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沒有動,海妙也沒有動。
就像是一場對弈,誰先動了誰就輸了。
電梯門又關上,往下。
薄斯年目視着前方,看似很平靜。
海妙更是平靜得像不存在一樣,冷然而立。
電梯到了最下層,又有人進來了,可兩人卻沒有出去。
一個員工好奇的問,“爲以爲少主是下樓出去的。”
不然怎麽會從上面下來呢。
“不是,我上樓。”他淡淡回答。
員工一臉茫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不敢多問。
這次電梯到了目的地之後,薄斯年先一步走了出去,随後海妙也走出了電梯。
早上有個項目會,就是關于幾家合作的項目會。
薄斯年坐在位置上悠閑的轉着筆,海妙在根據PPT做講解。
小羽毛則是通過網絡視訊一起參加這個會議,兩人的合作的确是天衣無縫。
不過小羽毛的聲音經過了變化,所以在場的人,除了顧南翼之外,沒人知道那個能解開加密文檔的人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因爲太過專業性,薄斯年聽得昏昏欲睡,很不給面子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聽到海妙在叫自己,那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民宿一樣,他一陣欣喜,激動的喊了一聲,“醜八怪!”
這一聲打算了海妙的話,也讓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沉寂。
薄斯年也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在會議室,海妙還在台上怔怔的看着他。
他自覺有些難堪,正想着要找個什麽借口溜走,解纖柔突然推門進來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開會。”解纖柔緊張的道。
“醜八怪你來找我的呢?”薄斯年順勢就叫道,“不說了讓你在我辦公室等我嗎?怎麽還跑來了?”
“我……”解纖柔委屈巴巴。
“行了,這邊也差不多結束了。”他起身拿着文件就走了,“走,到我辦公室去,我們好好聊聊。”
“好的。”解纖柔巴不得呢。
他一走,會議室又是一陣安靜。
有人忍不住小心的問薄久薇,“少主這是打算跟解家聯姻嗎?”
“額……”薄久薇有些尴尬的笑笑,“這個……我不清楚。”
“解小姐對少主也是一往情深,如果能成,也算是一樁美談了。”那人顯然是解海那邊的人。
“好了,繼續開會。”
海妙深呼吸一口,才繼續講解PPT的内容,但很明顯,她已經不在狀态了,有個細節的地方還說錯了。
好在會議室裏的人沒發覺,但小羽毛卻聽出來了,隻不過他沒揭穿而已。
海妙結束會議離開的時候,薄斯年也摟着解纖柔出來了。
他們又進了同一部電梯,這次不是上下班時間,電梯裏就三人。
解纖柔摟着薄斯年的腰,各種嬌嗔膩歪。
薄斯年照單全收,還一口一個寶貝的叫着。
海妙全程站在原地目視前方,表情冷然。
“斯年哥哥,我爸爸說了,我們從小就認識,是知根知底的人,我要是能嫁給你的話,他會很支持的。”解纖柔跟薄斯年撒嬌,“斯年哥哥既然也喜歡我,那可不可以娶我啊?”
“寶貝這麽想結婚嗎?”薄斯年調戲着她,“可我覺得還早
呢,畢竟我們年歲都還不大,應該好好享受享受談戀愛的時光才對。”
解纖柔沒得到拒絕的答案,就已經很開心了,“我當然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還是想早點嫁給斯年哥哥,因爲這是我畢生的夢想啊。”
“小騙子,你剛剛不還說畢生的夢想是睡我,怎麽就變成嫁給我了?”
“哎呀,斯年哥哥你好讨厭啊。”解纖柔嬌羞的往他懷裏躲。
“害羞什麽,我就喜歡你這麽大膽開放。”
解纖柔聽了更激動了,不停的蹭着他,都恨不得長在他身上了,“斯年哥哥,今晚去我那兒呗,我一個人住的。”
“好呀。”
叮,電梯門打開。
海妙第一時間走了出去,步伐很快,好像在躲避什麽一樣。
薄斯年擡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底片片冷然。
……
晚上薄斯年又去喝酒了,他當然不可能去解纖柔那裏,畢竟他對人工美女并沒什麽興趣。
華藝準時來接他,走過會所大堂的時候,有人認出了他叫他的名字,“薄斯年?”
薄斯年眯着眼看向來人,是個很妖娆的女人。
他覺得這個面容很熟悉,但一時半會人又想不起來是誰了。
“怎麽?不認識我了?我是梁舒雅,你以前都叫我女神的。”梁舒雅做着自我介紹。
薄斯年的記憶之中,是有這麽一個名字。
不過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畢竟他一百來号女神呢,總不能每一個都記得吧。
但爲了照顧美女的心情,他還是敷衍的點了頭,“記得的。”
“喝酒呢?一起喝一杯?”梁舒雅邀請他。
“被女神邀請,是我的榮幸。”薄斯年接受了她的邀請。
華藝欲言又止,但他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少主的決定,便隻能繼續守着他了。
薄斯年和梁舒雅一起去酒吧喝酒,梁舒雅是個很風情的女人。
跟解纖柔不同的是,她情商很高,而且全身上下都是純天然的,若是從前的薄斯年,他不會拒絕這種豔遇。
“斯年,你真是越來越好看了,以前你叫我女神的時候,才剛上初中的吧,這時間過得真快啊,我都老了。”梁舒雅感歎着。
“怎麽會?你依舊那麽漂亮。”
雖然她知道這安撫的話,可梁舒雅還是聽得心花怒放,“漂亮有什麽用,男人還不是不珍惜。”
“怎麽了?”
“唉……是你我緣淺,君生我已老,那時候我們年齡相差太大,我沒等你,就嫁給了我前夫,渾渾噩噩過了幾年,誰知道他出軌了,那小三長得比我差遠了!也不知道他眼睛是怎麽瞎的!”
薄斯年似乎成了一個樹洞,梁舒雅和他說了很多傷心事情。
“你說,要是你早一點出生,我們是不是就有個不一樣的結果了?”梁舒雅無比後悔的問道。
“可能吧。”薄斯年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便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斯年。”梁舒雅抱住了薄斯年,“我好難過啊,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甯環宇跟着海妙在酒吧内部的密室裏和盟主開了會,結束之後出來打算送海妙回家的。
誰知道海妙的腳步卻頓住,視線停留在吧台那相擁的一對人影上面。
是薄斯年和梁舒雅。
薄斯年沒看到她,正安撫着梁舒雅呢,“别難過,我陪你我陪你。”
反正他一個人回去也是煎熬,倒不如有個
人陪自己一起傷心,挺好。
“斯年,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沒有的事。”
“那你還喜歡我嗎?”
“你喝醉了。”
“斯年,你以前都叫我女神的。”梁舒雅撒嬌起來。
薄斯年無奈的道,“我女神還挺多的。”
“斯年你變了。”梁舒雅哼哼唧唧的,“是不是男人都會變心啊?”
這一點薄斯年就不認同了,“誰說的?女人才是翻臉比翻書快好嗎?”
比如海妙。
梁舒雅不服,仰着頭說道,“我就不是,我很專一的,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你呢。”
薄斯年忍不住想笑,她都結婚了,還說這種話,誰信呢?
梁舒雅被他這個淡淡的笑意給迷惑了,忍不住吻了上去。
這是薄斯年始料未及的,他都沒來得及避開。
果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女人真是如狼如虎的年紀,他可招架不住。
薄斯年推開她,正要叫華藝來幫忙送她回去的時候。
一抹纖細的身影突然走了過來,在薄斯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直接按住了薄斯年的唇,然後用力的擦。
是海妙。
薄斯年愣住,也方便了她的動作。
海妙蹙着眉,臉上沒太多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卻很用力,擦得薄斯年一怔吃痛。
可她還覺得不滿意,又抽了一旁的紙巾,取了一杯酒倒在上面後,重新擦拭薄斯年的嘴。
這期間,薄斯年沒任何動作,任由她做這些事。
等她覺得擦夠了,這才停下,丢掉紙巾後,冷冷的看了薄斯年一眼,轉身走了。
薄斯年,“???”
不知薄斯年一臉懵逼,甯環宇也是一臉懵逼。
至于那個梁舒雅,這會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薄斯年腦子短暫了一會兒後,突然反應過來追了出去,也不管梁舒雅的死活了。
可他追出去,隻看到了她的車尾。
他胸口劇烈起伏着,很想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明明已經被自己往死裏按的心,這會兒好像又開始躍躍欲試了。
薄斯年告誡自己,“不要再被她騙了!她就是個騙子!她已經不要你了!”
可那個沖動依舊在慫恿着他的心,萬一呢?
“哪有什麽萬一,她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變心了,她隻是跟你玩玩而已,薄斯年你别認真了。”
理智又勝一頭。
可下一秒,另一個聲音又響起,“那她爲什麽那麽做?因爲她在乎啊,你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是,不是……”
薄斯年頭腦像被什麽東西炸開一樣,難受得緊,最後蹲在街邊吐了起來。
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一樣。
而另一邊的海妙,冷然的坐在車裏,沒太多表情。
甯環宇有好多的問題想問,可他不敢問,總覺得今日的氣壓很低,海小姐的心情很不好。
其實海妙知道,自己沖動了。
可那會兒看到那女人吻薄斯年的時候,她根本不受控制就過去那樣做了。
以薄斯年的性子,肯定要問過所以然的,她還得想個理由去解釋。
海妙懊惱的掐着自己的手,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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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今天四更,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