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薄久薇到顧南翼房間裏鬧的那一處,風遙可是清清楚楚。
雖然看的不是現場直播,但也是很有趣的,總算讓她懷孕的日子不再那麽平淡了。
“嗨,老顧,感覺怎麽樣?”
“是你帶她來的吧?”顧南翼坐下後,沒好氣的問道。
風雪取來了醫藥箱遞給他。
風遙啧啧的說道,“居然動手紮自己,啧啧,這事兒必須得在整個UN都歌頌一下才行。”
顧南翼也不跟風遙這個孕婦計較,隻是問道,“我要怎麽做?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我說什麽做什麽她都不會相信我的。”
“所以,等啊。”風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必須得讓她冷靜下來再說。”
可對現在的顧南翼而言,等待才是最煎熬的事情。
“當然,你如果等不了也可以去找她,造成的後果就要你自己承擔了,如果你承擔得起的話。”
這句話,直接把顧南翼給震住了。
他一個從地下拳場混迹出來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退縮了。
風遙看透一切,笑得不懷好意,“耐心一點,聽我的,準沒錯。”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事?”顧南翼鎮定之後,才反問風遙。
風遙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止這事,我聽說,你要打生死拳了?”
顧南翼也沒想過這件事情能瞞過風遙,所以他坦白承認了。
“難怪你要瞞着她了。”風遙理解的點點頭,“好多年不見你打比賽了,我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你别跟我說你要去看?”
“當然!這麽刺激的時刻我怎麽能錯過?”風遙揚着下巴嬌俏的笑着,“我已經很多年沒看到你打拳了。”
她人都到這裏來了,趕也趕不走了,顧南翼也隻能認命了。
畢竟風遙這個孕婦,和普通孕婦是不一樣的。
“我了解過你這次的對手,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你肯定很想知道。”風遙笑盈盈的将平闆遞給了顧南翼。
顧南翼接過看了起來,看到最後,他好像并不意外。
風遙見他沒吃驚就知道他已經了解過了,笑着說道,“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既然你心裏有數,那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明天好好打把。”
“那薇薇的事情呢?”顧南翼焦急的問道。
“等。”風遙隻告訴他這個字。
顧南翼聽了想罵人。
說來說去,還是要他等,可他現在是真的……不想等。
而事實上,他又不得不等。
這一夜,對兩人來說都是最煎熬的。
顧南翼都恨不得飛奔到薄久薇的身邊,去告訴她自己的真心。
而薄久薇,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晚餐都沒吃。
當然,風華被放了回去。
他跟顧南翼說了自己被薄久薇抓去的事情,顧南翼一邊高興着一邊擔心着。
高興的是薄久薇爲了他,當真是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
他很喜歡她這樣的轉變,說明她很在乎自己,不然她也不會千裏迢迢的上了這遊輪。
可另一邊又擔心她會胡思亂想……
這一晚,顧南翼幾乎是沒怎麽睡,早上風華和易羽之來找他,他眉頭緊鎖的開了門。
易羽之看他愁眉不展,就知道事情還
沒解決,心裏略有愧疚,“要不,我去跟你女朋友解釋解釋吧!”
“你現在去就是添油加火。”顧南翼沒好氣的道。
易羽之吐吐舌頭,“那也是。”
比賽的時間安排在中午十二點整,易羽之帶着她去見了主辦方,然後被安排在了專門的休息室。
這場生死拳,是整個遊輪比賽之中最重要的一場,屆時,幾方大佬都會出現觀看。
易羽之告訴顧南翼,現在的局面差距更大了。
買顧南翼赢的人,幾乎不到一成,賠率高達九點幾。
風月來找顧南翼,帶來了風遙的話,問他什麽時候可以下手。
顧南翼讓他帶話回去,比賽前半小時下手。
風月剛走,漢斯先生就來了,對顧南翼等人依舊是十分的恭敬,“顧先生對這裏的安排還滿意嗎?如果有什麽需求可以随時跟我說。”
“暫時沒什麽需要,謝謝。”顧南翼婉拒了漢斯的好意。
漢斯退了出去,風華擔心的問顧南翼,“顧老大,你的傷口應該會影響到比賽的吧?”
“一點小傷。”顧南翼并沒放在心上。
但易羽之卻擔心的問道,“你受傷了?這麽關鍵的時刻,你怎麽可以受傷?”
“都說了是小傷。”
“誰能傷得了你啊?”易羽之不能理解的問。
這種問題,顧南翼不想回答。
易羽之又看向風華,風華指了指顧南翼。
易羽之明白過來,有些無語。
漢斯剛走沒多久,休息室來了幾個來者不善的人。
是巴克利。
除了在酒吧裏的那次見面,兩人後面都沒會面過,這次巴克利非常嚣張的走進了顧南翼的休息室,态度傲慢又無禮,“NAN,你還有認輸求饒的機會,我勸你好好珍惜一下,不然,一會求饒的話,會很丢臉的。”
巴克利剛說完,他身邊的那個幾個人就開始大笑起來。
易羽之有些惱怒,幫着顧南翼反駁,“這些話也還給你們,如果你現在求饒,不至于太丢臉,你也好好珍惜吧。”
巴克利一份鄙夷的掃了一眼易羽之,“我不跟婊子廢話,滾遠點!”
“你嘴巴放幹淨點!”易羽之有些炸毛了。
巴克利冷笑,“婊子。”
“你……”
顧南翼起身拉了一把易羽之,然後與巴克利正面對上。
他眼神冷冽,與巴克利平視,氣場強大,眼底帶着幾分戾,“道歉!”
“不可能!做夢去吧!”巴克利蠻橫的道。
“你要麽現在道歉,要麽一會當着全場的人給她道歉。”
“我讓你少做夢!”巴克利推了一把顧南翼。
風華立馬站起身來要維護顧南翼,他擡手擋住了風遙,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巴克利嚣張完,揚長而去。
易羽之憤憤不平,“太嚣張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沒事,一會我讓他給你道歉。”
易羽之聽了有些無奈,“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我心裏有數。”
當然,他現在更關心的,還是薄久薇那邊的情況。
不知道她今天的心情怎麽樣,風遙說要幫忙的,也不知道幫了沒有?
風華和易羽之看到他那樣子,都猜到他在想什麽,兩人對看一眼,皆表示很無奈。
……
薄久薇這一整晚幾乎沒有睡覺,輾轉反側。
早上
起床的時候,一臉憔悴。
偏偏這個時候,風雪來請她過去和風遙一起用餐。
她不好推拒了風遙的一片好心,隻能強打起精神,化了個妝,遮蓋住憔悴過去赴約。
風遙懷孕到了這個階段,胃口是特别的好。
除了剛上船的時候有點不太适應孕吐之外,現在已經恢複如常了。
她點了一桌子的菜,已經等不及薄久薇先吃了起來。
薄久薇一來,她立馬熱情的招呼,“薄小姐,快來吃早餐吧!這船上的早餐是真的不錯,非常豐盛呢,味道也很好,我等不及就先吃了一些,你别見怪啊,我懷孕了胃口大,吃得多。”
“我不介意的,你多吃點。”薄久薇禮貌的說道。
“昨晚睡得可還好?”風遙關心的問道。
薄久薇有些難回答這個問題,但她還是點了頭,“還行。”
“我都看出來了,一臉憔悴,肯定是沒休息好。”風遙心疼的道。
她似乎也僞裝不了,有些難過的歎了口氣,“是沒休息好。”
“其實我知道你們昨天發生的事情,後來我還見過顧南翼了,他很着急想去找你給你解釋的,被我攔住了。”風遙擦了擦手,喝了一口牛奶後,才繼續說道,“我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
薄久薇眸光有些暗淡。
“我認識顧南翼很久了,知道很多關于他的事情,反正閑來無事,我跟你說說把。”風遙可沒忘記自己的正事。
薄久薇原本想說,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可這句話好像怎麽都說不出口,她不得不跟自己認輸。
在她心裏,還是很在乎顧南翼的,所以她想知道從前的顧南翼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第一次見顧南翼,是在一場拳擊比賽上,不是正規的拳擊比賽,是地下拳場的比賽,你應該知道的吧,這種地方有多黑暗多血腥。”風遙徐徐說起。
薄久薇作爲薄家的大小姐,自然是清楚這種地方的。
她有些驚愕,大約是沒想到顧南翼曾經在地下拳場打過拳。
在薄久薇的眼裏,顧南翼就是和薄斯年一樣的正常男人,不是那種打架鬥狠的人。
甚至可能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世界最血腥殘酷的一面,說直白點,她覺得顧南翼是個陽光而積極的人。
可風遙現在告訴她的事情,颠覆了她對顧南翼認知。
之前顧南翼和薄斯年去拳擊館打架,她都害怕薄斯年沒個輕重傷到了顧南翼,畢竟薄斯年有特别的訓練過。
而現在她才知道,顧南翼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
地下拳場有多黑暗,她很清楚。
“關鍵是,他還是被一個專門以打地下拳場比賽而賺錢的東家,對他們這些拳手完全就是絕對性的壓榨,毫無人性可言,顧南翼就身處于這種環境,那時候他也不過十五六歲。”
薄久薇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
腦中浮現了十五六歲的顧南翼,爲了生活,不得不參加拳擊比賽的樣子。
明明就還是個孩子啊……
十五六歲的薄斯年,還在家裏造作呢。
“那些賭徒根本不管選手的死活,隻要輸赢,草菅人命,如有不聽從的人,必定會被一頓毒打,更有的,想要逃離吃人公司的奴役,被抓回去斷手斷腳甚至是丢了性命……”
薄久薇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無法想象這些……
無法想象顧南翼經曆了多少的黑暗,才活成現在這個陽光而積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