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放下碗筷上樓去幫楊起收拾行李了。
在搞定了機票之後,楊起帶着心裏離開莊園。
走的時候,風迎沒來送行,隻有周管家送他上車的。
楊起很周管家道别之後,視線不由自主的往莊園看了看。
周管家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歎了口氣說道,“少爺,你别看了,風小姐肯定不會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舍不得你離開了,根本沒有勇氣來送行的。”
楊起收回視線,垂着眸點了點頭,“那這段時間,就辛苦周叔了。”
“有我在,自然會照顧好風小姐的,到是少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周管家心裏到底是不放心,可又沒辦法阻止,隻能再三叮囑了。
楊起點了頭,這才合上車窗,吩咐司機開車。
周管家一直目送着楊起的車子離開,直至看不到之後,他才微微失落的回了莊園。
他并沒在一樓找到風迎,以爲她在二樓,又上了二樓,可二樓也沒有她的身影。
他不得不問了一下莊園的鍾點工,“看到風小姐了嗎?”
“風小姐啊,她好像去葡萄園了。”鍾點工回答道。
“好的,你去忙吧。”周管家沒再去找風迎,畢竟她心情不好,去葡萄園或許心情會更好一些,就當是散心了。
可到了晚上,風迎還是沒回來,周管家的心就開始惶惶不安了。
他趕緊去葡萄園找風迎,卻并沒尋到。
又急忙回來詢問知情的人,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沒見過,這讓周管家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趕緊發動莊園所有的人幫忙尋找。
同時他還給楊起打了電話。
楊起的飛機剛落K國機場呢,就接到了周管家的電話。
電話裏,周管家語氣有些急切的說道,“少爺,不好了,風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怎麽會?”楊起聽到這聲音,猛然頓住腳步,心情頓時急躁起來,“安排人找了嗎?什麽時候不見的?”
“你離開的時候,我就沒見着她,一開始我以爲她在葡萄園裏,想說你離開她心情不好,可能去葡萄園散心了,我就沒去打擾,誰知道到晚上她都還沒回來,我便去葡萄園找了她,卻遍尋不見,已經安排所有人在找她了,但現在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周管家把情況都如實的跟楊起彙報了一遍。
“莊園附近也找一找,她人生地不熟的,又身無分文,應該走不遠才對。”
“好。”
結束電話,楊起還是很擔心這件事,心裏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去看看。
風迎是他從S市帶回來的,他就得對她的人生負責,可千萬不能出任何事情。
思來想去,楊起還是決定返程一趟。
反正會議在明天,他回去找到風迎之後,再連夜趕過來也還來得及。
做了這個決定後,楊起就即刻買了返程機票回莊園。
莊園這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周管家甚至找了莊園附近的當地居民幫忙尋找。
一群人拿着手電忙活了三四個小時,依舊無果。
就在周管家焦頭爛額之際,楊起趕了回來。
他了解到情況後,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可以确定的是,風迎還沒離開得太遠,因爲附近的人都說沒有看到過。
楊起又折返回莊園,打算再仔細尋找
一遍,包括風迎經常停留的廚房。
他站在她時常站着的位置,看了看窗戶外的情況,視線落在了酒窖的門上。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能,随後急忙出了廚房,直奔酒窖。
酒窖的鐵門并沒上鎖,一推就開了,裏面的燈也開着。
他沿着樓梯往下,透過幾個藏酒的櫃子,看到了那個靠在藤編躺椅上睡覺的女人。
楊起那顆懸着的心啊,可算是落了下來。
他疾步走了過去,出聲叫了風迎,可她卻沒任何反應。
那張平日裏白皙幹淨的小臉,此刻正放着醉酒的潮紅。
躺椅旁的旁邊,放着四個空瓶。
楊起看到那堆空瓶,眉頭蹙了蹙,然後無聲的歎了口氣,彎腰将風迎抱了起來。
她醉得很徹底,看樣子應該已經睡了好一會了,酒意卻還沒下去。
楊起抱着她出了酒窖,夜晚的冷風一吹,她瑟縮的往楊起懷裏鑽,嘴裏還喃喃的念叨着,“好冷,好冷……”
楊起不得不大步往房子走去,一進大門就對剛趕回來的周管家說道,“弄點熱水來,另外通知那些還在找人的人都回去休息,回頭把報酬結一下,還記得要感謝他們的幫忙。”
周管家馬不停蹄的去忙活了,楊起則抱着風迎上了二樓。
隻是他剛把她放到床上,風迎就悠悠醒來,迷蒙着一雙水眸看到了楊起,随後露出一個特别天真燦爛的笑容叫他,“起哥哥,抱抱。”
這是風迎第一次用這種稱呼叫他,聽得楊起一陣激靈。
還沒反應過來,風迎就已經撲倒在他懷裏了,拿那張還泛着潮紅的小臉不停的磨蹭着楊起的胸口,“起哥哥的懷抱是最舒服的。”
“風迎,你喝醉了,先松開。”楊起去推她。
風迎不僅沒有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還微微楊起小臉,不滿的哼唧,“不要,我才沒醉,你看我都認識你,起哥哥,你是起哥哥。”
楊起被她一聲聲起哥哥叫得心裏發毛,不得不用力去推她。
被她那樣黏着,他有點失态。
在他的蠻力做作用下,風迎還是被推開了。
她怔愣了一下,随後張開嘴就大哭起來,“起哥哥不要我了,嗚嗚嗚嗚……我好難過啊……嗚嗚嗚……”
楊起見識過她的哭功,眼淚也是說來就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每每看到她這幅樣子,楊起就會有說不清的愧疚,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一樣。
風迎是越哭越傷心,還抽噎起來,結結巴巴的繼續控訴,“你怎麽可以不要我,我誰都不認識,我就隻有你了,你怎麽可以不要我……”
周管家送熱水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他壓根就見不得風小姐這樣的瓷娃娃哭,心疼得趕緊說道,“少爺,你怎麽能欺負風小姐呢?她多可憐啊,沒了記憶,誰都不認識,多可憐啊……”
楊起不禁頭疼,伸手去扶風迎,“先起來,地上涼。”
風迎抹着眼淚,雙眼紅紅的,我見猶憐。
她扁着小嘴看了看楊起伸過來的手,然後拍開他,像是在賭氣一樣,眼淚不争氣的掉,一抽一抽的,肩膀也跟着在不停抖動。
周管家也耐心的哄道,“風小姐,你先起來吧,可别感冒了啊,你身子骨本來就弱……”
風迎背過身去,繼續抽泣。
周管家有些着急的催促楊起,“少爺,你快哄哄吧……”
哄女人楊起是沒有經驗的,但他養過傑西卡,哄過傑西卡,隻是不知道這個方式管不管用,“好了,你快起來,我沒有不要你,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
這話像是一個希望一樣,讓風迎眼前頓時一亮,急忙回過頭看他并求證,“真的嗎?”
“當然。”楊起點頭。
風迎立馬破涕爲笑,直接撲過來,“那你要說到做到,不能言而無信,我們拉鈎!”
還真是個孩子啊。
楊起聽到她說要拉鈎,有些無奈。
喝醉酒的風迎,和尋常安靜乖巧的她很不一樣,多了幾分孩子氣和天真。
她堅持要跟楊起拉勾,在周管家的督促之下,楊起隻能伸手跟她拉勾。
風迎很認真的念叨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楊起配合着她拉完勾,她這才配合的從地上起來。
可她還在醉酒,站起來之後就搖搖晃晃的,楊起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風迎借機就倒在了他的懷裏,叫楊起抱了個瓷實。
周管家看到這一幕啊,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還真是郎才女貌啊!
他已經腦補了一出浪漫的愛情故事了。
爲了不破壞這個愛情故事的走向,周管家決定不做電燈泡,把空間留給二人,便放下熱水說自己還有事要處理就出去了,走的時候啊,還給兩人帶上了門。
他以爲自己僞裝得很完美,可走的時候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是叫楊起看見了。
楊起心裏一陣無可奈何,奈何現在風迎還纏着他,他根本解釋不了什麽,隻能任由周管家去腦補了。
楊起弄了熱毛巾給風迎擦臉并問道,“怎麽喝那麽多酒?”
“好喝嘛。”風迎這會兒乖得像隻貓咪。
“好喝也不能喝這麽多啊,像個醉貓一樣。”楊起雖然是在責備,但更多的是無奈。
風迎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道,“因爲我難過……難過就想喝酒,誰知道越喝越難過,後來就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了……”
難過……
她的聲音,充滿了無數的委屈,聽得楊起心裏更是愧疚,愧疚之中還參雜着心疼。
“爲什麽難過?”楊起問她。
風迎扁了扁嘴,水眸潋滟的看着他。
隻是這一眼,就能傳遞給他關于她的心思和委屈。
楊起的心像是遭受到暴擊一樣,有一種淪陷的錯覺。
他想說什麽,可又不知道說什麽。
風迎乖馴的将臉重新貼在他的胸前,輕輕的開口,像呢喃一般,一字一句都敲擊在了楊起的心上。
她說,“因爲你又丢下我了,而我還不能阻止你,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離開,所以我很難過……”
楊起想爲自己解釋什麽,可到頭來又覺得那些想要解釋的話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确是把她留在這裏單獨離開了,這對風迎來說,就是丢下了她。
她沒了記憶,也沒有安全感,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她害怕,恐慌,甚至不敢自己單獨睡覺,隻有有他在的時候才能睡着。
她就是這麽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自然會把他的離開當成是對她的抛棄。
所以才會那般難過委屈吧……
楊起歎息一聲,伸手撫摸着她柔順的頭發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