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聯絡過肖哮,可肖哮的态度很明顯,龍離陌在忙,沒出任何事情。
肖哮的嘴巴越硬,年小暖就越覺得龍離陌出事了。
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開着車到處找人,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後來她終于找到了,這還得托離婚的福。
當初離婚的時候,年小暖要求做财産清算,她知道龍離陌所有的資産。
自然也包括他名下的那些房産,年小暖是按照房産的地址一個個找到的。
肖哮開門的時候都有些傻眼了,下意識的問道,“少奶奶,你怎麽找到這裏了?”
雖然她跟龍離陌離婚了,肖哮對她的稱呼還是沒來得及改。
在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不對,趕緊糾正,“年小姐,你有什麽事嗎?”
“我要見亞瑟。”年小暖冷着臉說道。
“KING不在這裏。”
年小暖瞪了他一眼,“你們從來都是寸步不離的,你跟我說他不在這裏?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肖哮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隻好讓她進去了。
年小暖直奔卧室尋找龍離陌,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他。
他整個上身都裹着紗布,沒有穿衣服,白色的紗布上透出幾處血迹,一看就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有一處甚至逼近心髒處,年小暖看到這幅景象一下子就紅了眼,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到是龍離陌看到她之後,多少有些詫異,随後拿了一旁的袍子穿在了身上蹙眉問道,“你怎麽來了?肖哮是怎麽辦事的?”
“是我自己硬要進來的,跟肖哮無關。”年小暖走進去解釋着。
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胸口上,腦子裏隻顧着猜想他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需要包紮成這樣。
“怎麽回事?爲什麽傷得這麽重?”年小暖強忍着哽咽詢問道。
龍離陌卻不置可否,“早已沒事,不用擔心。”
他這幅冷然的态度,讓年小暖很是上火,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是不是非要死了,你才覺得有事?”
龍離陌蹙着眉看着她。
年小暖就愈發的生氣暴躁了,“龍離陌!你就不能照顧好自己?非要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才高興嗎?”
“我說了已經沒事了。”龍離陌強調道。
他不強調還好,一強調年小暖直接爆發,“是,這次是沒事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就這樣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你這樣讓我和十安怎麽辦!?”
她崩潰的哭了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掉。
她也不想這樣的,她更不想在龍離陌面前這樣崩潰。
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就覺得特别的委屈。
原本十分冷然的龍離陌,在見到她大哭的時候,到底是狠不下心來。
兩個人就那麽站着,一個在哭,一個在看着對方哭,誰也沒有再說話。
最後打破這場寂靜的是肖哮。
雖然這個氣氛,肖哮也知道不适合打破,但他也是沒辦法啊,弱弱的敲門說道,“KING,到換藥時間了,醫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龍離陌看了看還在哭的年小暖,蹙了蹙眉說道,“讓醫生上來。”
肖哮領命而去。
龍離陌這才對年小暖說道,“我要換藥了,你先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
誰擔心你了!”年小暖沒好氣的回擊。
她是真的生氣了,才這樣不講道理的。
年小暖一抹眼淚說道,“我要看看到底傷成什麽樣子了。”
“不行。”龍離陌一口否決了。
“我偏要看,除非你讓人把我扔出去。”年小暖跟龍離陌對上了,一點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龍離陌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肖哮已經帶着醫生上來了,兩人站在那裏很是不知所措。
最終龍離陌還是退步了,沒有讓人把年小暖扔出去。
醫生給龍離陌換藥的時候,年小暖才看到了那些可怖的傷口。
真的傷得很嚴重,即使已經恢複不少了,看起來都非常的可怕。
他還能用那種語氣跟自己說話,全靠運氣活着。
龍離陌拉了一下床單想遮掩傷口的,卻被年小暖狠狠的瞪了回去。
醫生叮囑着,“傷口有些發炎,需要好好消炎才行,不要有大動作,最好還是卧床休息,避免影響到傷口的恢複,藥要按時吃,不要沾水,不要吃刺激性食物……”
年小暖越聽越覺得難受,眼眶又有些泛紅。
好不容易等醫生走了,年小暖過去看了看重新包紮好的傷口。
盡管剛換過紗布,可還是有些血蔓延出來,又染紅了一些。
她的心跟着揪着痛,“到底怎麽回事?爲什麽傷得這麽重?爲什麽不去醫院治療?”
“醫院不方便,而且我受傷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龍離陌淡然的解釋着。
好像他受傷就隻是很尋常的事情一樣,根本不像是從鬼門關走一回的人。
年小暖就是氣他這種态度,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樣子。
“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讓誰知道了?誰都不知道!連你家裏人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誰都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你死了,直接讓肖哮通知人來給你收屍,才叫出大事?”年小暖知道自己的情緒很不對,可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其實龍離陌有點不太明白年小暖爲何這麽生氣,可能女人就是這麽容易生氣吧。
他沒有跟她計較,隻是拿過平闆想要處理公事。
年小暖直接過去奪走了他手中的平闆,繼續瞪着他。
龍離陌看了看她,然後又拿起了手機查收郵件。
手機也被年小暖奪走了。
他蹙了蹙眉,冷冽正在眸中醞釀,卻在看到她泛紅的眼眶之時,消散了,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這會兒年小暖到是沒煩他了,卻一直在房間裏沒有離開。
可能他真的太累了吧,更或者是藥效的作用,他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年小暖聽見了他平穩的呼吸,知道他已睡着,這才松懈下來。
她也不想發脾氣的,可看到他這樣不愛惜自己,她就忍不住了。
等到這會兒冷靜下來,她才知道自己其實有些過分了。
年小暖守了好一會兒,見他一直睡得很安穩,才在天黑前悄悄離開了。
她走後沒多久,龍離陌就醒來了。
看到空空的房間,他居然有些失落。
随後又強行把這種失落的感覺壓了回去。
對他來說,空蕩蕩才是他的生活方式。
從來都是單打獨鬥,又何必對其他抱有期望呢。
晚上龍離陌就開始處理公事了,肖哮勸過,龍離陌根本就沒聽,還把這兩天堆積的事情都處理了一大半。
結果報應來了,第二天他傷口就開始發炎,還引起了低燒。
醫生來給龍離陌檢查的時候,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
年小暖到的時候,肖哮居然還有些欣喜,急忙邀她上去,還提前給她說了情況,“KING昨晚連夜處理公事,導緻傷口發炎,今天有些低燒,醫生剛剛給挂上了點滴,今天要挂一天的水呢。”
“活該!”年小暖聽了就生氣。
肖哮聽了有些無奈,“少奶奶,我以爲你是關心KING的。”
“誰要關心他了?”年小暖沒好氣的反駁。
肖哮就更加不能理解了,“那你不是出于關心,才來看KING的嗎?”
年小暖冷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想太多,我隻是怕他把自己折騰死了,我拿不到贍養費而已!”
肖哮,“???”
他識相的閉嘴,不多問了。
年小暖來的時候擰了一個袋子的,進去的時候,她把裏面的東西取了出來對龍離陌說道,“這是你上次落在醫院的外套,我今天特地給你送來的,已經洗幹淨了,我幫你挂衣櫃裏。”
龍離陌對這種解釋沒什麽反應,拿着手中的平闆查看着郵件。
年小暖又把袋子裏另一樣東西取了出來。
是個保溫桶,裏面裝了她熬的墨魚湯,很适合傷口恢複。
“這個魚湯你記得喝了。”
當龍離陌疑惑看過來的時候,她又讪讪的解釋,“秦阿姨做的,煮太多吃不完我就給你帶過來了。”
龍離陌又垂下了視線,繼續看他的平闆。
他這種愛理不理的樣子,年小暖很是煩躁。
但她今天忍着沒有像昨天那樣上頭發脾氣,而是默默把魚湯盛了出來,走過去遞給龍離陌。
一開始龍離陌并沒有接過去,隻是看了她遞來的魚湯一眼後又低下了頭看手中的平闆。
年小暖本想發脾氣的,可視線觸及到他還挂着點滴的手,又忍了回去,搬了椅子過來做在他床邊,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喂到了他的唇邊。
龍離陌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蹙眉看着她,有點不解。
“張嘴。”她命令道。
龍離陌這會兒還挺聽話的,張開了嘴。
她便很不客氣的把勺子喂到了他的嘴裏。
龍離陌嘗了滿滿一口鮮美的魚湯,溫度剛剛好,入口濃郁鮮美,讓他下意識的挑了挑眉。
而年小暖繼續舀起一勺,放在面前吹了吹之後,才繼續喂過去。
龍離陌這會兒到是沒有猶豫,一口接一口的喝了一整碗魚湯。
都是年小暖喂的。
打從記事開始,他就沒讓人這麽喂過東西。
看她那熟練的樣子,應該經常喂十安吃東西才對。
十安現在的月份,會吃一些輔食了,她是不是每天都這麽喂十安呢?
都喂一些什麽?
龍離陌腦子亂七八糟的想着,年小暖看魚湯喝得差不多了,才收起了碗筷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陪十安了,你别總是看平闆,工作是做不完的,該休息的時候要休息,别又把自己折騰壞了。”
龍離陌頓了頓,然後點了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年小暖這才擰着東西回去,出去的時候對守在門口的肖哮說道,“他的點滴快完了,記得去換一下。”
“好的。”肖哮推門進去,點滴剛好該換了,他麻利的換上了新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