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告訴我的。”楊起不得已開口道。
維森一臉問号。
“小時候我生過一場病,發高燒,燒得糊裏糊塗的,我媽說我一直說胡話,反反複複就念叨一句,要找一個喜歡吃葡萄的老婆。”
說起這事兒,楊起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母親盛家歡那時候就老喜歡拿這件事取笑他呢。
以至于後來有人跟盛家歡打聽他兒子喜歡什麽樣女孩的時候,她就會說這個要求,“我們家小起啊,要找個喜歡吃葡萄的女朋友。”
維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得感歎道,“聽說過戀1童癖,戀父情節,戀1母情結,或者是戀姐情結,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戀吃葡萄情結的。”
柯裕森順勢就問道,“那你現在這個女朋友,喜歡吃葡萄嗎?”
楊起垂了眸,眸中一片柔情,“喜歡呢。”
柯裕森啧啧稱奇,“還真叫你遇上一個喜歡吃葡萄的女孩啊,那一會兒我可要好好打量打量。”
其實兩人這樣去,到底是有些突兀。
楊起又想起風迎生性膽小,萬一她被吓到了就不好了,便決定給她打個電話知會一聲,讓她有點心理準備。
柯裕森跟維森兩人都覺得應該知會一聲的。
楊起的電話打到風迎的手機上,她很快就接了起來,楊起在電話裏說起自己的朋友要過來莊園做客的事情,并說馬上就要到了。
電話那頭,風迎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分,“馬上就要到了?”
“是啊,你稍稍準備一下。”末了,楊起又放輕語氣說道,“都是我的老友,你不用太緊張的。”
“好……”
挂了電話,風迎馬不停蹄的下樓,去跟周管家說了家裏要來客人的事。
周管家最是喜歡熱鬧了,馬上安排人張羅了。
而風迎擰着籃子就去了葡萄園,借口去摘葡萄,實際上卻是躲着他們。
等楊起和朋友到家的時候,周管家已經準備好一切,熱情的迎接他們進去做客。
柯裕森跟維森都好奇的相見風迎。
“風小姐去摘葡萄了,應該快回來了。”
楊起說道,“我去看看。你們先坐,随意一些,周叔你好好招待。”
交代好之後,楊起才往葡萄園走去。
已經臨近黃昏,夕陽照耀着葡萄園,平添幾分夢幻色彩。
滿園的果香,讓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像極了她身上的味道。
以前的楊起從不覺得這種帶着葡萄果味的香氣有什麽特别的,可最近這段時間他總在風迎身上聞到,便覺得這夾雜着葡萄果味的香氣都變得好聞起來。
他微微彎腰,在果園裏尋找着風迎的蹤影。
穿過一行又一行的葡萄架,終究是在葡萄園中間的秋千上找到了熟睡的她。
這秋千原本是果農們搭在這裏方便休息的,最近卻成了風迎的最愛。
秋千很寬大,鋪着厚厚軟軟的墊子,頂上已經被葡萄藤覆蓋,不時還有葡萄從邊角垂落下來。
秋千睡着風慢慢的晃悠着,有些想嬰孩的搖籃一樣。
風迎就睡在秋千裏,垂落在邊沿的裙擺會随着風一起晃蕩,漾起好看的弧度。
楊起原本要開口叫她,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就打住了。
他不忍心吵醒她,且喜歡看着她睡着的樣子。
這畫面美得出奇……
楊起會忍不住拿出手機将這一幕拍下來,然後留存在自己的手機裏。
他怕她涼着,就把外套脫下來輕輕的覆在她身上。
風迎隻是微微的動了動,又睡了過去。
楊起看了看時間,便回了莊園。
柯裕森跟維森都沒看到有女人跟着楊起回來,正欲詢問。
楊起就解釋道,“今天有點不太方便,下次我再請你們來做客吧。”
“額……的确是我們太貿然了。”柯裕森理解的說道,“下次門再登門拜訪吧!”
他們雖然覺得遺憾,但也不急于這一時。
楊起吩咐周管家送走兩人後,自己才回葡萄園去找風迎。
她還睡着呢,連姿勢都沒變過。
等天邊最後一點光散盡,楊起也感到一點冷意後,才叫醒了風迎。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楊起時還有些疑惑,“你怎麽在這裏啊?”
風迎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放在一旁的果籃,才一拍腦門說道,“哎呀,我都忘了,你說有朋友要過來的,剛才摘完葡萄覺得有些累,就說躺一下下的,誰知道睡着了……”
她有些羞愧的看向楊起,弱弱的問道,“是不是怠慢你的朋友了?”
“沒事,我讓他們先回去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楊起到是并不在意,将她的果籃提了起來說道,“走了,回家了。”
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還不忘叮囑,“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貪睡了,萬一感冒就不好了。”
“知道了。”風迎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一路都心虛的低着頭。
晚餐的時候,楊起宣布了一件事情,“我有事要回K國一趟,明早就啓程,大約兩三天的樣子,你們這邊自己注意一些,有什麽事情随時跟我聯系。”
“少爺,錢禹蒙都被綁架了,K國現在很危險的,你怎麽還去呢?這萬一出事了,我可怎麽跟你父母交代啊!”周管家第一個反對。
“我有準備,不用擔心。”楊起說得笃定。
風迎也勸他,“現在是關鍵時期,能不去就别去了吧。”
“我心裏有數。”
他态度堅定,沒有轉圜的餘地,風迎便不再說了,垂着眸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楊起簡單的收拾了行禮,洗了澡上床休息。
風迎也已經躺下了,雙手拉這輩子,隻露出上半張臉,一雙眼睛跟着楊起的身形移動着。
等楊起躺下後,她便睡到他懷裏閉上眼睛睡覺,特别乖巧的樣子。
楊起吻了吻她額頭,蓋上被子也睡下了。
深夜,風迎聽着耳畔均勻的呼吸聲,輕輕的叫了一聲,“起哥哥?”
楊起沒有回答,似乎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的樣子。
風迎便蹑手蹑腳的起床,悄悄的下樓去了。
眼下這種情況,她是不可能讓楊起回K國的。
錢禹蒙被自己綁了,他背後的那些人一直在暗中尋找。
如若楊起這個時候回去,完全就是羊入虎口,風迎不可能讓他去以身犯險的。
可她也沒有阻止的權利,隻能故技重施了。
從前她爲了留下楊起,或是讓楊起帶着自己,前前後後用了好些個詭計。
比如故意走丢,讓周管家生病,或者自己喝醉藏起來,叫周管家找不到人等等……
風迎到了廚房,轉了一圈後,找到一瓶酒精往廚房裏倒。
随後又拿出一個打火機,看了看廚房裏四處流淌的酒精,點燃了打火機就要往裏面扔。
可才剛擡手,她的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風迎急忙回頭,看到了表情莫測的楊起。
“起哥哥,你聽我解釋……”風迎有些慌亂的開口。
楊起并沒馬上作答,而是将她手中的打火機收了起來,這才抓着她的手說,“跟我上樓。”
“楊起……”風迎心裏很不安,她從沒有像此刻這樣緊張過。
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一直都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甚至還很心安理得。
可方才被楊起發現的時候,她心虛了,害怕了。
就算以前被父親抓包她做壞事,她也能理直氣壯的編造出另外一個謊言來爲自己辯解的。
可她的那些小聰明,似乎在這一刻都失效,隻剩下慌亂了。
一路上,楊起都沉默着沒有開口。
哪怕是風迎叫他,他也沒有回答,薄唇緊抿着,臉部線條非常緊繃,應該是在生氣的樣子。
而那隻抓着她的手,越來越緊,生怕她掙脫一樣。
到了卧室,楊起直接将她拉了進去,并關上了門。
風迎委屈巴巴的叫道,“你捏疼我了。”
楊起甩開她的手,冷眸将門反鎖後,這才重新将她拉到了沙發前,他坐下,她站着。
此時的風迎,就像是做錯事被老師訓話的孩子,在楊起面前慢慢低下了頭。
楊起沒有主動開口詢問,而是在等她的解釋。
可風迎卻慌得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後來是楊起等得不耐煩了,出聲說道,“不是要解釋嗎?說啊!我看你還能編造出什麽樣的謊言來!”
“我……”風迎緊張的舔舔唇,“我就是不想讓你去K國,我怕你有危險而已。”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楊起揭穿她說道,“每次我要離開的時候,你總能弄出動靜阻止我。”
風迎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把從前的事情都聯想在一起,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那是怕你丢下我……”
楊起心中一陣氣惱。
他本來不是個性格沖動的人,看到她一直否認,哪怕都被他抓到證據了,還在爲自己辯解。
心中那股子無名的火,突然就爆發開來。
氣得楊起一把将她抓到了懷裏,讓她趴在自己的雙腿上,一手按住,另外一隻手直接就往她屁股上打了去。
啪的一聲。
風迎懵了。
楊起這會兒也在氣頭上,擡手要打第二下的時候,風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那一巴掌,生生的消減了力道,隻是輕微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可盡管如此,風迎也哭得稀裏嘩啦的。
“你打我……”她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這不是風迎演出來的,她是真的傷心委屈了。
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嘩啦往下掉,抽抽噎噎的控訴着楊起,“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楊起那原本上頭的怒火,被她一哭,直接散去了一大半。
雖然他還是很生氣,但語氣已經緩和很多了,“很痛嗎?”
“很痛!”風迎哭得傷傷心心的。
“誰叫你騙我的。”楊起小聲爲自己辯解。
這會兒的局勢一下就逆轉了,剛才還唯唯諾諾解釋的人,突然就理直氣壯起來。
反而是方才理直氣壯的人,這會兒變得慚愧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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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風遙:聽說女人的最佳武器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