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卻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耳畔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薄斯年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了,“我在呢醜八怪,我在這裏。”
有什麽濕潤的東西從海妙的眼角滑落。
她用力的抱緊了他,有種失而複得的激動。
“我沒事了。”
海妙眼淚婆娑的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才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
真的是薄斯年,他真的回來了,他沒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薄斯年愧疚的道歉。
海妙搖着頭,她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用力的抱緊他,像是在汲取最好的安慰。
薄斯年的回應是更加用力的額抱緊了她。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的情緒才算平靜,薄斯年才和她說起自己遇到的情況。
當時海景将他和韋憶君丢在那裏之後,他便開始想辦法逃離困境。
雖然他的記憶不是很清晰,可在那熟悉的環境裏,他還是想起了一些從前離開那個地方的方式。
當年韋憶君将他放了之後,他便從那條秘密通道裏逃走了。
時隔多年,他又一次從這條秘密通道逃離。
等他出去後,第一時間聯系了華藝。
華藝便迅速帶人去接了他,才剛回來就聽說海妙暈倒了。
他都顧不上去檢查傷勢,就過來找海妙了。
因爲他知道,海妙很擔心自己。
好在她沒事,薄斯年才能安心下來。
薄斯年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沒事了,都沒事了,我已經将你媽媽救出來了,隻是她的情況……”
“我知道的。”海妙幽幽的道,“可是海景逃走了,他不會甘心的,如果不将他一網打盡,以後都是麻煩。”
“這件事你就别擔心了,好好休息,我知道你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薄斯年摸摸她的臉,心疼她。
本就消瘦的她,這會兒更是瘦了一圈。
海妙也确實很累,這會兒在薄斯年的懷裏,她才放松下來。
整個人一放松,就覺得疲憊不堪,很想睡覺。
“睡吧,我陪你。”薄斯年抓着她的手,給她安全感。
“嗯。”她是真的累了。
自從和薄斯年分開之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這會兒困意來襲,便支撐不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車子在一棟私人别墅前停了下來,薄斯年輕手輕腳的将海妙抱着下了車,又将她抱到房間裏的床上放下。
海妙沒有醒來,一直在沉睡中。
薄斯年小心的給她蓋好被子後,才輕輕出了房間。
樓下大廳裏,已經等着一衆人了。
“查到海景的下落了嗎?”薄斯年詢問道。
“海景這個人太狡猾,我們追蹤到的位置并不精确,但知道大概範圍。”顧南翼說道。
薄斯年看了看電腦上顯示的地标。
範圍有些廣,要找海景并不容易。
正想着對策的時候,韋憶君出現了,她對衆人說道,“我知道他在哪裏,不過得到現場我才清楚,因爲過去太多年了,光看這個我辨認不出來。”
韋憶君像個植物人一樣被困在安園,記憶并不是很清楚。
她提出得去現場辨認的理由合情合理。
可薄斯年有些擔
心她的身體。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們不能再拖了,再拖的話,海景又轉移地方了,你們要找他就更難了。”
顧南翼也覺得如此,便下了命令,立馬去追查海景的下落。
薄斯年要親自前去,顧南翼想要阻止。
可薄斯年說了,“這件事我必須出面,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海妙,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了,這件事就讓我來爲她做吧。”
男人在這方面上,也很固執。
他跟海妙一樣固執,顧南翼算是發現了。
知道勸說不了,便不勸說了,“我安排人手。”
“謝了。”
十分鍾後薄斯年帶着韋憶君出發去找海景了。
那個地方有些偏僻,而且道路很狹窄。
韋憶君一直在辨認着環境,在看到一座熟悉的山丘時,她激動的道,“就是那個山丘,就在那個山丘上,他在那裏有個秘密實驗室。”
一行人繞着山路上了山頂,在一棟看似很老舊的房子門前停了下來。
“是這裏了。”韋憶君看着這大門,眼裏有幾分蒼涼,“這原本是師父的實驗室……”
裏面的人大約是察覺到外面的動靜,急忙查看情況。
當海景發現自己被包圍的時候,就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都沒來得及逃走。
也怪海景自己貪心了,他想來這裏把那些試驗資料都帶走,結果就讓自己陷入了這個絕境。
薄斯年推着韋憶君進去,海景看到兩人,驚愕不已。
不過想到海妙,又覺得很正常。
就算他把A區的系統鎖死又怎麽樣,海妙還不是能輕易破解。
這個他親手培養起來的天才,終究是将他毀滅了。
“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你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海景放棄了掙紮。
他這麽乖馴投降,到是讓薄斯年略感意外。
正要開口,韋憶君卻先說道,“我想單獨和海景談一談,你們可否出去一下?”
“這很危險。”
“沒事,他現在翻不起什麽浪花了。”韋憶君并不在意。
薄斯年看了看她,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不過他還是先确認了海景身上有沒有什麽威脅的東西之後,才放心的離開。
等到房間裏隻剩下兩人後,韋憶君才看向海景,眼裏有着痛恨,“你終于走到了這一天,我很慶幸我活到了這一天,看到了你的下場,師父也可以瞑目了。”
“如果你是來說這些的,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海景不以爲意,“還有你,你也沒多少日子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韋憶君輕慢的笑了笑,“當年,你欺騙我,利用我,騙走了師父的研究成果,霸占了這個實驗室,海景,你就是個畜生!”
對于這種痛罵,海景不痛不癢,畢竟他做過卑鄙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
韋憶君攥着拳頭,想起了從前的事情,滿心的悔恨,“我原本想随着師父一起死的,可我想到你還逍遙的活着,我就不甘心,所以我咬牙堅持了下來,還裝作順從你,爲你做那些肮髒的事情。”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
“你不師父的研究成果賣了出去,換了很多錢,然後開始收買人心,在地下聯盟裏有了地位,甚至靠着自己的野心,成爲了盟主,這一路,你做了多少卑鄙的事情?海景,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韋憶君,你到底想說什麽?”海景已經不耐煩了。
多的是人控訴他,她韋憶君算個什麽東西!
韋憶君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瘋狂,“我啊,是來誅你心的。”
“我那麽痛恨你,怎麽可能讓你那麽簡單的死去呢,那太便宜你了。”韋憶君的眼神也跟着變得瘋狂起來,嘴角的笑意有些猙獰,“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她還活着。”
聽到這話,海景激動的站起身來問道,“你說什麽?”
“她還活着。”韋憶君一字一頓的重複。
“她在哪裏?”海景急切的追問,“我爲什麽一直找不到她?”
韋憶君的笑意有些詭異,“她啊,其實一直就在你身邊啊,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海景整個人都怔住,蒼老的臉上有着不複往日的冷靜,隻有驚愕,“你是說……你是說……”
“對,就是她,就是你想的那個她。”韋憶君笃定的道。
海景想要否認,“不可能,這不可能。”
“爲什麽不可能?你一直把自己的女兒當成你權利的工具在使用,并用我來威脅她,你杜撰了我的身份,讓她以爲我是她的母親,讓她聽話的爲你賣命,實際上,她就是你的女兒,哈哈哈哈……”
韋憶君笑得開始掉眼淚,“很意外吧?是不是很悔恨呢?你那麽想要讓你的女兒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想讓她牽扯到這黑暗的世界裏,結果卻是你把她親手把她拉入了這個黑暗的世界,甚至還被她打敗了,這種滋味好受嗎?海景?”
海景重重的跌回了椅子裏。
如果說海景是個沒有良心的禽獸,是個卑鄙無恥,又陰狠毒辣的小人。
那他唯一僅存的那一點良心,全都留給了他的女兒,和他最愛的那個女人。
海妙的母親,是他最愛的女人,可那個女人卻不愛他。
海景用手段霸占了她,并逼迫她爲自己生下了女兒。
可女人生完孩子後,就自殺了。
海景就想把所有自己能給的,最好的一切都給自己的女兒。
他深知自己所在的世界有多麽的黑暗,便讓人秘密送走女兒,将她養在别處。
韋憶君跟在他身邊多年,發現了這個秘密,就悄悄的帶走了海妙。
原本,她也是想殺掉海妙的,畢竟她那麽痛恨海景。
可看到海妙那天真可愛的樣子,她心軟了,下不去手,便把她丢到了異國街頭,任其自生自滅。
海景發現這件事之後,非常的震怒。
因爲韋憶君告訴他,那個孩子已經死了,被她抛到海裏淹死了。
海景把韋憶君囚禁起來,并給她注射各種藥物,折磨着她。
他到底沒有找到那個孩子,而韋憶君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直到海妙被海景收養,她隻是那批孩子之中的一個,海景甚至都不記得她長什麽樣子。
直到教官告訴他說海妙是個很好的苗子,各項成就都是最優,海景才開始對海妙重視起來。
爲了讓海妙聽話,他杜撰了韋憶君的身份,稱她是海妙的母親。
還帶她見了一次,韋憶君就是那個時候認出海妙身份的。
好在海景并沒發現海妙的身份,而韋憶君也因爲身體的不堪重負變得沒有了意識。
直至最近,她才有了一些意識。
特别是海妙去見她的時候,她看着她,心裏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