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行拿起水杯喝水,喝了一口的時候頓住了。
他細細的把剛才的想法又重新想了一遍,随後注意到了重點。
他不在乎那些女人,所以他不覺得愧疚。
但他爲什麽要被夏可可氣成那個樣子?
明明很生氣很生氣她和别的男人去酒吧玩,還爽了自己的約。
可以聽說她餓了之後,自己二話沒說就帶她回家做吃的給她?
所以……夏可可對他來說,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
“你想什麽呢?”夏可可吃完飯,自發的把碗筷洗了,把廚房收拾了過來,見方思行在發呆,便問道。
“沒有,收拾幹淨了沒?”方思行迅速恢複鎮定,語氣挺嚴肅的問道。
“幹淨了!我哪次沒給你收拾幹淨啊?”夏可可忍不住翻個白眼。
方思行滿意的點點頭,“行吧,還算你識時務,明天想吃什麽菜?”
夏可可擦拭手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道,“我明天還來嗎?”
這話一下子就惹到了方思行,頓時惱怒的瞪她,“怎麽?又要跟那什麽許師兄去酒吧約會?”
夏可可一臉黑線,“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不是跟他約會,是他生日邀請我去的,我們之間沒關系,你想到哪裏去了!”
“最好是。”方思行傲慢的哼了一聲,“那爲什麽明天不來?”
夏可可咬了咬唇,垂眸說道,“我是說,我明天還能來嗎?”
這話和方才那句話隻差一個字,但意思卻大不相同了。
方思行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了一句,“你爲什麽不能來?”
理解清楚這句話,夏可可一下就開心了,“好,那我明天早點來,看看能不能幫點忙什麽的。”
“這還差不多,明天早點過來幫我收拾一下花園,冬天到了,有些花花草草要搬到溫室了。”方思行很不客氣的給她安排活兒。
夏可可到是答應得很爽快,畢竟吃人嘴軟嘛。
方思行給夏可可叫了車,還送她到了門口,叮囑她注意安全什麽的,上車注意車牌号,到家打個電話。
夏可可說他,“你像極了爲女兒操碎心的老父親。”
“乖,叫爸爸。”
“滾!”
夏可可罵了一句上車關上車門離開了。
雖然她罵歸罵,但還是在到家之後給他打了電話報平安。
打完電話,殷菱也發信息來了。
也沒什麽别的事兒,就是問候一下她和滾滾。
夏可可特别好奇的跟殷菱打聽了一下她的蜜月之旅到底怎麽樣了,可殷菱忙得都沒什麽時間回複她。
“重色輕友。”夏可可算是看明白了。
這女人從離開江城那天起,心就已經綁在陸漠成身上了,哪裏還能記得她這個挂機寡人啊?
她還是洗洗睡吧。
殷菱的确不是故意不回夏可可的消息,而是她真的顧不上。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和陸漠成出門旅行,也就意味着他們每天是24個小時都呆在一起的。
來之前殷菱還想過很多的可能,比如,他們之間可能會有意見分歧,可能有争論等等。
網上都說了,兩個人單獨出門旅行的時候,才更容易看清楚這個人的性格。
這其實是一種很大膽的了解對方的行爲。
但實際上,他們之間并沒太大的分歧。
一來是因爲陸漠成總爲她考慮,不管是出行還是吃什麽,他都是以她爲标準去安排的,特别符合她的喜好,她哪裏會有什麽意見?
其次,殷菱本身就是個比較理性又懶散的人,理性的人善于控制自己的脾氣,懶散的人就更懶得去在意那麽多細節了。
所以這一趟旅行相處下來,他們之間到是很和得來,就像是一對已經相處已久的老夫老妻一樣。
看來結婚後的生活,并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
婚姻也不是每個人的墳墓。
國内時間是深夜,可這裏卻是下午三點左右,風景正好。
她剛午睡醒來,陸漠成就催着她起床出門去吹海風。
殷菱懶懶散散的說,“現在還早呢,等一會兒再去吹海風吧。”
“現在去吧,現在去正好能趕得上。”陸漠成難得強求她一次。
殷菱不禁有些好奇起來了,“趕得上什麽?你是有什麽别的安排嗎?”
“沒有。”陸漠成一口否認。
可殷菱卻看出端倪來了,“你是不是準備了什麽驚喜?”
“沒……”
殷菱到是沒逼問,反正一會兒就揭曉了,她也不急于這個時候就知道。
既然是這個男人準備的驚喜,她還是配合一下好了。
陸漠成帶她出了酒店,往酒店的私人沙灘方向走去。
這家酒店占據了得天獨厚的風景優勢,私人沙灘非常漂亮。
昨晚殷菱還來這裏散步過,一眼就愛上了這裏的風景。
不過昨晚來的時候有些晚了,沒能看到落日,酒店的服務員介紹過說這裏的落日是最美的。
今天來得時間剛剛好,應該不會錯過了,殷菱心情也美妙起來。
兩人穿過花園和椰林,就到了沙灘上。
今天的沙灘和昨天的沙灘有些不一樣,兩排鮮花整齊的擺放着,延長至海邊的棧橋上。
棧橋的盡頭有一個心形的鮮花拱門,這一看就是婚禮的布置。
殷菱好奇的說了一句,“呀,原來有人在這裏舉辦婚禮啊。”
陸漠成到是沒回答。
殷菱左右看了一下,發現除了這個花路和花路盡頭的鮮花拱門之外,沒其他任何的道具,也沒人。
她猜想可能是還沒準備好吧,不過氣氛很浪漫就對了。
殷菱還試想了一下,她身處在這美麗的風景裏舉辦婚禮時的情形。
這麽一想,她居然開始有些期待婚禮了。
兩人沿着海岸線走了一段距離,又到海邊的小酒吧喝了飲品,吃了可口的當地飯菜。
最美的落日就要來了,殷菱已經滿心期待起來。
相比起她的悠閑,陸漠成顯得有些緊張的樣子,還時不時的看手表。
殷菱還以爲他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呢,問了兩句,陸漠成又說沒有。
過了一會兒,陸漠成起身說去洗手間,殷菱一開始沒在意,可過了二十分鍾陸漠成都還沒回來,她才覺得不對,便拿起手機給陸漠成打電話。
可他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并沒帶去,殷菱不得不起身去詢問了。
酒吧的服務員卻說沒看到過陸漠成,殷菱有點緊張了,畢竟這是在異國他鄉,如果兩人真的走散,她也會害怕的。
殷菱連着問了三個服務員,到是最後一個好像知道陸漠成在哪裏的樣子,還要爲殷菱帶路。
殷菱自然是感激,可那服務員卻帶着她去了裏面一處會所。
她急忙跟對方
表達自己的意思,怕她沒弄清楚,可那服務員還是很溫和的邀請她進會所。
她隻能進去,被她帶着進了一個房間,裏面有兩個人,不過不是陸漠成。
服務員邀請殷菱入座,殷菱都急了,再一次複述自己的意見,“我是來找陸漠成的,你們帶我到這裏做什麽?我找我丈夫。”
“殷小姐,你别着急,我們會帶你去見你丈夫的,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對方客客氣氣的和她解釋着。
殷菱蹙眉,不解的問道,“打扮?”
“是的,打扮。”
那一刻,殷菱好像想到了什麽。
她下午發現的那片浪漫婚禮場地,陸漠成一個下午的緊張,還有突然消失,自己則被人帶到化妝間來打扮。
這一切原本不相幹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就很能引起聯想了。
這就是他準備的驚喜?
還真是個驚喜啊!
可她沒有一個朋友和親人在這裏,他們就這樣結婚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殷菱腦子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任由那兩個化妝師在她的臉上塗塗畫畫。
化妝妝,其中一個從衣櫃裏取出了一件白色的婚紗,證實了殷菱的想法。
真的是她的婚禮!
陸漠成真的給她準備了一場婚禮!
那一刻殷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間婚紗真的很美很美,她在兩人的幫助下穿上了婚紗,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她自己都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
她已經開始期待陸漠成見到自己時的樣子了。
殷菱在方才那位服務員的帶領下,往來時的沙灘走去。
此時正是晚霞滿天,最美最美的時候。
海風吹起了她婚紗的裙擺,連帶着頭紗也在頭上跳着最浪漫的舞蹈。
逆光中,她看到了陸漠成的身影。
男人也穿着禮服,就站在花路開始的地方等着她。
殷菱已經迫不及待來了,她擰着裙擺向陸漠成跑了去。
她赤着腳踩在細軟的沙灘上,像是感覺到來自這個男人的溫柔一般,撓着她的心扉。
陸漠成見她跑來,也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張開雙臂,穩穩當當的接住了她。
殷菱從他懷中擡起頭來問道,“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個!”
“來之前就想好了。”陸漠成細細的看着她精緻的容顔,心裏也感動得一塌糊塗。
“可我都沒跟家人說過,也沒跟朋友說過,夏可可還等着做我婚禮的伴娘呢,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殷菱又是感動又是懊惱的樣子,“還有啊,我爸媽都還不知道呢。”
陸漠成看着她的糾結,笑得一臉溫柔。
“難不成他們都來了、”殷菱腦洞大開的問道。
爲此她還四處的看了一下,可整個場地除了他們,沒其他人,更沒一個熟人。
陸漠成笑着摸摸她的頭說道,“沒有其他人,就隻有我們兩人,哦,還有一個牧師,他會見證我們的婚禮。”
“就我們兩個?”殷菱有點傻眼了。
陸漠成說,“嗯,這是隻屬于我們的婚禮,所以不需要其他人。”
“什麽叫隻屬于我們兩人的婚禮啊?”殷菱正努力的在理解這句話。
“就是隻有我們,沒有别人。”
殷菱看了看他,漸漸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眼眶便開始紅了起來。
這個男人,這個寶藏般的男人,她到底是擁有了什麽樣的運氣才遇見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