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草地幅員遼闊,兩道深深的車痕砸入泥土。林初晴并不認爲對面的女孩有多悲傷,可是偏偏,她就……
“嗚嗚”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不是說好了麽?”一百二十分貝的聲音不斷的在耳旁洗腦。
而對方反而得了意,一聲聲高亢的哭着,像似一隻大鳥折了翼,瀕臨着死亡。
嗚嗚的聲音孜孜不倦,林初晴也終于忍無可忍。
這是一個小鎮,一個離着巨齒珺相當遙遠的小邊城,而這個小鎮她也不過暫時居住,可是對面這個女孩。
她,一身破爛的衣服,也說不上貴族,可是偏偏那性子帶着執拗。
天藍藍的,在正上方一望無際,而遠處墨色的樹林如黛,誰知道,一出這裏。林初晴,就是去了哪兒。
兩顆孤零零的老樹站在這個名叫歐陽淩的不遠處,幾處凸出的樹枝,直直的謙虛的向外搭起。
風嘩嘩的
像似不滿,像似倦拂。
期期艾艾,名叫歐陽淩的姑娘卻不這樣認爲,因爲她知道,她有能力,她有能力可以讓她兩過的好。
還記得村東的柚子樹她可以一手勾着爬上去,她們在一起分東西吃,一起看初升的太陽,一起捉過蛐蛐……
吱吱嗚嗚,無數的苦被将要遠行的車皺勾出,仿佛那趕車的人都成了兇手。
厄殺青春有沒有?不仁不義有沒有。
一個滿是補丁的趕車人,唏噓的站着,他歪着半邊帽子,從他雪白的皮膚就可以看出來,這一身衣服應該是沒花多少錢就租來的。
馬車并不起眼,在整個程家莊來說,算是大事,不過這會兒正過晌午,所有去地裏勞動的人都已經回去休息了。
誰在乎在這村頭的馬道上,一匹瘦馬托着村裏的小仙姑,就是要走了。
吱吱嗚嗚,不懂事情的歐陽淩還是哭着。而這個時間正好她的父母還在休息。
“淩姑娘,不要哭了吧?我家小主子隻是回市裏,改明天你要是到了京城好到小主人家來”男子大着聲,眼睛看着對面的小号的女人。
他前面,一個不修邊幅穿着大人衣服的12歲女孩,就是皺着她的兩條小眉毛不停的哭呢。
這個年代是一個動亂的年代,如果生的好些自然好處多多,而對面的姑娘雖然相貌脫俗,可是這性子,這脾氣看來都不是一個好命的。
難怪當家主母說了,讓早些接姑娘回去,而隻要對方一選上,哪怕是外門弟子,也比在家裏強些。
而玉樓金頂,自然家裏府裏的,也是極好,可若是到了那修真大人的仙宮皇府,自然又是别的一番風情。
而這裏人情冷淡,風土低劣,很是不能成什麽大氣候,可是他們林家,那可就不一樣了,瑞鴻府最大的修真世家呢。
所以對不起啊,小姑娘,他不過是一個外圍的侍衛所以真不能由着她跟着上來啊。
馬瘦瘦的,一匹四蹄腳裸的地方長滿歐陽淩做夢也沒有看到過的白色長毛,而整個頭顱高貴着。左眼右眼的地方,一邊臉的正下方就是還有幾顆漂亮的鑽石符号一樣的銀色标志。
仙獸一族的四級玉馬,即使它渾身瘦瘦的外人看了都不以爲然,可是那眼中通靈的氣勢就是不似凡人。
“哇哇,你騙我,你們要是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而這裏距市裏都要30多裏地呢,就是我鄰居家的傻二狗也是要走大半天的~”瘋狂的咆哮着,歐陽淩這丫頭就好像真的認定對方抛棄了她一樣。
而今天她不過十二歲,和村裏的小孩一樣,好等到秋收的時候,才能去學法術呢?
所以現在貌似她就是大人話了些,若是說少女老成,就嚴重了些,那麽少女多愁,這樣總該錯不了吧。
坐在簾子裏的林初晴,也是皺着眉,可惜和外面一身黑褐色男孩子打扮的歐陽淩不一樣。她眉清目秀的,渾身透着冷冽的氣質,而一身極高級的雪蠶絲織成的衣服,包裹着,那通透淩厲的氣質。
好一個如玉一樣的美人兒。
“阿大,你讓開些,讓我來和這個小妮子說,我就沒見過了”
林初晴,也不過是家族裏面新一代的天才,不過因爲玉宮出了事情,所以才……
現在這個叫淩兒的一點事也不懂,要是誤了自己修道,那麽什麽友情都是斷盡了。
所以她的面上含着冷煞,而倘若旁人在此,一定會狠狠的揉揉胳膊,低頭哈一口氣,道一聲好冷。
而這些邊兒。
叫阿大的趕車少年,正在哭泣的玉面丫頭,這兩個貌似都不是什麽相面的主,所以可惜她冷氣開設到了最大……
外面的人叫阿大,他自認爲不過是受到大哥的指示,而現在遇上一個小公主的朋友,他真是不知怎樣才好。
“唉”虛弱的答應了一聲,然後随聲卷起整個上車的簾子。
兩道漂亮的玉眉落在了名叫淩小子,熟人叫淩丫的女子眼中。
“初晴~”眯着眼睛,看都看不真切,她哭道。
“你閉嘴~我們說好的隻做一年的朋友”
“可是現在都沒有到一年~”
“傻瓜,我那是騙你呢!”
“爲什麽騙我,我又沒有得罪你?”
“可是你長得醜,還愛醜人多作怪~”
“可是小棠也爬樹了,你憑什麽不說她?”
“那她沒有下地去打禾苗”
“可是你說,下面的青蟲魚鼈都喜歡吃?”
“那是因爲我是神仙~”
“你騙人,神仙都沒有你這麽差?他們會法術,還會吃人,還會做孽~”猛的一聲歐陽淩大着聲,凄厲的道。而她的眼睛圓鼓鼓的,看上去剛才哭得就是沒落很少的金豆。
而林初晴是誰,她可是一個理智冷清的公主,怎麽可能就和這個小子,不,是這個丫頭就一塊了呢。
冷冷的殘忍的嘴角凝起一笑,名叫林初晴的姑娘看着她。
曾經兩小無猜的好朋友。此刻就是一個決裂,一個斷情的要分手在這揚長馬道上。
陽光彩彩,何處爲霜。遍地霜華,等着人來踩。
日頭挺大,辣的陽光曬的歐陽淩的手臂都疼,而她剛才幫她哥取完工具從山上的小房子回來。但是那裏這個林初晴也熟悉。
虧她摘了一口袋的蛇果白果子。結果一聲不說的就是……
就是要走了。
她們以前可是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
可是好朋友這麽點時間,就要分開了。而她人品還這麽差,可她卻要這麽好。
她以後嫁不出去了,她也不要搬過去陪她。總之她以後再也不要見她了。
她要發誓。
……
晚上的風,不急不慢的送到各家各宅,而躺在自己的木床上,歐陽淩頂着自己上半天哭白了的蠶繭一樣的眼皮……
她雙手扣在腦後,眼睛看着天上,深深的發誓。
“天神,我不是故意的,白天要說你的壞話!而下午,我都給廟裏的娘娘打掃庭院了,所以你不要懲罰我”
這個年代還是很封建的,不過天神對于他們真的存在,也就由着它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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