程兵兵,程金民,程民,程民理。幾個人回到了西邊的小屋。這裏曾經是一個下人的。而下人是下等階層的意思,不是什麽伺候人,然後服侍人的。
當然那些人大都有等級,叫士或仕就是真個兒,原因他們常年站在上賢,站在官吏,站在神佛的面前。自然身份,價值就是比自己等人高些。
可是這些又能說些什麽,下人的力量就是那鐵瘤子,三兩百斤的也要拿起十幾回。倘若給他個什麽兵器還不知道怎麽霍霍民生。
好在時代雖亂,但也有懂禮數的。所以隻尚憑這一義氣,五大聖,既然都修成了大能。
所以事在人爲,且就是他們每一個人就都是有希望的。現在惡魔已經被她驅盡在貢布的住處,而那小子害怕愣是跟着程兵兵他們去了村長老爹那裏。
而那個老頭,自己大兒子死的時候,人們還沒有察覺什麽不對,直到對方埋了,他從後面的一個牛棚裏出來。
所有跑去幫工的人這才驚吓了。
可是對方又不傻,既然就是笑嘻嘻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人。而他的胡子既然也多了兩道白的。整個人又如同莊頭一般,全身穿着褐色的衣服。眉眼也平靜的吊了下來。
喜眉慶目的,看來也沒有什麽大礙。
但都難爲他的大兒子都沒了,可是他人卻又不瘋傻,看來是個看的開的。
而這會子他人也在,不知道怎麽的林秀峰帶着所有人走的時候,這個老人就是走丢了。
第二天,她頭回上更,便發現了他。對方寂靜無聲的,就躬着身子呆坐在自己家的小院下面。
“你們來了”當門被從外面打開時。一衆跟着她的小兵孩童看見。立馬幾個人就是沒被當時吓死。
雪凄然的,漸漸的在空蕩的院子裏陳積,可是這個老頭坐着不冷,看見人隻會說疼。
貢布,程兵兵他們很好奇,可是又得事事讓着自己。
沒辦法,她将情況跟自己師父林秀峰說了一遍,可是他卻說那邊已經在設法掩陣,所以讓别打擾他。
呃~
老人不瘋不傻,别人問他,他隻會愣愣的,他們之前有故,所以原本是要打算懷疑的,可是那會子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邊等通話的自己就是被程年從另一邊的淩光鏡吓了一跳。接下來她一直纏着她隻管,娘親,娘親的亂叫報告。
想來她人在大山谷,可是偶爾因爲跟着父親他們發現了淩光鏡的秘密,就像是發現了什麽大珍寶,每一時都稀罕緊張的通話過來。
可是那内容無非……
“嘻嘻,我不吃芋頭喝,你幫我給程大爺說說吧”
“啊呀,我都在這裏了,可你們竟然都不理我,嘻嘻娘親你在幹什麽?”
“我很無聊,一個人可想念你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您爲什麽不來陪我”……
等等,金玉般的聲音。而性格就是古怪差了些。雖說這個時候說話的娃兒沒什麽不好。可是對方話就是太多了。
而她有時竟然生氣,就是藏了淩光鏡看不見。可是一時不見,對方又是拽了自己光光的沒有頭發的地方,傻愣愣的出現在對岸。
呃,@@”她也很無語好不好。
有人告訴她,生娃會很痛苦的麽?
怎麽這不是自己親自生出的,隻要隔了什麽,對方的行爲爲何她就是無解呢。
所以也怪那隻雞,既然從小就是推了她掉入幾百刃的大深潭裏。好不容易被村裏的人淘上來,卻是整個人腦子都進水了。
後來這些話是她從歐陽鐵生那裏逼問出來的。
原來她和娘一樣都從懸崖上掉下去過,不過一個是那隻雞救了自己,扔在了深潭裏沉溺了一會兒。
而一個……
她娘,天可憐見的,爲了她。既然就是被那隻該死的蛇莽給推了下去。
所以士可殺,不可辱,如果她再碰到對方,一定手刃,定雪此恥。
天很暗,極淺淡的白光灑滿整個天地,從西道口回來,歐陽淩就是困的爬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氣人的很,整個村子就自己一個人在打更”随手拿起一個長條的大枕頭,歐陽淩放在自己的手下說道。
而她長得青眉善目的,即使小孩子的臉還沒有完全的長來。但是這并不影響她之後,會是一個大美女的結果。
山上,此刻寂靜無人聲。一道漆暗的影子,陡然出現在那裏。
他随意的看着慢慢落着雪花的山莊。捏了一個肆虐的笑容。風雪無阻,白色的光點随着大風,聲聲的越刮越遠。
哼哼。他可算又回來了,那個會法術的女娃娃,自以爲真的可以戰勝了他麽?
邪氣一笑,那無忌的嘴角勾勒出整個世間幻化的最美最純淨的容顔。
宮,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神靈封号。自然在神界以外就是絕對不能說他的俗家名字,而他的能力,卻并不是一個村婦幾個愚夫對付的了的。
灰褐色的樹,在滿是白光的地方,突然變得全體通藍,而那顔色通透亮麗,如最美的北極之光一般。可是之前,它不過還是綠色的……
四周,幾個不認識的鬼影,全都閉着眼睛,他們圍着中間的大樹,時針一樣。
而轉啊轉,突然村長家就是瓷缸倒地的聲音。而接着誰大喊了一聲着火了。
整個村子就是亂了起來。
銀白色的大幕一直籠罩在*字的程家莊上。而一身白色的衣服,對方或許換過個長服。
“師師師師父?”貢布旁邊,歐陽淩兒已經第一時間趕到,而這個時候她背着一張大弓。
“走遠些,我來”冷靜看着對方燃起的熊熊大火,歐陽淩的眼中,一片蕭飒。
“水龍”她喊道。
風吹倒火灼,而不燃後面的紗幔,倒是前面的大門第一個被燒着,而村長老爹的屋子就在這個前面的幾米。那些孩子們也在。
所以也不知道那一聲誰喊得。但隻歐陽淩一聽見,整個眼睛就是綠了。
“師師師父?”
夜裏尿尿而幸免遇難的貢布,而裏面不時的哭叫聲。
“水龍”一聲大喝,陡然的隻憑這一聲。一條長相龐大,蒼勁的大龍,就是扭動着身子,猛地從歐陽淩的背後蹿起。
“晃”對面整個燃燒的大火,猛然一頓。而裏面的哭聲稍稍停住些。
火獸,一個七階的大器魂,而這個時候被神靈無故燃起,它的眼中心中看見,能不帶着點鄙夷面對對方麽!
可是歐陽淩卻不是一個好與的主。她冷靜的看着看不懂的大魂器。然後喊了一聲,“水來”
大雨猛地一勺澆之,後面的龍須顫抖,微微龍臉上露出了遺憾和抱歉的模樣。
呃
歐陽淩的心中也頓時滿是糾結了好吧!
而就在這時,一道細細的聲音響起。
風平平的扯着草木的幹料燒起着,一夥兒火的小子分到了檐上,一會兒,火苗的星點,熏向了屋裏人。
“呸呸,歐陽姐姐,一定會救我們的”一個大些的教訓其他幾個孩子說,而其他的孩子大約離開這裏尚遠,所有這會兒躲開青煙,就是翻牆找路的在向着歐陽淩兒,程兵兵的方向彙聚。
“我們也知道,可是又不是故意的”
“但那一聲是誰喊的”大些的孩子程民不滿的道。而其他,幾個孩子就是跟他倒黴催的一個屋。之前昏睡中不知道什麽人喊了一聲着火了,聲聲震耳的,可是他們醒來卻都出不去。
濃煙滾滾,但又不嗆人。火苗在眼前的窗戶口呼呼的……
程民聽得到外面咂蹦咂蹦的燃燒聲,那裏是老太爺的地方……
“泗水的歌兒,搖曳的河”
“滾滾淚珠載着我的鐵寶貝”
“有黃金窩,有侍女疼”
“可缺人的銀窩,你們怎麽不來……”淡淡的歌聲,又是詭異的在一起響起。而所有的孩子如同大敵。
而他記得這歌聲,以前是“佩水邊的歌兒,搖曳的河”
“大河東去,滾滾淚珠,載着我的金寶貝”
“有黃金屋,有大臉怪,還有塌鼻梁的小醜鬼”
“不過不要擔心,那是救你的仙童”
“如果沒有接引,你怎麽會找到前路”
這,這是天意。
不
他不,
然後大喊一聲,在裏屋裏,就在這個濃煙滾滾的裏屋裏,程民大喊一聲“有鬼啊”
與此同時外面,歐陽淩兒也就是口中念叨了起來。
“大器,天伯”
“凄凄愛上滿江邊,彤彤紅城金是銀”
“鐵打的愛器,金鑄的祖宗,開我破魔,急急如律令”
哄,一股狂風猛地掀天而起,而上面已經一身白服的男子聽見,一時間怒目圓瞪,喊了句,你不配啊
就是莫名,金色的鐵疙瘩被所有同來的兒童看見,而上面一面蜂洞,而所有人看見止不住頭皮發麻,有一個兩人忍不住就是翻身去吐。
“你是……”與大夜中歐陽淩兒看着對面高高天上的黑無常。而他的代号是宮。
此時站在巨大的白靈樹上。而此樹有一千三百年了,死前還是他給栽上的。
“你不配”與夜空裏,一張皎潔的臉許歐陽淩兒,程兵兵,等幾個若幹神值看見,而其他跟班還在吐,倒是來不及大飽眼福。
青色長長的頭發,柔順如湖。
而耳根子下面就挂着上面金色升仙的帽子。
整個人的臉幹淨美極了,就像似一筆一劃畫成的一樣。
不知道爲什麽歐陽淩兒的心中生出這個感想。而她渾身一戰看向對方。
對方淚珠兒滾滾,就像是風間,天下最美的女人一般對方平白無故掉起了淚。
“嗚嗚,嗷嗷”後院,後谷,後山,後腰,所有的東西都嘶鳴悲喊起來。
歐陽淩兒一察覺也是愣了。她怕。
她怕她再一張口,它們就。
咦,爲什麽有個,它們,爲什麽它們會在自己心裏。而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娃。蓦然她用力,憤進,狠狠的又一擦眼睛,腦門,而突然頭上的束字不見。
她看見,她又回到了那個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