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睜眼無眠到夜半,紀泓烨隐隐有了一絲困意,就在剛要睡着的當口,被納蘭錦繡不輕不重的拱了一下。她可能是睡冷了,循着熱源往他身邊靠。紀泓烨的睡意頓時全無,整個身子繃得直直的,就想着她可别往過擠了。
“三哥,好冷。”納蘭錦繡迷迷糊糊地說。
紀泓烨用臉頰貼了她的鼻子,發現還真是涼的刺骨,也顧不得其他了,掀起她的被子鑽了進去。納蘭錦繡感受到暖意,就往他懷裏鑽。紀泓烨觸及到她的手,發現也是冷冰冰的,又去碰她的腳,她還穿着羅襪,他感受不到溫度,就起身給她脫了。
她的腳果然比手還冷,紀泓烨猶豫了一下,本想把羅襪給她穿上,又想到那樣要好久都暖不過來,索性就放棄了。他動手把羅襪疊得整整齊齊,給她放到鞋子裏,然後把她裸着的雙腳放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暖着。
納蘭錦繡把自己團得嚴嚴實實的,看樣子還是十分怕冷。紀泓烨把他的那張薄被蓋到她身上,就一心一意的幫她暖腳。俗語說寒從腳起,是有一定道理的。一個人的腳如果暖起來,那身子也就不冷了。
紀泓烨給她捂了很久的腳,漸漸有了溫度。他用雙手碰了碰,發覺暖洋洋的時候才放下。納蘭錦繡的雙腳生得極好,白若玉、嫩若瓷,腳踝纖細而不失豐滿,腳趾也是均勻整齊,一顆顆圓潤的指甲泛着玉色,可愛的附在腳趾頭上。
紀泓烨蓦然覺得口幹舌燥,他喉結動了動,一時竟然看得癡了。然後他用手指用力揉按眉心,現在才發覺自己竟然是個戀足癖,對着人家的一雙腳丫子臆想。這般想着,心底又生出濃濃的無力感,好像一遇上這丫頭,他就能方寸大亂。
他把她的雙腳用被子蓋好,打算眼不見心不煩。可是腦袋裏還是忍不住會想,思來想去,反反複複還是那一雙腳丫子。他看了看睡着的人兒,有些後悔傍晚時候依着她了。這時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這丫頭今日壓根兒就沒洗腳丫子,他不僅用體溫給她暖腳,還用手了。
紀泓烨呆呆看着自己的雙手,結果自然也是絲毫都生不出厭惡之感。他無奈歎息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這輩子注定栽在這個丫頭手裏。幸好是她,本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是把心都交給她,他也是甘願的。
又坐了一會兒,他也冷得受不住,就隻好鑽進被子裏。他在外面坐的有些久,所以身子上有一股涼氣,一靠近她,她便往另一側縮了縮。這讓紀泓烨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他在外面忍着凍,還不是在給她暖腳,現在反倒被她嫌棄。
他此時并沒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有些執拗,甚至可以說是幼稚。還動手把離他有些遠的人兒拉了回來,緊緊扣在懷裏。
納蘭錦繡腳上暖了,身子也暖了,本來是睡得很好的,如今被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抱着,一下子就醒來了。她迷迷糊糊的睜眼,看着紀泓烨,好像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小聲嘟囔:“我是又做夢了嗎?三哥怎麽在這?”
這句話讓紀泓烨的身子又僵住了,他反複在思考她這句話的含義,難道說她不止一次的夢見過他出現在她床上?換做平時,他若是有了這樣的想法,自己都會覺得冒犯,畢竟他珍愛她至極,絕對不會讓她深陷在自己的臆想中。可此時夜深人靜,平日裏的孔孟之道,竟被他鎖在内心深處,不願提及,反倒有了另外一套說辭。
食色,性也!
對着自己喜愛的姑娘有這種想法是非常正常的,應該任由其發展,不能刻意束縛,不然就是存天理、滅人欲。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不同的想法,有人把善意就稱之爲佛,而把不善意則稱之爲魔。紀泓烨覺得,自己的心意現在就流露出來了,勢不可擋。以前他認爲這是魔,所以就極力控制,如今他卻覺得沒必要忍耐。他由着自己的心意,湊過去親吻她。
納蘭錦繡若是清醒的時候,即便是不拒絕,也總有些不太自然。如今她在半夢半醒之間,狀态反而非常放松,還伸手攬了他的脖頸。
這一個小動作,成功取悅了紀泓烨,讓他心動神搖,内心的想法也就更加強烈迫切。他的吻從唇上輾轉到了她的耳垂,引來她不大不小的一陣顫栗。她很困,眼皮很重,根本就睜不開,可她又覺得這似乎不太像是夢境。因爲夢裏面,三哥從來不曾這樣對過她。
“三哥……”納蘭錦繡低低地喚了一聲。
紀泓烨心裏一直都知道,他對這個稱呼沒有一點抵抗力。雖然他的庶出弟妹衆多,很多人都是這般喚他的,可由她喚出來,就和其他人的感覺都不一樣。是那種酥酥柔柔,瞬間就可以讓他軟化下來,縱使是百煉鋼,也隻能淪爲繞指柔。
“我在……”他從她脖頸間擡起頭。
這兩個字被納蘭錦繡聽得清清楚楚,她倏的睜開眼睛,終于從濃濃睡意中清醒過來。然後,自然就是四目相對。紀泓烨一派安然平和,絲毫沒因爲在她睡着的時候對她做這種事,而感到不好意思。
納蘭錦繡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身邊的人是她三哥沒錯,可他正在做什麽?爲什麽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這個樣子好像是,好像是……她忽然不敢深想了,更不知該如何面對,索性又緊緊的把眼睛閉上。
她這時候裝睡,實在是讓紀泓烨有些出戲,不過又不得不承認,他的小姑娘真是可愛。他身上的情潮忽然就退卻了,反而生出一些想要惡作劇的心思。他一翻身,就把她整個人都附在了身下。
納蘭錦繡驚得低喊了一聲,可到底是不敢睜開眼睛了,臉頰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一般,氣息更是亂的不像樣子。距離如此之近,紀泓烨甚至聽到了她的心跳,非常快,顯示了主人的慌亂無措。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語氣也與平時的溫和大相徑庭,帶入了一絲絲輕佻随意:“本來以爲你是睡着的,不想吵醒你,還覺得你沒親身體驗,有些可惜。既然你已經醒了,那不如我們就繼續吧!”
納蘭錦繡一聽他這話,是怎麽也裝不下去了。她嘗試了幾次,才終于下定決心睜開雙眼,看着他,低聲道:“三哥,你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
“嗯。”
“我又沒有抓你,爲什麽要放了?”
“你……”納蘭錦繡臉紅得更厲害了,說話也是支支吾吾的:“你這叫胡攪蠻纏。”
“你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給我,看樣子咱們真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紀泓烨嘴上這般說着,手也沒停下。
“三哥!”納蘭錦繡明顯有些惱羞成怒了:“你能不能老實一點?”
“我怎麽了?”紀泓烨明知故問。
“你的手……”
“我的手,怎麽了?”他這話是貼在她耳邊說的,語速極慢,怎麽聽都是故意撩撥人的。
“你的手不要亂放。”
“你這話可真要說清楚了,我明明就規規矩矩的。”
納蘭錦繡欲哭無淚,她以前從來都沒發現,三哥還有這樣一面,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她的衣衫帶子,都被扯得松松垮垮,好在她穿的是男裝,還用了裹胸布,不然這個時候,早就……
“三哥……”這一聲明顯帶着哭腔,透露出了她的不安。其實她很清楚,她現在就是害臊了,若是給她一個地洞,她一準會鑽進去的。
紀泓烨覺得差不多了,若是再繼續下去的話,這丫頭指定就要哭鬧,而且他也不确定自己,再繼續的話還能不能停下來。他翻身下來,決定不再逗她,隻用被子緊緊包裹住她,然後連人帶被抱在懷裏。
納蘭錦繡原本睡得好好的,卻被他吵醒,她現在是一肚子火氣,卻隐忍不發。她頭腦清楚的認爲,她現在最好是裝透明人,千萬不要去招惹三哥,不然肯定有她好果子吃。
紀泓烨見她十分乖順,低眉順目的埋在自己懷裏,心裏一陣柔軟。總覺得她現在這副樣子好像有些委屈,自己似乎薄待了她。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柔聲道:“好好睡吧,不要胡思亂想。”
是她在胡思亂想麽?明明就是他半夜不好好睡覺,做一些羞死人不償命的事情。軍帳裏還燃着燈,納蘭錦繡沒有那個膽子去看他,隻能無奈翻了個白眼。她現在真想仰起頭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一口,出出心頭的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