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整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無從查起。
這茫茫然還,一個人要藏匿起來太容易了。
更何況她一心要躲着自己。
每次午夜夢回,他總覺得那段在民宿的時光,隻是他自己做的一場夢。
他一直在逼着自己放棄,一點點的向前走。
可情緒總是反反複複,白天清醒的時候,向前走了一步,可到了夜晚,所有的努力都被打回原形,他倒退了十步。
他想讓自己忙起來,還加入了那個項目。
之所以要認真對待這個項目,是因爲這些技術都是海妙寫出來的。
那是她的心血,薄斯年必須要認真對待。
如果不是看到那串密碼,可能他還會這樣渾渾噩噩下去。
UN的人解開了U盤,密碼整個翻譯過來是,薄斯年,對不起。
末尾還有一串日期,是他們互表心意那天的日期。
……
薄斯年怔怔的站在民宿前,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華藝就站在他身後,等了很久很久,都沒見他有什麽反應。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華藝不得不過來詢問,“少主,今晚是留在這裏,還是回去?”
“回去。”他最終還是沒有進去,轉身和華藝一起離開了,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他們連夜趕回了F洲,一落地就接到了顧南翼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到了薄久薇的住所,顧南翼見到薄斯年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不是認識寫這個編程的人?”
這種問題,薄斯年很不想回答。
但顧南翼想要弄清楚,逼得緊迫,“你給我們的這個東西,已經升級爲第二代了,比第一代更先進,更完整,也更成熟,不過還是有缺點的,但這個缺單,我們UN正好有人能彌補,問題是,他們得親自溝通才行。”
“我是認識,不過,我沒辦法幫你們聯系。”
他的神色有些落寞,顧南翼是聰明人,立馬聯想起來,略感失落,“那太可惜了,雖然現在技術很成熟,但風險還是比較高的,如若能更完善就更好了。”
“慢慢來。”薄久薇安撫兩人,“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很好了。”
薄斯年離開的時候,顧南翼親自送了他,出了門,他才和他聊了兩句,“你這次匆匆離開,就是去找她吧?還是沒消息嗎?”
“沒有。”薄斯年搖頭,桃花眸裏都是灰暗。
安慰的話在這一刻就顯得很多餘了,顧南翼隻是拍拍他的肩,“奔波了二十多個小時,先回去休息吧,還可以适當給自己放個假,公司這邊有我和你姐呢。”
“沒事。”他并不想休息,一休息,就會格外的想念那個人,他得讓自己忙起來。
“對了,盧秋平那邊好像沒什麽動靜,這不像他的作風。”薄斯年又想起這事,和顧南翼說道,“他也隻出手了一些散股,得想辦法讓他把手中的股份吐出來才行。”
“嗯,我心裏有數,已經安排人在監控了,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有顧南翼在,薄斯年也很放心,便離開回去休息了。
***
盧秋平這邊,的确在醞釀一件大事。
他出院之後,就一直在家,一方面是躲避薄家的監控,另一方面,他一直在勤密的聯系地下聯盟的那位甯先生。
得知甯先生這
兩天就要來F洲,盧秋平給解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到家商議一番。
其實解海心裏還是沒底,畢竟他跟着薄千衡很多年了,這個時候轉投他人,似乎有些不道義。
而且細算起來,薄千衡也從沒虧欠過他。
就算是薄久薇任職昆成之後,對他們也很尊重的。
至于薄斯年,他也的确是爲了薄久薇而鳴不平,才對他們下手的。
盧秋平見他猶猶豫豫的,臉色沉了下去,“我還以爲你是個有骨氣的人,沒想到你這樣膽小,算了,你回去跪舔薄家的人吧,以後咱們就别再來往了。”
“二哥你言重了,我隻是覺得,地下聯盟跟我們不是一個路子的人,我們好不容易過上不再擔驚受怕的安穩日子,現在又重新加入,怕自己折騰不起,畢竟我們的年歲也大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那些什麽高科技,我們都不懂,加入進去又能做什麽呢?”
“說來說去,還是膽小,好了,既然你這麽想,那就沒什麽好說的,我也不強人所難。”
說完盧秋平起身,讓管家送客。
解海知道他生氣了,想解釋,又覺得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能下先走,等大家的情緒都消散一些,再慢慢的談。
解海走之後,盧秋平大發雷霆,罵解海不是個東西,忘恩負義。
可實際上,他自己做的才是忘恩負義的事。
盡管隻有自己,盧秋平依然還是選擇去找地下聯盟的那位甯先生,并通過各種關系聯絡上了對方。
盧秋平自報家門,甯先生還挺意外的。
地下聯盟與暗夜,本就不是一個路子的人,前期的時候還有競争。
是後來暗夜退市,地下聯盟才開始發展起來,算起來,也算是對家了。
但甯先生還是答應見面了,盧秋平做了一番安排,确定沒暴露自己的行蹤,才去見了那位甯先生。
一見面,盧秋平就各種熱情。
這位甯先生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直接問他是否有什麽事。
盧秋平這才把自己的意思告知了甯先生。
甯先生聽後略感意外,“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得跟上面的人說才行。”
“那就拜托甯先生了。”
“這樣吧,明天聯盟會派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過來,到時候我幫你引薦,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緣分了。”
盧秋平連連感謝,還給甯先生敬了酒。
在甯先生的安排之下,盧秋平與聯盟這位身份重要的人見面的時間約在了第二天傍晚,一家私人會所。
盧秋平喝了點酒,有些飄,還給解海打了電話,語氣之中盡是得意,“我說解海啊,别說你二哥沒有提拔過你,是你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以後你再遇上什麽難事,就别來找我了,畢竟咱們不是一個路數的人了。”
解海沉默着。
“雖然這樣有些不講情面,可大家都是混過江湖的人,要守規矩的,所以以後……就各自安好吧。”
“還是謝謝二哥這些年來的照顧。”解海感激的道。
盧秋平覺得虛僞,直接挂了電話,他最不屑的就是這種虛僞的話了。
海妙是當天夜裏落地F洲的,甯先生親自接機。
“海小姐,您一路辛苦了。”甯先生恭恭敬敬的說道。
海妙帶着墨鏡,态度冷然,“這邊的情況怎麽樣?”
“UN和薄家的合作已成定局,情況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好,不過……”甯先生壓低了聲音,和海妙說道,“盧秋平有
意投靠聯盟,并請求我約你和他見一面,我答應了,海小姐可以趁機跟他提出要求,他是個利益熏心的人,很好對付。”
“嗯,我心裏有數。”海妙早就把這邊的情況了解過了。
甯先生打開了車門,海妙坐了進去,紅唇在夜色中格外的妖冶。
車子駛向甯先生爲她安排的住所,海妙靠着車椅在閉眸休息。
路過一個路段的時候,車子忽然急刹,海妙整個人都往前傾了一下。
前排的甯先生呵斥司機,“怎麽開車的?”
“有人突然闖過來。”司機無辜的解釋,“好像是個醉漢。”
醉漢視若無睹的橫穿公路,一些路過的車子被迫停車,惹得好多車都不耐煩的按喇叭,還有的人打開車窗罵了起來。
海妙睜開眼睛掃了窗外一眼,那一眼,讓她心中一震。
那個橫穿過公路的醉漢,正是薄斯年。
一段時日不見,他變得格外的頹廢,走路踉踉跄跄,好幾次都險些跌倒。
衣服随意的披着,被風吹得翻飛,身形更顯纖瘦了。
可即使這樣,那張臉,依舊美得驚人。
海妙緊緊的攥着手,讓指甲刺着自己的掌心,用這種疼痛讓自己理智。
交通恢複正常,車子又重新啓動往前開去。
海妙控制自己不回頭去看他,手卻握得越來越緊。
甯先生回頭和她說話,“海小姐,住處就在前面不遠了,一會到了你先吃點東西再休息,盟主特别交代過,要照顧好你,不能有半點閃失。”
海妙沒回答,甯先生以爲她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
海妙這才回神,淡淡的點了個頭,“麻煩了。”
“海小姐哪裏的話,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是聯盟最重要的人,是盟主最看重的人,照顧好你,就是我的任務。”
海妙慢慢的松開了手,心緒難甯。
翌日,盧秋平早早的道約見地方等着。
時間一到,甯先生帶着海妙來了。
他親自爲海妙打開了門,海妙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裝,帶着墨鏡,齊耳短發整齊的别在耳後,盡顯利落。
全身上下唯一的色彩,便是那朱唇上的一抹紅了。
這一抹紅,沒有将她的氣場變得柔軟,反而多了幾分難以靠近的冷豔。
盧秋平見到第一眼,就恭恭敬敬的點頭,“您好。”
“這位是海小姐,是我們盟主的女兒。”甯先生給盧秋平介紹着。
盧秋平一聽是地下聯盟盟主的女兒,态度更加恭敬了,“海小姐您好,很高興認識你。”
他伸手過來握手,海妙卻沒有伸手,冷然的坐在了空位上。
盧秋平有些尴尬,甯先生解釋道,“海小姐不太喜歡與人接觸。”
“是我唐突了。”盧秋平恭維的道,“能見到海小姐,本身就是我的榮幸。”
海妙把包往桌子上一放便說道,“我很忙,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說,不用繞彎子。”
“海小姐還……真是個爽快的人呐。”盧秋平略顯尴尬。
不過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沒有繞彎子的機會了,趕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并解釋道,“我這是與昆成道不同不相爲謀,才想投靠聯盟的,希望海小姐别誤會,我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
其實這句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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