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沒打算告訴他,便決定一直隐瞞下去。
爲了打消他一直詢問的念頭,海妙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帶着煙草味道,刺激着薄斯年的大腦,他把她緊緊的圈在懷裏,似乎這樣才能牢牢的把她抓緊。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她好像随時都會消失。
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讓薄斯年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終于有一天,一群黑衣人出現在了民宿的門口。
海妙沒有叫醒薄斯年,很平靜的跟他們走了。
等薄斯年醒來發現找不到她後,變得極度瘋狂。
他火速聯系了華藝,并動用了薄家的人脈和關系,迅速找到了海妙。
海妙看到他找來,便明白了一件事,他根本就沒有失憶。
黑衣人上前來詢問,海妙說了兩句後,幾個黑衣人退到了一旁。
她往薄斯年走了過來,眸中帶着幾分悲切,“薄斯年,我們之間,到此爲止吧,你回去,繼續過你的人生,忘了我,就當我從沒出現在你生命裏過,各自安好把。”
薄斯年費盡心思找到了她,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無法接受,抓着她的手質問,“你再說一遍!”
“我說,到此爲止。”海妙态度還是很堅決。
“看着我的眼睛說!”
海妙有些失笑,隻是那笑看起來有些蒼涼,“薄斯年,你正常點好不好?你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薄斯年啊,沒必要爲了我這樣的女人而憤怒,真的,隻要你願意,多的是女人對你前仆後繼。”
“海妙!”他憤憤的叫她的全名。
可海妙并沒改變她的決定,“分手吧,薄斯年。”
“爲什麽?你給我個理由!”因爲憤怒,那雙好看的桃花眸染上血色的戾。
海妙看了看他,聲音有些空,“膩了,厭倦了,變心了,喜新厭舊了,這些理由夠不夠?不夠我還能找到一百個理由的。”
她是鐵了心要離開自己。
這個發現讓薄斯年感到絕望!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青筋浮現,“你再說一遍!”
“說一百遍都可以!”
他的手狠狠的抖了起來,“你……”
心口一股氣堵得難受,嘴巴裏已經嘗到了血腥的滋味。
薄斯年慢慢的松開了她的脖子,而海妙,目光冷得像冰。
“很好,很好。”他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吐了一口血。
華藝見狀,急忙過來扶他,“少主,你還好嗎?需要叫醫生嗎?”
薄斯年推開了華藝,看着海妙無動于衷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凄厲,“我沒想到,我也有栽跟頭的一天,這都是報應吧,哈哈哈……你好樣的……”
喉嚨裏又泛起腥甜的味道,薄斯年強行吞咽了回去,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說道,“要走是吧?那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他薄斯年就是這樣,恨一個人恨到極緻,愛一個人,也愛到極緻。
就算她變心了要放手了,也要看他點不點頭!
“你何必呢?”
薄斯年順手就拿走了華藝腰間的槍,直接抵在了海妙的額頭上,“非要走是吧?那我就殺了你!”
“好啊。”她無所畏懼,鐵了心要離開的,即使他用槍指着自己,也沒有半分遲疑。
海妙的随從見狀急忙過來,被海妙攔下了,“薄斯年,你就這麽玩不起嗎?”
她當那段感
情是逢場作戲,哈哈哈哈……
薄斯年笑了起來,“是啊,我玩不起,怎麽樣?”
海妙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複雜叫人讀不懂情緒。
“跟我走,我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
可能薄斯年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這麽卑微的去挽留一個人。
這就是報應吧。
當初他拒絕那些女人的時候,哪怕他們哭着求着他留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等到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種滋味有多難受。
可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隻要她留下,隻要她留下就好,什麽面子,什麽自尊,他都可以不要的。
海妙沒回答,大概是覺得這種答案沒有意義吧。
薄斯年去拉她的手,“海妙,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你得留下來。”
海妙想躲開的,可她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無法去躲避,讓薄斯年拉住了她的手。
薄斯年慢慢的将她拉到了懷裏,緊緊的抱着她,“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這個時候,煎熬的不隻是薄斯年。
她抿着唇,下巴就擱置在他的肩上。
他的力道很大,将她抱得很緊很緊,似乎要将她揉碎到骨子裏再也不分離一般。
看他不知道,海妙從頭到尾都沒有其他路可以選擇。
她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所以……
她伸手去推他,卻換來薄斯年更緊密的擁抱。
“薄斯年……”她輕聲叫他的名字,想要勸說他。
淺眸卻看到了不遠處的危險,她瞪大眼,完全來不及細說,抱着他就轉身。
砰砰砰三聲槍響,一陣劇痛蔓延至她的五髒六腑……
薄斯年渾身僵硬,溫熱的血液瞬間流淌在到他抱着她的手上,“不……”
華藝等人迅速反應過來,迅速将兩人圍了起來,并去對付那開槍的人。
海妙的人也追了過去,一時間現場一片混亂。
薄斯年感覺到海妙正一點點的失去力氣,他害怕的喊道,“醜八怪,你别害怕,我找人救你,我會救你的。”
“薄斯年……”海妙的聲音很微弱,疼痛讓她沒有更多的力氣去說話,“忘了我,好不好?”
“不,你别說話。”薄斯年伸手去按她流着血的傷口,可怎麽都止不住那不停往外冒的血,“華藝!去找醫生!趕緊找醫生!”
“今天是楊起的婚禮,他就在這裏。”
“去把他給我找來,不管用什麽方法!”薄斯年吼道。
華藝立馬去辦了,薄斯年一直顫抖着手在給她止血,“你别閉上眼睛,你看着我,醜八怪,你看着我,我會救你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海妙已經昏昏欲睡了,雙瞳一直往上翻。
“醜八怪!你要是敢死!我也死給你看!”薄斯年威脅着她。
海妙的眉頭蹙了起來,昏昏沉沉的想罵他。
說他愚蠢,說她不值得……
可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意識也越來越渙散,耳邊隻有薄斯年瘋狂的喊叫。
好累啊。
她真的好累啊。
總算可以緩一緩了,什麽都不用想了。
***
經過楊起的搶救,海妙總算撿了一條命回來。
薄斯年日日夜夜的守着她,一步都未曾離開。
這段時間裏,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沒了笑容。
薄久薇把邢彬留在這裏看着他,就是怕他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華藝到是看得明白,那個
躺在床上的女人,才是薄斯年所有的希望。
好在這女人的命保住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以少主那性格,當真有可能會随她而去的。
昏迷了好幾天之後,海妙總算醒來了。
薄斯年總算松了一口氣,關切的問她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疼。
海妙虛弱的問了他一句,“薄斯年,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失憶?”
“……是。”薄斯年承認了。
海妙歎了口氣,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她剛醒來,根本沒什麽力氣,虛弱得很。
薄斯年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過了一周之後,她才好了一點,能吃點東西了,但還是很虛弱。
她時常會看着窗外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薄斯年和她說話,她也隻是偶爾應一句,這種情況讓薄斯年心裏很沒底。
又過了半個月,她能下床走路了,薄斯年就牽着她一點點的走路。
邢彬跟華藝都看在眼裏,少主對這個女人是真的上心了。
可這女人好像……平靜得像塊冰一樣,沒有溫度。
又過了一周,海妙的情況越來越好了,薄斯年每天都會跟她說,等她好起來能出院了,他們就回民宿繼續過日子。
他還要把畫室擴大,讓她能更自由的畫畫,還說以後換他來養她。
可海妙并沒什麽表情,好像這些事情都隻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海妙悄悄離開的那天早上,薄斯年還在休息。
他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了,整日擔驚受怕的。
所以那一晚,海妙吻了他,與他在那張單人病床上纏綿。
她極盡溫柔,把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他,在他耳邊一遍遍的說他喜歡聽的話。
薄斯年以爲她終于被自己感動了,就放縱了一晚。
結果第二天醒來,她走了。
華藝跟邢彬的人,都被人動了手腳昏倒在了醫院的走廊裏。
沒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連句道别的話都沒說出口。
薄斯年捂着胸口的位置,好一會兒都沒緩過來,最終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他病倒了,在海妙離開以後。
都說人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身體的各個器官都能感受到這種傷心,會相繼的失去免疫力,變得很虛弱,容易生病。
就比如現在的薄斯年,他眼神灰暗得像個沒有靈魂的軀體。
華藝跟邢彬輪流守着,可他什麽話也不說,不是睡着,就是發着呆。
不吃不喝,全靠醫生給的營養液吊着……
後來還是華藝看不過去,把海妙留下的東西遞給他。
一塊芯片和一個U盤。
芯片是加密的,所有的解密資料都在那個U盤裏。
可U盤也有密碼,薄斯年就找人幫忙解開密碼,想知道海妙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但沒有人能解開這U盤,說加密程度太高,很難解開,除非是最頂尖的黑客高手才能做到。
解不開的U盤,就像海妙的心一樣,他難以靠近,也從不知曉她在想些什麽,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邢彬一直牽挂着薄久薇這邊的事,聽聞盧秋平跟解海最近總爲難薄久薇,便勸說薄斯年回F洲,幫薄久薇震懾震懾盧秋平那些人也好。
難得薄斯年同意了,他回了F洲。
可他的心,卻落在了那個湖邊小民宿裏,落在了一個叫海妙的女人身上,再也找不回來了。
——
當當,回憶完畢,比我想象的多了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