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須啊,我可是一直很崇拜他的,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很有魄力的!除了顧之歡這件事情上!”明少景還不忘默默吐槽。
可南安卻很肯定的說道,“我三哥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怎麽崇拜,但在顧之歡這件事情上,我最崇拜他!”
明少景就默默不說話了,他可不敢招惹南安這個小祖宗。
惹不起,惹不起。
南安吃了早餐,明少景就問她要不要回去,他送她回去。
“昨天沒有好好玩遊樂場,今天得去補上,前提是,你得陪我去。”南安很不客氣的說道。
明少景頓時臉色一變,“憑什麽?”
他才不喜歡遊樂場那種地方!
“就憑你弄砸了我的約會!你就得賠!”南安威脅着他。
說起這件事情,明少景就心虛了,瞬間就低下了頭。
還是那句話,她是明少景惹不起的爸爸。
于是乎,這一整天,明少景都在飽受折磨着。
他恐高,南安就非要玩高空項目。
而且是反複玩好幾次的那種!
他不喜歡失重的感覺,南安就強行拉他上,幾乎把整個遊樂場的設施都玩遍了。
等南安終于消停點的時候,明少景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僅有一絲苟延殘喘了。
看着明少景那沒出息的樣子,南安很不客氣的笑了起來,“明少景,你怎麽就這點出息啊?你不是很能的嗎?”
“我是能啊,但我能的方面不在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上。”明少景嘴硬的爲自己據理力争。
所以南安就問了,“那你能的方面是哪方面。”
“就……”明少景自己都腦子空白了。
說起來,他除了玩,好像還真沒什麽擅長的。
南安很不客氣的嘲笑起來,“我看你能的是在泡妞那方面吧?女人換得比你内褲還勤!”
明少景臉色一黑,“南安,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說話怎麽這麽莽呢?”
“莽了嗎?我不過說了個事實而已,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來你到底換了多少女人了?”
明少景自知理虧,不敢在這上面和南安争辯了,隻好說道,“都是那些女人纏着我的,也不是我主動的……”
“所以送上門的女人你都接收了?你這個人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真心啊?”南安無限鄙視的問道。
有那麽一瞬間,明少景有些憤怒的。
隻是他并沒有将這份憤怒表達出來,他微微側過身去,有幾分冷漠的說道,“真心這東西不值錢,動了真心的人,都得死。”
南安愣了愣。
鼻子突然有些酸澀起來,爲了不讓他看出異樣,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哎呀,明少景,你裝作深情款款的樣子還真有點像呢,難怪那些女人都前仆後繼的,你加油啊,集齊99個女人,可以召喚神龍哦!”
“我還是送你回家吧!”明少景頓時就惡狠狠的跳腳了。
“好吧,我也累了。”南安這次沒有拒絕。
她是真的累了,不想玩了。
雖然明少景也很累,但車子還是他開。
南安就坐在副駕駛裏,有氣無力的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的風景不停的倒退。
就像有些東西,快到她伸手都抓不住。
到家的路明明很長,可南安卻覺得很快就到了。
又到了和明少景說再見的時候了……
當然,她是不可能和他說再見的。
每次都是酷酷的甩給他一個背影,一句謝謝的話都沒有。
這一次也是一樣,明少景習以爲常,并沒怎麽在意,等她進門之後,就開車離開了南家。
可門内的南安,有些無力的靠在門上,然後慢慢的滑了下去,蹲在了地上。
真累啊。
她蹲在大門口好一會兒,才慢慢扶着牆起身打算進大廳的,卻遠遠的看見了老爺子的車。
南安一陣緊張,急忙躲到了一邊,怕被老爺子看見。
最近幾年,老爺子極少出門,一般出門都是有重要的事情。
南安是怕老爺子的,每次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的,連臉上的表情都要細緻的調節一番,生怕惹到老爺子,就會被訓斥一遍。
等老爺子的車子出去了,南安才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看了看那車子,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着,“爺爺這是去哪兒啊?”
時間也不早了,老爺子的作息又那麽規律,居然會在天黑的時候出門。
南安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但她不敢問,隻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回家了。
***
顧之歡行色匆匆的抵達老爺子約見的地方,站在門口,她深呼吸了好幾口之後,才走了進去。
老爺子身邊的随從親自帶着她進了房間,她又撿到了這位幾年不見的老人。
幾年不見,老爺子還是那樣威嚴,歲月已經刻畫過痕迹的臉,仿佛并沒怎麽改變。
那雙眼睛依舊鋒芒又犀利,叫人不敢直視。
從前顧之歡和南時見很好的時候,她也經常出入南家。
可那時候她就有些懼怕老爺子,南時見知道她的心思,總會帶着她巧妙的回避老爺子。
所以顧之歡有時候都佩服從前的自己,居然會在發生那些事情後,敢單槍匹馬的去找老爺子談了一次。
“來了。”老爺子淡淡開口,卻不怒自威,“坐。”
顧之歡急忙依言坐下。
老爺子打量着她,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顧之歡到底還是慌亂不安的,盡管這些年來她經曆過大大小小那麽多事情,甚至已經有了處變不驚的能力,可是在面對這個威嚴的老人時,她還是太稚嫩了。
這一點顧之歡到是沒有懷疑過自己。
因爲眼前這個老人,放眼整個江州,誰在他面前,都會慌亂不安的吧。
他身上的傳奇事件,就算講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講得清楚。
南家所經曆過的那些風風雨雨,全都是靠這個老人的強悍手腕和處事能力才有了現在的地位。
南國集團這個商業帝國,在商界本就是一個傳奇的存在。
哪怕現在那些商業大佬們,見到這個老人,也要低上幾分。
他看人的目光從來就不隐蔽,直接又犀利,最後慢慢的勾起一抹看似笑卻非笑的弧度,“幾年不見,你看上去成熟穩重了不少。”
“爺爺找我,是爲了我和時哥的事吧。”顧之歡壯着膽子先提了出來。
這感覺讓她想起了從前和甲方談判時候的自己,肖騰告訴她,如果對方的能力太強,高于自己的時候,可以試着先挑起話題,這樣會有一點點主動權。
能力太強的人,一般都是随意又自如的掌管着整場談判的主動權,唯有自己主動去争取,才會有希望,才不會被左右。
顧之歡記着要領,所以先一步說了出來。
可眼前這個老人啊,并不是一般的人啊,他并沒有接招,而是問道,“你還記得你當年找我時,所說過的話嗎?”
顧之歡頓時偃旗息鼓,恹恹的道,“我都記得,我怎麽敢忘記。”
“記得就好,我怕你不記得,所以來提醒你一下,畢竟現在的年輕人啊,浮躁又善忘。”老爺子好像在調侃。
“爺爺說笑了,我怎麽敢忘記,如果不是爺爺出手幫顧家解決了債務問題,恐怕我現在都還飽受牢獄之災呢。”顧之歡還算平靜的叙述着,“不管發生了什麽,不管以後會演變成什麽樣子,在這件事情上,我永遠都感激爺爺當時的出手。”
“也不用感謝。”老爺子微笑起來,但目光卻微微一冷,“畢竟你當初拿了足夠的誠意來和我談判的。”
顧之歡心裏一凜。
“顧之歡,你知道在商業裏,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嗎?”老爺子挑着眉看着她,“聽聞你這兩年來工作能力還不錯,長袖善舞遊刃有餘,應該也明白這一點吧?”
顧之歡咬咬唇,才回答了他的問題,“誠信。”
“誠實守信是最基本的原則,對吧?”
“對。”
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既然你清楚,我就不多說了,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有數吧?”
果然還是來逼她離開南時見的啊。
其實顧之歡不怨老爺子,畢竟他說的也沒錯。
當初她用離開南時見這個條件來跟老爺子做交易,讓他幫忙解決了顧家最後的債務問題。
而現在她又回來了,回到了南時見身邊,的确是自己不守承諾了。
怎麽說都是她理虧……
可顧之歡還是想努力努力,桌子下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指甲狠狠的刺激着手心,疼痛的感覺能讓她稍稍保持着理智和冷靜,“爺爺是個成功的商人,這一點衆所周知,可在感情上,商業談判的那一套,并不完全能套進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和爺爺談判一次,或者說,交易一次。”
老爺子挑挑眉,頗有些欣賞的看着顧之歡。
她已經完全成功的蛻變了。
這種欣賞,在她當年單槍匹馬的來找自己談判的時候,老爺子的眼底就曾有過。
說實話,南時見最初選擇顧之歡的時候,老爺子并沒有太看得上。
但那時候南時見是老爺子最滿意的繼承人啊,那也是南時見第一次主動跟他提及要什麽,老爺子便欣然的同意了。
畢竟顧之歡的身份地位也不錯,隻要南時見喜歡,老爺子也就沒阻撓了。
但那時的顧之歡,看在老爺子眼裏就頂多是個花瓶吧,如孟浮雲一樣的花瓶。
擺在家裏好看就行,要什麽内涵。
重點是,南家不需要什麽内涵的媳婦,南家的男人能力強大就行。
所以在顧家出事後,老爺子就已經将顧之歡三振出局了。
可南時見那時候有執念,甚至第二次找了自己,說了他的要求。
那時候他并沒有答應,甚至覺得自己的孫子在意氣用事,被感情左右了。
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應該如南靖宇那樣,從不會再那個女人身上留情,從不會被人左右。
他拒絕了南時見的請求,南時見便開始動用自己的能力想去幫顧家。
可那時候南時見到底是羽翼未豐,又怎麽能扭轉乾坤呢?
更何況他還在這件事情上加了一把火,以至于南時見無能爲力保全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