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迎自責的跟錢禹蒙道歉,“我不知道那個豆角沒熟,對不起。”
“沒事沒事。”錢禹蒙怎麽可能怪風迎呢,他也沒必要這樣斤斤計較。
周管家在一旁悄悄慶幸,還好他當時沒喝,不然也會跟錢老一樣上吐下瀉的難受了。
看來風小姐不隻是少爺的福星,也是他的福星呢!
以後他要對風小姐更好才對!
錢禹蒙沒事,楊起也安心了,叮囑了幾句後就回房間。
周管家跟着進來勸他趁機休息休息,不能不顧身體硬拼什麽的。
楊起隻是胡亂的應了兩句。
他大概是太累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周管家不忍心打擾他休息,就悄悄退出了房間。
風迎端着牛奶上樓,直接去了楊起的房間。
周管家本來想叫住風迎的,後又忍住沒有去打擾。
畢竟這個時候,很适合感情的發酵,沒準風小姐多關心關心少爺,少爺就動心了呢?
周管家愈發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棒,便美滋滋的回自己房間了。
風迎進去的時候,楊起已經睡着了。
她下意識的放輕柔動作,怕吵醒楊起,放下托盤後就去床邊,像上次一樣,趴在床邊看着他睡着的樣子。
像是怎麽都看不夠一樣,風迎看得目不轉睛,似乎想将他的輪廓深深的刻畫在自己的腦海裏,然後珍藏,銘記。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楊起醒了。
他正好對上她火熱的視線,然後停頓。
誰也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麽看着對方的眼睛,仿佛有千言萬語在傾訴。
後來還是風迎先敗下陣來,覆了眸中的執着問道,“怎麽了?睡得不舒服嗎?要不要喝點牛奶?我溫好的。”
“嗯。”楊起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着一種誘人的磁性。
風迎起身的時候,因爲盤坐太久導緻雙腿發麻,甚至晃了晃。
楊起趕緊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帶着很炙熱的溫度,隔着布料傳遞到了風迎的肌膚上。
讓她又止不住的僵了僵,然後火速推開,低着頭去端牛奶。
等她送到楊起手裏,兩頰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楊起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嬌俏的面容,接過牛奶大口大口的喝着。
明明是想用牛奶去澆滅一些東西的,可喝完一整杯後發現還是口幹舌燥的。
楊起不自己的咳嗽了一下,“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房間休息吧。”
風迎并沒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放下杯子後,又重新坐在了剛才的位置,繼續看他。
“怎麽了?”楊起不自在的問。
被她這麽看着,他總覺得别扭,好像被她看穿了什麽一樣。
風迎單手托着下巴,伸手指了指他的唇,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後問道,“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該來的終究回來啊。
楊起在心中微微一歎,然後重新躺下,然後側身跟她平視。
這會兒他的目光溫柔了許多,像是一直無形的手,在她的心間波動着。
風迎下意識的舔舔唇,努力想要掩飾自己的緊張,“我
……”
“你是想問,我爲什麽要吻你?對嗎?”楊起打斷她的話,先一步問道。
風迎點了頭,貝齒輕微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眼神有回避,長睫覆蓋着眼底的慌亂。
楊起伸手握住她放在床沿的手,往懷裏拉了拉,像那日一樣,将她的手抱在了懷裏。
他懷裏的溫度高得吓人,風迎有些緊張的吞咽口水。
“那天我醒來的時候,就是這麽抱着你的手,你就趴在我的床沿睡着了。”
不知爲何,楊起的聲音愈發的沙啞低沉了,像是細語呢喃般,纏繞在了心間。
“我突然響起了小時候有一次生病,我媽就這麽守在我的床沿。”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深邃起來,“他們一直都很忙,從我記事開始,就忙得很少回家,我一直覺得他們不愛我,缺席了我的童年,缺席了我的成長,讓我像個沒有父母的孩子一樣,孤孤單單的生活着。”
“學校裏的家長會,别的同學父母都會參加,可他們不是在研究室,就是在去研究室的路上,沒玩沒了的做各種實驗,忙到似乎都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我這個兒子。”
風迎看到了他影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脆弱,很想要抱一抱他。
“我每次都考第一名,想用好成績換來他們的注意,我甚至很羨慕那些因爲考得太差被父母揍一頓的同學,至少他們的父母很在意他啊,我很失落,就有了離家出走的念頭,那一夜我走了很久很久,走到雙腿都沒了知覺,可那條路好像怎麽都走不完……”
“然後呢?”風迎擔心的問道。
“後來我生病了,醒來,我媽就像你一樣,守在我的床邊睡着了,我的懷裏還抱着她的手……”楊起動了動手臂,将風迎的手抓得更緊了,“後來周管家告訴我,他們找了我很久,非常的擔心我,因爲我生病發高燒,我媽沒日沒夜的守着我,我那時候才知道,他們其實也很在乎我,隻是他們的工作太忙,忙得無法将一切都顧及周全。”
風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無聲的安撫。
“那之後我爸媽放棄了高升的機會,一直留在K國,就爲了能陪着我,再後來我自己也進入實驗室,知道實驗室的工作環境以及要求,才知道他們的不容易。”
“風迎。”楊起呢喃着叫她的名字。
“嗯?”
“不知道爲什麽,你總能讓我安心。”楊起揚眸看向她,目光清清淺淺,“如果我沒确診錯誤的話,我喜歡上你了。”
醫生比尋常人更喜歡找症結,做确診。
楊起在發現風迎對自己的影響之後,就已經給了自己确診。
所以那時候他沒有控制自己,對他來說,風迎就是他的良藥啊。
從父母出事之後,他就一直四處流浪,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給過自己歸屬感。
從小時候的那次離家出走之後,母親盛家歡就說他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也不知爲何,尋尋覓覓這麽多年,突然就在這個女人身上找到了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
或許風迎永遠都不知道,那天他在做噩夢的時候,她輕聲的安撫和陪伴,給楊起帶來了多少的感動。
***
錢禹蒙第二日就徹底的好了,所以起了個大早,在楊起出門前提出去實驗室轉轉,看看實驗的進度。
風迎和楊起剛互表心意,自然不舍的分開,便說自己也想去。
可楊起拒絕
了。
見風迎失落,楊起又解釋,“實驗室是個很危險的地方,非專業人士并不适合進去,你就在家乖乖的等我,好嗎?”
“好。”風迎一直都很聽話。
楊起摸了摸她的頭,這才跟錢禹蒙一同離開。
風迎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了眯。
車上,錢禹蒙問起了風迎的事,“你跟那個風迎,是男女朋友嗎?”
“嗯。”楊起點了頭。
錢禹蒙卻說,“之前我問過周管家,他說着女人來路不明,楊起,你可要多留意一些,可别被騙了。”
“她不是那種人。”楊起回答得幹幹脆脆。
錢禹蒙卻不表認可,“原本我不該多管閑事的,畢竟你也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但作爲你父母的朋友,又是你的恩師,我還是應該說兩句的,至少在那女人的身份明朗之前,你應該防範一點,别什麽底都交了。”
“我知道。”楊起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樣子,讓錢禹蒙也繼續不下去這個話題了。
到了實驗室,柯裕森跟維森都在。
維森是第一次見錢禹蒙,楊起介紹了兩人認識。
維森好像并不是很熱絡的樣子,不過錢禹蒙也不在意,他着急的想看看實驗的進度。
四人進了實驗室,維森将昨晚的數據給楊起看了,還提出了幾點問題。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總共八組實驗,八個方案,第一到第三組的實驗方案需要的周期比較長,第六組和第八組更快,其他三組是新方案,可行性并不高。”楊起給錢禹蒙做着介紹,“我們可以開個會商讨一下,再決定實驗方案。”
“這還有什麽好商讨的?”錢禹蒙直接說道,“當然選更快的!”
維森有點詫異的看向錢老,“您真的是老專家嗎?”
“怎麽?你是在質疑我?”錢禹蒙頓時不滿了。
柯裕森笑而不語。
到是楊起解釋道,“雖然第六和第八個方案更快,但風險也更高,我也不建議選這兩個方案。”
“前面三個方案,你以前就做過,最後不都失敗了嗎?所以根本沒必要繼續重蹈覆轍,至于第六和第八,風險雖然高,但效果或許會不一樣呢?咱們要的是實驗結果,再說了,哪個實驗沒有風險?誰又能保證實驗沒有風險?”錢禹蒙說得信誓旦旦,把每個問題都反駁了一遍。
維森和楊起陷入沉默。
一直沒說話的柯裕森到是說了一句,“實驗,的确都有風險,但也不能爲了實驗的結果不顧研究員的安危,我們實驗室可一直标榜安全第一的,所以最終方案還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錢禹蒙雖然不滿柯裕森這番話,但他現在是實驗室的負責人,這裏又并非醫學研究院,他沒什麽話語權,也隻好作罷。
維森爲了讓氣氛不至于那麽尴尬,便提及了其他幾個方案,“這幾個新方案我到是有不一樣的看法,我這邊有一些案例數據,可以按照這個數據去修正實驗的部分結果,再結合這些數據來調整實驗方案,或許有不一樣的結果。”
“你遇到過案例?”錢禹蒙好像有些意外。
維森點頭,将自己帶來的資料跟他們分享。
那是一疊很厚的資料,資料也有些年頭了,但卻被保管得很好,說明收藏這份資料的人用心良苦。
————
題外話
周管家最近可算沒那麽倒黴了,輪到錢老倒黴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