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頭痛讓他坐起身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好了一點。
隻是這一次酒醉,不隻是頭痛,全身上下都十分酸軟。
他隻當是這裏的卡座太硬了,不适合人睡覺,還想着回頭給河西爵建議一下。
離開會所,他沒有去藍魔,而是直接回家了。
一夜未歸,小白肯定想自己了。
不過一會兒他得先洗澡,才能去抱小白,可别讓一身的酒味熏到她。
藍修一進屋,就見安佳藝抱着小白在客廳裏玩。
他本以爲安佳藝會問他爲什麽徹夜不歸,畢竟一個男人徹夜不歸,女人都是很在意的。
可安佳藝卻什麽都沒問,還很溫柔的問道,“回來啦?累了吧?先去洗個澡吧,阿姨做了早飯呢,我們一起吃。”
“你今天沒去上班嗎?”藍修放下外套問道。
“幼兒園今天放假呢,我上周就跟你說了,你看你又忘記了吧?”安佳藝無可奈何的解釋道。
“哦,太忙了,還真忘了。”藍修多少有點歉意。
但安佳藝并沒有怪他的意思,隻是笑笑,“快去洗澡啊,小白還想要你抱抱呢。”
藍修給了小白一個飛吻就上樓去了,安佳藝抱着小白在客廳裏溜達着,還一路逗弄着她。
路過藍修外套的時候,他的衣服滑落到地上了。
她不得不彎腰撿了起來,從衣服裏滑落出來一個鑰匙扣。
安佳藝看了一下,再次彎腰把鑰匙扣撿了起來。
她和藍修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從沒在他這裏看到過這個鑰匙扣。
而且他們家的門,用指紋和密碼開就行,根本用不上鑰匙扣這種東西。
可這東西又是從他衣服裏掉出來的,隻能是他的東西了。
安佳藝收了起來,抱着小白上樓去找藍修。
藍修隻簡單的沖了個澡,套上衣服正打算下樓去呢。
安佳藝就來敲門了,他開了門,小白就笑眯眯的向他伸手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溫柔起來,把小白接了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小白格格的笑了起來,一雙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撒嬌。
藍修特别喜歡這種感覺,心裏特别的柔軟。
安佳藝看到這一幕,也是感歎。
隻有在抱小白的時候,藍修才會有這種難見的人情味。
她把鑰匙扣拿了出來說道,“這是你的鑰匙扣嗎?”
藍修一看到那鑰匙扣,臉色就變了,一把抓了過去說道,“你怎麽随便動我的東西!”
安佳藝被兇得有點莫名其妙,然後就是委屈,“你衣服掉到地上了,鑰匙扣是從衣服裏滑落的,我撿起來是打算給你的,并不是有意要動你東西的。”
藍修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誤解了她,可他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思去道歉,他隻聽到了她話中的重點。
這個鑰匙扣,是從他衣服裏掉出來的。
可他從來就沒帶鑰匙扣在身上過,那個鑰匙扣一直被他藏在書房的抽屜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攜帶過了。
所以這個鑰匙扣……
藍修将小白往安佳藝懷裏一塞,就急匆匆的往書房走去。
他走得很快很急,安佳藝都沒反應
過來,随又跟了過去,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這般不淡定。
藍修真的是什麽都顧不上了,他急切的想要一個證明。
雖然是藏了兩年的東西,可藍修還是精準的在抽屜裏找到了另一個鑰匙扣。
那個鑰匙扣因爲沒怎麽使用,還挺新的,顔色也很顯眼。
和手中這個已經用舊了的鑰匙扣明顯不一樣,所以這個鑰匙扣,會是她的嗎?
昨晚喝醉酒之後,他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方柏霓纏綿了一整晚。
醒來的時候藍修并沒有多想,隻以爲自己真的就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畢竟從前,他也經常做這樣的夢。
可現在,那個突兀出現在現實裏的鑰匙扣,就這麽讓他明白過來。
那不是個夢,那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
他坐在椅子上發着呆,腦子裏有好多好多的情緒。
安佳藝就站在書房的門口看着他,把他那表情都看在眼裏。
最終她還是沒有去打擾他,而是默默轉身離開了書房。
阿姨做好了早飯,等着藍修下來一起用餐,可安佳藝并沒有要上樓去叫的意思。
沒一會兒藍修就下來了,他已經換上了外出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阿姨急忙問道,“先生,早飯已經好了,你吃了早飯再出去吧。”
“不了,你們吃吧,我有點事要出去。”藍修交代完就匆匆離開了。
阿姨也沒敢多問,回頭見安佳藝很安靜的吃着飯,臉上沒太多的表情,安安靜靜的。
可氣壓總有些奇怪的。
一離開家,藍修就急忙開車去了河西爵的會所。
可這裏不是營業時間,人比較少,他找了一圈才問道了店長的電話。
他給店長打了電話去,問他知不知道方柏霓這個人。
店長原本在睡覺的,接到這個電話有點緊張了,還以爲方柏霓闖了什麽禍,急忙問道,“是有個叫方柏霓的服務員在會所工作,她是做錯什麽事了嗎?”
“昨晚,她有沒有去過河西爵的私人包間?”藍修再次求證道。
因爲是店長親自安排的工作,自然是記得的,便坦白承認道,“有,她是個隻做四個小時的臨時工,昨晚她下班前我讓她去收拾了一下老闆的私人包間的,藍先生,如果她做了什麽事讓您不高興了,您盡管直說,我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沒有,我就是問問。”藍修這會兒心裏正在醞釀着一場海嘯。
他謝過店長之後,坐在會所門前的台階上抽了一支煙。
方柏霓在這裏工作,她昨晚進了他所在的那個包間。
所以昨晚的一切,真的不是在做夢,而是确确實實的發生了。
藍修突然有些看不懂方柏霓這個女人了。
說要分手的是她,以死相逼的是她,甚至用死來擺脫他也是她。
從頭到尾都是她要離開的,可爲什麽昨晚,還會和他做那種事情呢?
難道她也喝酒了不成?
藍修知道自己喝醉了是個什麽樣子,肯定說了很多心裏憋了很久的話,所以那些話都讓方柏霓聽去了嗎?
或者……她因爲他的那些話而動容,然後同情的和他在一起?
這個想法讓藍修很是生氣。
他根本就
不需要這樣的同情!
早上的時候他又是整整齊齊醒來的,如果不是那個鑰匙扣,他可能不會發現昨晚的真實情況。
或者那個鑰匙扣是她有意留下的?
難不成她是在暗示着什麽?
藍修越想越混亂,心裏根本找不到答案。
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似乎隻能去問方柏霓了。
但她……會見他嗎?
藍修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如果,他想的是如果。
如果方柏霓真的想回頭,或者想在和他有什麽故事的話,那個鑰匙扣可能就是她有意留下的線索。
所以她會等他去找她,去質問她。
但她既然想回頭,又何須在兩年前那樣決絕的要離開他呢?
更或者,這個鑰匙扣隻是她無意之中掉落的,并不是有意爲之。
爲了求證這個可能,藍修決定先不去打擾方柏霓。
如果她是前一個可能的話,她自然會再想辦法和他碰面的。
如果是後者,那她還會和從前悄無聲息,不會出現也不會打擾他。
藍修暗自在心裏做了這個決定,又獨自開車回了家。
安佳藝已經離開了,阿姨在家帶小白。
藍修回來,就去陪小白了。
阿姨幫着收拾東西的時候,欲言又止了一番,“先生,安小姐今天走的時候,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藍修搖頭,“她說什麽了嗎?”
“什麽都沒說,但我看得出來,她心情不怎麽好。”
藍修自顧自的和小白玩,并沒多說什麽。
到是阿姨擔心的勸了一句,“先生,我覺得……你要不哄一下安小姐吧,女人嘛,都是需要哄的。”
“再說吧。”藍修閱女無數,怎麽可能不懂女人呢。
隻是他已經許久沒被感情羁絆過了,所以已經懶得有哄人的那種心思了。
他一直陪着小白到她睡午覺之後,藍修才回到書房,把那對鑰匙扣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他沒有聯系安佳藝,到是安佳藝先聯系他了。
是用微信的方式,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藍修,我們分手吧。”
看都這條信息,藍修并沒太多情緒,解鎖了手機之後,回複了一條,“好。”
已經不是第一次分手了,藍修好像已經習慣了。
來來往往那麽多人離開,他從來就沒動容過,安佳藝也不例外。
唯一例外的那個,是方柏霓。
藍修自己都想不明白,和所有人分手,他好像都很平靜的接受了,甚至不會再之後想起半點情義來。
可爲什麽跟方柏霓分手,就那麽痛苦呢?
她其實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當初認識她,她是熙熙的鋼琴老師。
氣質很好的一個女孩子,藍修那會兒很花心,被她吸引之後就和她發展起來了。
他以爲會和以前的那些感情一樣,因新鮮感在一起,又因爲厭了倦了膩了而分手。
但和她在一起之後,他就一點一點的被這個女孩給吸引了。
她有着很正直的三觀,即使知道他是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也從不在金錢和物質上占他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