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聽到這聲音,頓時急了,“子省你在哪裏呢?不是讓你别出門嗎?下午劉叔過去的時候說你不在,我到處找你呢!你去哪裏了?”
“我在洛一笙這裏。”洛子省緊張的看了洛一笙一眼。
三姨太突然沒了聲,大概是被氣到了。
過了幾秒她又喊道,“洛一笙,你到底想做什麽?你要對子省做什麽?”
洛一笙勾勾手指,洛子省把手機遞給她,她接過慢慢開口,“你那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麽?”
三姨太氣得渾身發抖,“你太卑鄙了!”
聽到指責,洛一笙輕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論卑鄙,我還真趕不上你,這麽多年來你做了多少卑鄙的事情,自己心裏沒數嗎?”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三姨太顫抖着問。
洛一笙挑眉看了吓得臉色慘白的洛子省一眼,才淡淡的道,“發布會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想清楚了。”
三姨太頓時跌坐在椅子上,半天緩不過來。
而洛一笙已經挂點電話,并吩咐道,“把他給我看緊了,沒我的吩咐,不許放人。”
三姨太崩潰的跑去找路禹琛,想見四爺。
可路禹琛的回複讓她更絕望,“四爺說了,自打洛家交到洛一笙手裏之後,他就不會過問任何事了,三姨太請回吧。”
三姨太不甘心的說道,“那上次四爺爲什麽出手幫我們?既然肯幫說明還是在意我們的,路禹琛,你去幫我求求四爺,讓我見上一面吧,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看在洛子省的面上,他畢竟是四爺唯一的兒子啊。”
路禹琛搖頭,“四爺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也給了答案,那次出手并非是爲了幫你們,而是怕四小姐會深陷輿論之中,畢竟名義上你們還是洛家的人。”
這些話,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的紮在了三姨太的心上。
她頓時兵敗如山倒,哭得泣不成聲。
路禹琛隻微微的點了個頭,就離開了,沒有半分停留,像極了四爺的絕情。
三姨太惶惶的回到家,心裏已經萬念俱灰了。
眼前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不顧洛子省的死活,公開四爺還沒死的消息。
要麽……就是爲了洛子省,而放棄公布這個秘密。
其實三姨太沒想過真的要公布的,因爲她很清楚,洛家有的是手段讓她無法公布。
就算她冒死公布了,洛家也可以管控媒體,讓這些消息根本散不出去。
因爲這是江海,這是洛家的天下!
這一點從當初四爺敢直接公布死訊就不難看出,他有足夠的應對能力。
他可是賭王啊!所有能預想到的一切後果他都會預想到,又怎麽可能想不到這點。
孤立無援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處境!
三姨太最終還是妥協了,取消了發布會。
洛一笙也信守承諾把洛子省送了回來,不過……等待洛子省的,又會是新一輪的牢獄。
三姨太抱着最後一點念想給二姨太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二姨太冷冷的勸了一句,“别垂死掙紮了,你我不過是一顆棋子,早該覺悟的,早些識時務的話,也不會是現在這個下場。”
“你什麽意思?”三姨太緊張的問。
二姨太也是佩服三姨太,都已經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能這樣自欺欺人。
既然她不願意面對,那她就幫她面對吧。
“你确定你生的三個孩子,都是四爺的嗎?”
這個提醒,像是一道重雷,狠狠的敲在了三姨太的心尖尖上。
她瞠目結舌的問,“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那三個孩子都不是四爺的,不信你可以去做鑒定,不止如此,包括洛爾靜,也不是四爺的種,從頭到尾就隻有洛一笙,才是四爺真正的血脈,所以他才會那樣護着洛一笙,你就别掙紮了,認命吧,至少你已經享受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該知足了。”二姨太冷漠的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
留下三姨太一人處于震驚之中。
到底是哪裏不對……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關于自己和四爺的關系,三姨太心裏其實很清楚。
她跟了四爺這麽多年,從沒同床共枕過。
就連三個孩子,也是去做的試管嬰兒。
當初四爺給的理由是,他隻要孩子。
那時候大家都知道四爺的大夫人身體不好,不能生育,所以四爺才想着找别的女人來傳宗接代。
誰願意給他生孩子,誰就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三姨太和二姨太都是沖着錢來的,所以他們接受了四爺的安排,懷上了孩子。
二姨太生下孩子之後,身體很虛弱,怎麽也懷不上了,所以就洛爾靜一個女兒。
而三姨太還算争氣,生了兩個,四爺對幾個孩子也很寵溺……
可唯獨對她們兩個太太沒任何的感情,三姨太仗着自己有兒子傍身,在洛家耀武揚威了多年,四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以爲自己很得寵,在四爺眼皮子底下搞了很多小動作。
卻不知道,四爺一直在爲洛一笙鋪路。
這是一場騙局!
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是自己沒看清……
三姨太最後一點的希望也破滅了,這一刻,她隻剩絕望。
……
夜裏。
路禹琛掐着點給四爺送了藥到房間,伺候着他服下後,準備離開卻被四爺叫住。
“今晚好像不困,你扶我到院子裏走走吧。”
路禹琛拿了外套給洛四爺披上,才扶着他去院子裏走了走。
初夏的夜晚,微風很輕柔,山林裏有不少蟲鳥的叫聲,不絕于耳。
洛四爺站在院子裏聽了聽,才說道,“梅子是不是快好了?”
這是四爺最近每天都會問的問題。
前些日子下了雨,路有些不好走,四爺腿腳不便,就沒能去看,隻能靠每天詢問來了解梅子樹的情況。
這是今天第二次詢問了,路禹琛還是如實回答道,“下周就可以吃了。”
“那你記得告訴笙笙啊,她最喜歡吃梅子了。”洛四爺又念叨着,眼裏有屬于父親的慈愛,“和她媽媽一樣,喜歡吃梅子,那顆梅子樹,還是我親自種下的呢,當初她媽媽懷她的時候,正逢那顆梅子成熟,每天都去吃,都不聽勸的,我偷偷嘗了一口,酸得掉牙,她卻說很甜,也不知道哪裏甜。”
這段故事,路禹琛也聽了很多遍,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可他還是會很安靜的聽四爺說這些,他能從這些話語裏感受到四爺對先夫人的思念之情。
“我這一生參與過很多種賭局,唯一輸的一次,就是把她氣走了……我不該爲了顧全洛家,就做那樣的選擇。”
這是洛四爺一輩子的心病,無法治愈。
當年爲了鞏固公司的結構,他做了個錯誤的決定,選擇找人生孩子。
并不是真的和他生,而是先堵住那些虎視眈眈的嘴臉。
所以才有了洛爾靜的出生……
他也知道自己的夫人外表柔弱,可内心卻無比的剛烈,可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原本他想等她氣消了再接她回家和她好好解釋的,可她那樣不服輸的一個人,冒着生命危險懷上了他的孩子。
那一刻他才感覺到害怕……
即使沒日沒夜的守着,也會害怕。
命運也讓他在這一場賭局上輸得很徹底,痛失摯愛之後,他悲痛得想随她而去。
可懷中的女兒,讓他不得不忍下悲痛,行屍走肉的活了下來。
他很清楚,這是妻子對自己的懲罰。
她不願意他跟自己一起離開,所以留下女兒,讓他也在這人世間痛苦的接受懲罰。
“如果再來一次,我甯願不要這個商業王國,也要守住你。”四爺對着夜空,說出内心最真實的忏悔。
“風涼了,四爺,回房休息吧。”路禹琛勸道。
洛四爺歎了口氣,跟着路禹琛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洛一笙就帶着孩子來山莊了。
來之前沒有和四爺說,是他先聽到外面孩子的聲音。
一開始他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結果聲音越來越真實,等他從窗戶往下一看,立馬一臉欣喜的跟下面招手,“笙笙。”
“爸。”洛一笙仰着臉叫他。
洛四爺就再也坐不住,下樓去找母子二人了。
這次洛一笙是單獨帶着孩子來的,沒有陸九思的陪同。
洛四爺逗弄了一會兒孩子後,才問起她,“陸九思呢?怎麽沒和你以前來?以前他可是和你寸步不離的。”
洛一笙輕哼一聲,“他忙着呢,哪裏顧得上我。”
這語氣,估計是負氣離家的。
洛四爺到沒說什麽,回頭趁洛一笙不注意的時候給陸九思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陸九思非常無奈的解釋了一下。
洛四爺尴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樣啊……那等她氣笑了你再來接她吧。”
“好。”
挂了電話,陸九思無奈的歎了口氣。
早上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聰明如他,也有難以應對的時候。
事實是這樣的。
早上他出門跑步的時候跟洛一笙打了個招呼說,“笙笙,我出門去跑步了。”
洛一笙就問,“你跑步怎麽不叫我去?”
陸九思想着前幾天叫過她,卻次次被拒絕,就解釋說,“叫你你也不會去啊。”
洛一笙不滿的問,“你是嫌我懶了?”
陸九思順勢就說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誰知洛一笙更不滿了,“你是嫌我胖嗎?”
陸九思無可奈何的道,“那我一個人去總可以了吧。”
洛一笙氣哼哼的道,“你一個人去,你是想去勾搭那些晨跑的小姐姐嗎?”
他哪裏敢接這話,急忙說,“行行,那我不去行了吧!”
結果換來洛一笙的憤怒指控,“你是在嫌我無理取鬧了?”
陸九思,“我……”
洛一笙控訴了一堆,“你們男人連一句對不起都不會說嗎?”
根據以往的經驗,陸九思當機立斷的道歉,“對不起。”
洛一笙冷哼,“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陸九思忍不住歎氣,不敢在說話了。
結果洛一笙沒等到回答,生氣反問,“你怎麽不說話了?”
陸九思挺無辜的回道,“哎,我累了,不想說話了。”
她更加不滿,“說!立刻,馬上給我說!”
陸九思急忙說道,“好吧,其實我……”
誰知洛一笙捂住耳朵,“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陸九思,“……”
自己慣出來的小祖宗,哭着也要寵完啊……
——
九思一生,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