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被她稱之爲師父的女人叫風遙。
在後來的訓練裏,言笑發現這個島嶼有着不易察覺的規矩和制度。
這些制度自成一派,那些被風遙救回來的阿貓阿狗……啊呸,救回來的孩子,都會适當的改名。
而他們都會統一冠上風這個姓氏,在這群人之中,隻有少數幾個是沒被冠姓的人,而言笑就是其中一人。
關于這點疑惑,在言笑訓練達到一年半,達到小美美最高級别考核之後,她才知道原因。
因爲那時,言笑被小美美親自送到了U島。
這裏的規章制度更爲嚴格,訓練更爲繁瑣艱難。
在原來的那個海島,她可能算是拔尖的人才,可到了這裏,她排在倒數末尾。
這裏人才濟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随便拉出來一個放到社會上去,都是頂級人才。
言笑也是在這裏結實的上官思喬。
而先前那些跟着言笑到海島的幾個孩子,改了姓氏之後就留在了那裏。
小美美告訴過她,說那裏的規矩是成年後必須離島。
離開海島之後他們要做什麽,靠什麽生活,做什麽樣的選擇,都是他們的自由。
他們甚至可以恢複原本的姓氏,回到原來的生活,隻是和風遙,和那個海島再沒任何關系。
也難怪小美美會暴躁,像風遙這種做法,完全是比社會福利院更社會福利院。
不過暴躁歸暴躁,每次風遙帶回來的人,小美美還不是照顧得好好的。
至于風遙……
Emmmm……
言笑在那個海島一年半,也就見了她五六次吧。
每次都是來露個臉就走了,還好意思說她自己是言笑的恩師,要言笑記得她對她的栽培呢。
因言笑的等級不同,她能提出一些要求,比如她要按時給自己外婆寄安神水這件事。
海島上的香料更多,言笑研究得更起勁,還把安神水改良過好幾次,達到了最好的效果。
到了U島之後,言笑的訓練更規模化了,爲了趕上和自己同年齡人的進度,每天累得跟狗一樣。
相比起來,同房間的上官思喬就顯得輕松很多。
她每天隻需要抱着電腦玩玩,就能過U島給她的考核。
到了上學的時候,她還會離開U島去上學,隻有暑假寒假的時候才會留在U島訓練。
言笑笨鳥先飛,因爲在硬件上落後這些人,便刻苦要求自己。
不僅在訓練上完成得很出色,在信息化這方面更是飛速進步。
當風遙看到她成績的時候,其實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請言笑吃了一頓大餐。
那一晚的風遙,穿得非常精緻好看。
或者說風遙這個女人,本身就十分精緻,是比名媛還要名媛的生活方式。
穿着上,穿戴上,妝容上,都是力求完美。
再配上她那張完美的臉蛋,就像是一個藝術品一樣,讓人忍不住會欣賞。
“風衣說你的進步非常大,師父很爲你高興啊。
”風遙給她到了酒。
倒上之後又頓了頓說道,“嘿,你還沒成年呢,不能喝,那你就喝汽水吧,師父喝酒。”
她把言笑面前的酒杯換成了汽水,還舉起杯子和言笑碰杯,笑眯眯的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聰明,當年小學一年級到五年級一直全年級第一,到六年級卻成績下滑,是故意下滑的吧,你怕你外婆負擔那些高昂的學費。”
這一點,言笑從沒對人提起過,連外婆都不知道。
當年那些校領導和班主任頻繁的來找外婆,言笑便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外婆養活她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想讓她太勞累,才故意把成績弄得一塌糊塗,好減輕外婆的負擔。
“你看,你現在的學習進步非常大,是因爲你本來就有個聰明的腦袋瓜子啊。”風遙還贊許她,“以後在這裏,好好跟着風衣他們訓練,回頭師父可是要你報答我的。”
言笑喝了一口汽水,才挑眉問道,“師父要我怎麽報答呢?”
“以後你就知道了。”風遙笑得無害。
可言笑卻清楚的知道,她的這個師父啊,不是什麽善茬。
事實證明言笑的猜測是正确的,她第一次出任務,就是和上官思喬一起。
那時候她們才剛成爲UN的實習會員,隻能參加一些初級的任務。
第一次任務就是竊取一份南非最大毒枭的機密文件,這可是多少國際刑警都完成不了的事情,兩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卻成功了。
重點是,那會兒的上官思喬還不滿十八!
可即使是這樣,兩人在UN也不算是頂級人才,因爲UN還有一個神話般的存在。
這位高級會員,是一位到現在都還不知其真面目的人,哪怕UN的關系網如此發達,也難以查證這位高級會員的資料。
隻知道對方的昵稱叫小羽毛,年齡不詳,性别不詳,哪國人士不詳。
他是UN特招的一位會員,風遙每次說起這位成員的時候,都一臉桃花的道,“說不定是我未來的老公呢。”
衆人皆是一臉黑線。
再回來,驚蟄和上官思喬這對組合,經常搭檔完成各種各樣的高難度任務,在UN也一路晉升,上官思喬更是提前拿下了高級會員的身份。
言笑跟上官思喬也隻差一級,不過她對這一點并不嫉妒,相反,她很爲自己閨蜜高興。
在UN,大家都是憑實力說話,在商業信息這方面,上官思喬的确能力過人,是言笑所不能及的。
風遙也說了,“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有的人就住在羅馬,嫉妒并不能讓人進步,還不如好好提升自己。”
言笑屬于那種沒有任何優勢的人,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這幾年時間,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外婆寄安神水,外婆也會回複一點信息。
這是兩人的秘密交流方式,言笑好告知外婆說自己現在很好,等她完成了學業,就會去接外婆。
可她沒想到,自己等來的,卻是外婆的死訊。
在接到這死訊之前的一次快遞,她并沒等到外婆的會信,那會兒的言笑就開始隐隐不安了,覺得是出了什麽事。
可那會兒她和上官思喬正好有個任務要去一趟北美那邊,來不及去看外婆便飛去了北美。
等她回來的時
候,已經是三個月之後了,她再次給外婆郵寄安神水,卻被快遞員告知她外婆的死訊。
言笑一路奔波趕回了村子裏,見到的是外婆的墳。
她沉默着在心中跟外婆道歉,跟她告别。
元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見了言笑,還跟她道歉,并讓言笑跟自己回許家。
言笑本不屑元藍這種假惺惺的母女情,可她還是跟着回去了一趟。
隻是言笑到底是低谷了許逸棠的無恥,她一到許家,就被逼問着安神水的配方。
許逸棠假惺惺一張臉讨好言笑,“笑笑,你把這個配方給我吧,我給你錢,一百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你找個好人家嫁了,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言笑隻覺得可笑。
她自然是沒答應,元藍把她帶到那個小房間去勸說。
那房間就是言笑從前睡的那個小房間,準确的說那是許家的雜物間。
“笑笑,你快答應你徐叔叔吧,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我都沒見過那麽多的錢!”元藍勸解着言笑。
言笑懶洋洋的往床上一趟說道,“一百萬的确是個不小的數目呢。”
元藍大喜過望,以爲她答應了,急忙說道,“那你快把配方寫出來呀。”
言笑卻搖搖頭,“但我不想給。”
元藍聽到這話,氣得變了臉,“言笑,你這是什麽态度?好歹你許叔叔有恩于你,安葬你外婆,他出了不少的力,你要講點良心!”
講良心?
言笑再次嗤笑,“不好意思,我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沒有。”
元藍氣得甩門走了,臨走前還讓言笑好好反省。
躺在這個房間,言笑想起了從前在這裏的遭遇,想起了那糟糕的一晚。
那一晚若不是許清遠出現的話,恐怕她真的會被許逸棠強迫。
許逸棠這個人,表面上衣冠楚楚的,骨子裏卻是個十足十的禽獸!
言笑還記得那一晚,許清遠闖進來時臉上那種陰沉的表情,和他平日裏溫潤的形象一點都不像。
對他父親的那種仇視,也在那一晚表露得清清楚楚,不似平日的那種掩蓋。
言笑不禁有些好奇,這父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
由于言笑拒絕交出配方,許逸棠十分憤怒,那一晚元藍又被許逸棠打了。
原本還算好看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觸目驚心。
第二天她來找言笑的時候都遮遮掩掩的,“你快把配方寫出來吧,就這件事,當是我求你。”
言笑看着眼前的元藍,隻覺得很陌生,她問了一句,“當年許逸棠深夜闖入我房間的時候,你爲什麽沒有阻攔?”
元藍眼神閃爍,回避着言笑的質問,“他……他喝醉了,我也攔不住。”
很好的一個說辭啊,言笑又問,“如果那一晚許清遠沒有出現的話,你是不是就不管這事兒了?是不是就任由他玷污我了?”
“笑笑,媽是有苦衷的,你許叔叔就是喝醉了,才會做出那些事情來,平日裏他對你不是挺好的嗎?還給你安排學校讓你上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激他對嗎?”言笑微微的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十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