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久薇轉身就要走,薄斯年一撓頭坐起身來說道,“煩死了!我回去還不行嗎!”
說完他氣沖沖的是很出去了,薄久薇趕緊跟上。
一路上薄久薇都在問他的情況,可薄斯年卻是一個字都不說,躺在車椅子裏一直閉目養神。
薄久薇有好多的疑問,可薄斯年不開口,她也無從問起。
到了鄉下,華媽媽開的門,見到薄斯年,還很激動的打招呼,“少主,你可回來了,你這次都走了一年多了……”
薄斯年抱了抱華媽媽,“華媽媽,你怎麽越來越年輕呀。”
“就會說這種話哄人開心。”華媽媽一邊揩眼淚一邊說道,“老爺很生氣呢,你可要小心些,能認錯就趕緊認錯,别犟!”
一提起薄千衡,薄斯年的表情又變得不耐煩了。
華媽媽很是擔心,“老爺身體不好,你可不能再氣他了知道嗎?”
“好了好了,華媽媽你越老越啰嗦了,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
華媽媽,“……”
薄久薇踢了他一腳,“好好說話。”
“穿高跟鞋踢人很疼的!”薄斯年回頭抗議。
薄久薇都恨不得擰他耳朵,可惜他現在太高了,不像小時候那麽好對付了。
薄斯年很不情願的額跟着薄久薇進了家門,薄千衡在書房裏,到門口的時候,他轉身又要走。
是薄久薇先一步反應過來拉住了他,“你要是趕走,以後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
類似這種威脅,薄斯年聽多了,根本不當回事。
“好,你走,反正這些年你也不管薄家,全都是我一個人扛着的,盧秋平他們抓着這一點不放各種爲難我,都是我該受着的。”薄久薇松開了他,看似很平靜的在說這些話,卻都是控訴。
薄斯年翻了個白眼就推門進去了。
剛一進去,一個茶杯就砸了過來,直命薄斯年的面門。
他也沒躲,那茶杯就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力道很重,打得他一陣頭暈。
茶杯滾落在地上,碎裂開來,一些紅色的液體從額頭上流淌下來。
薄久薇見狀急忙找來紙巾捂住他的傷口,可薄斯年根本不當回事,一把推開了薄久薇,擦了一下額頭的血,笑得邪氣,“砸完了嗎?沒砸完繼續砸。”
“逆子!”薄千衡震怒,重重的拍了書桌一下。
“下次麻煩換點新的詞,這種根本不帶勁。”薄千衡邪笑的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血,好像那隻是尋常液體一樣。
他似乎都感覺不到疼痛,精緻的臉上都是邪氣橫生的笑容。
有些讓人心驚,又讓人動魄。
薄千衡看着他這張臉,氣得大口大口的喘氣,“你……你這混蛋,你是要把我其實你才高興是吧?”
“您可别這麽說,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是禍害,怎麽可能會死那麽早呢?”
“薄斯年你夠了!”薄久薇氣得打斷了他的話,罵他,“有你這麽跟父親說話的嗎?越來越沒規矩了!”
薄斯年冷笑,“我從小就這樣,你們還沒習慣嗎?”
薄千衡捂着胸口,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父親。
”薄久薇趕緊過去給他順氣,“你别氣,你冷靜一點,我會教訓他的,你别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好,薄斯年你還不趕緊認錯!”
傷口還在涓涓的往外冒着血,紅色的血液從眉心往下滑落,染紅了他的鼻梁,妖冶又瘋狂。
薄久薇覺得這一次的薄斯年,格外的癫狂。
她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心裏十分害怕,又不知要怎麽穩住這局面。
薄千衡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喘着氣罵道,“滾,滾去跪在你媽媽遺像面前面壁思過,什麽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麽時候再起來。”
薄斯年扯着唇露出一個譏诮的笑,對他的這種責罰很是不屑。
“還不快去!”薄久薇也喝道。
薄斯年這才轉身出去了,薄久薇又安撫了好一陣。
“明天我去醫院看望盧秋平跟解海,你随我一起去吧。”
薄斯年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薄千衡不得不出面了,他知道這種局面光讓薄久薇一個人去處理會很難。
“父親,你身體要緊,别太擔心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
“辛苦你了。”
“不辛苦。”薄久薇鼻子有些發酸。
這幾年,父親的狀态越來越不好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薄久薇真的很怕他倒下,怕他倒下的時候,弟弟薄斯年還那麽混,怕自己還沒能把這個家撐起來,怕昆成還一事無成。
所以她一直拼了命的在工作,隻希望能早點讓父親安心。
華媽媽拿了藥,讓薄久薇伺候着薄千衡吃下,她的那顆心才算踏實了一些。
等父親休息之後,薄久薇才想起問盧秋平的情況。
桑桑說那邊已經穩住了,解海還在昏迷之中,盧秋平斷了三根肋骨,問題不算很大,但未來一段時間得住院了。
顧南翼一直在幫着處理這些事,盧秋平的家人大約是知道顧南翼的身份,沒有馬上發作。
但這種平靜的局面也隻是暫時的,薄久薇十分清楚。
她又給顧南翼打了電話。
電話裏,顧南翼說,“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你好好處理家裏的事情就好,别擔心,我應付得來。”
薄久薇那顆懸着的心,總算安穩了一些。
不得不說,有顧南翼在,她真的輕松不少。
薄久薇取了醫藥箱去找薄斯年,他正跪在母親遺像面前。
背挺得筆直,規規矩矩的跪着。
也隻有在母親面前,他才會安分一點。
薄久薇走到前面,薄斯年看都不看她一眼,那眉心的血迹已經有些幹涸了,沾染在他的眉間,多了幾分血色的戾。
薄久薇蹲下來,用棉簽沾了酒精去給他擦洗。
“不用那麽麻煩,死不了。”薄斯年想也不想就拒絕。
“别動!”薄久薇罵了一句,又繼續認真給他處理傷口。
她動作十分熟練,是因爲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從小薄斯年就很頑皮,經常傷到自己,她便會幫着處理傷口。
後來,母親過世之後,薄斯年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歇斯底裏的作。
大傷小傷不計其數,大的處理不了的,就會找醫生來處理,小的他不願意看,都是薄久薇幫他處理,上手多了也就熟悉了。
傷口不算很大,是茶杯邊沿砸破了額頭,冒出的血。
薄久薇用酒精消毒之後,又用了創傷藥,再用紗布給他包紮。
薄斯年是拒絕的,十分嫌棄的道,“一點點傷口至于這樣嗎?死不了,我不包紮。”
“薄斯年,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薄久薇有些潰敗。
像是有什麽東西崩塌了一樣,她埋下頭在自己的臂彎裏,努力在忍着,可眼淚還是從眼眶滑落了。
“你知不知道姐姐很累?”
一直以來,她就像個機器一樣,不知疲倦的努力撐起這個家。
多少的困難和多少的冷眼相對,她都可以平靜去面對。
可她也有累的時候啊,她也想休息休息。
那些人說她一把年紀還沒把自己嫁出去,要當個老處女了。
她也忍了,畢竟她忙得沒有時間去談戀愛,甚至覺得婚姻并不是必需品。
可看着垂垂老矣的父親,又見到弟弟還這般莽撞,薄久薇終究是撐不住了。
她無聲的哭着,雙肩在微微顫抖。
“對不起。”
這是薄斯年遲來的道歉。
“我不要道歉,我隻希望你能趕緊振作,然後撐起薄家,父親老了,這個家始終是要交到你手裏的。”
“我不稀罕。”他十分不屑,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我知道你不稀罕,可薄家并不隻是父親一個人的薄家,還有姐姐的努力,有母親的希望,薄斯年,你連母親的希望也不管不顧了嗎?”薄久薇問他。
薄斯年沉默了。
薄久薇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緒,擡起頭來,雙眼紅紅,她看着薄斯年問道,“你到底要記恨多久?已經這麽多年了,你還放不下這件事嗎?”
薄斯年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厲起來,他指着母親的遺像說道,“你叫我怎麽忘記?她死了!我怎麽可能不記恨他!想讓我不記恨他,好啊,讓我媽活過來啊!讓她活過來我就不恨他了!”
“他當初做那個決定,也是很艱難的,他也希望能救活母親的。”
“你别爲他解釋了!他做了什麽我心裏十分清楚!就是他害死我母親的,就是他!我要恨他一輩子!你要我撐起薄家是嗎?好啊,那我就毀了薄家,我要把他的心血都毀掉,我要讓他嘗到痛苦的滋味!我要讓他後悔!”薄斯年變得歇斯底裏起來。
薄久薇跌坐在地上,隻覺得眼前這個弟弟那麽的陌生。
薄斯年的情緒上來,很難以控制,他雙拳攥緊着,用力到青筋一一浮現。
胸口有一股難以控制的怒氣,讓他找不到發洩口,堵得難受。
連眼神都變得猙獰起來,瘋狂而可怕。
“啊!”薄斯年怒吼一聲,掄起薄久薇的醫藥箱就狠狠砸在地上,梗着脖子用力嘶吼起來,“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啊……”
下一刻嘶吼聲戛然而止,薄斯年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薄久薇一陣驚慌,“薄斯年!薄斯年?”
她害怕的叫人,“華媽媽,華媽媽快打電話叫醫生,快點……”
薄斯年安靜的躺在她的懷裏,眉心的血迹滲透了紗布,染出一抹血色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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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昨晚手抖把定時更新發上去了,所以昨天四更了,哭唧唧……
薄斯年是個病嬌男,心理很偏執,不同于其他男主,可能有的人接受不了或者不喜歡,可以跳躍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