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爲,甯甯是真有辦法修複镯子的,隻是後來的幾天時間裏,甯甯每每見到她的時候,都會一臉心虛。
一開始顧之歡到是沒多想,畢竟她的心思也沒在這上面。
這讓甯甯稍稍的松了口氣,偷偷找了荊钰好幾次,詢問那桌子的下落。
荊钰說,“我大爺說了,還要一點時間,畢竟是精細活兒。”
甯甯有些好奇了,“你大爺到底是誰啊,居然這麽厲害?”
“我大爺……就是我大爺啊。”
荊钰暗暗的想着,南時見可不就是大爺麽?
而此時的南時見,已經好久不眠不休了,找了很多朋友和關系,又四處的拜訪人,才最終找到真正能修複這翡翠镯子的人。
不過師傅告訴他,想要百分之百複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隻能盡量的讓镯子看上去和從前少一些差别。
南時見到沒有力求完美,他隻想讓顧之歡不那麽難過。
周日,顧之歡從合歡回來,見到了到她家做客的梁思議。
這一次梁思議沒有跟着她去合歡,說是有事情要忙。
陳媽可是做了一桌子的菜請梁思議吃呢,吃飯前,陳媽提了一句南安上次想吃她做的菜這件事。
顧之歡想了想,還是給南安打了個電話。
梁思議看了看她,眼神有些複雜,等她出去打電話隻,他才問陳媽,“那個南安,是南家的五小姐嗎?”
“是啊。”陳媽歎了口氣,“雖然我也覺得小姐最好不要和南家有任何的牽扯,但這南安啊,對小姐是真心實意的,和南家的其他人不同。“
梁思議想說什麽,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其實他心裏隐約能感覺到,顧之歡之所以打這個電話,其實并不隻是叫南安,可能還想知道另外一個人的消息。
梁思議的猜測一點都沒錯,顧之歡就是有這點小心思的。
從那天南時見陰沉着臉到南國集團後,就再一次消失了,沒有任何的消息。
工作期間,她也曾碰到過荊钰好幾次,有那麽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問一問。
可随後又覺得自己有些沖動了,說到底,于情于理她都沒有去詢問的資格和身份啊。
到是荊钰每次對她都很熱情,對她各種照顧,有時候都會讓顧之歡覺得荊钰有些過分熱情了。
南安接起電話的時候,那頭很吵,她很大聲的說道,“歡歡,我在蹦迪呢,你說話我可能聽不見,你給我發消息好不好?”
然後電話就被她切斷了。
無奈之下,顧之歡隻能給她發信息,讓她過來家裏吃飯。
原本她沒抱什麽希望的,畢竟南安玩起來很瘋,而且現在正嗨呢,怎麽可能随意立場。
可南安看到消息後,馬上回複道,“我馬上就到!等着我啊!可不許先吃!”
顧之歡隻好笑着回複她,“好,等着你。”
南安這一次還挺速度的,沒一會兒就趕到了顧之歡家裏。
還買了很多小吃和點心來,當然也少不了有好酒了。
看南安這架勢,是打算和顧之歡好好喝一場的。
顧之歡也想起已經許久沒有和南安喝過酒了,從前她們還不到年齡的時候,總是想方設法的去喝酒呢,那時候他們的日子多簡單啊。
兩人都是被家裏寵壞的公主,在外面也嚣張跋扈的,就算闖了禍,也會有南時見幫她們料理,所以她們才那麽肆無忌憚。
不過顧之歡記得又一次她和南安玩脫了,玩嗨了,差點鬧出事情來。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南時見生氣起來有多可怕。
細想起來,當年她和南安也是太不懂事了。
仗着有人保護,就肆無忌憚的到處招惹是非,結果那天被人給算計了,顧之歡和南安雙雙被人下藥,險些被人踐踏。
是南時見及時趕到,才将兩人救下。
當時的南時見,簡直如惡魔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那幾個算計顧之歡和南安的人,最後自然都沒有好下場。
有好酒好菜在,兩人喝開了也聊起了從前。
至于場外人梁思議,畢竟是男的,也加入不了兩個女人的話題之中,便提前告别回家了。
他今天來找顧之歡,原本是有事情要說的,但看目前這樣子,還是之後和她說吧。
等梁思議一走,南安就好奇的問道,“歡歡,這個男的……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你想到哪裏去了,他是我的朋友,一個很好的朋友。”顧之歡的語氣很肯定。
可南安卻微微搖頭,“你說是朋友我肯定相信你,但我覺得,他并沒有把你當朋友的意思。”
顧之歡心裏微微一動。
這些年來梁思議爲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顧之歡自己心裏也很清楚。
好多次,梁思議都已經快表明心迹了,最後都被顧之歡左顧而言他的轉移話題了。
後來梁思議就不再提了,那會兒顧之歡還以爲他已經放棄了呢,相處起來也自然了很多。
可最近……梁思議好像不一樣了。
南安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偏不了人的,他如果喜歡你,就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把眼睛黏在你身上,剛剛他就是這麽看你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顧之歡并不想提,到是看了看南安後問道,“你一直這樣過着日子,就沒想過要改變嗎?”
“改變?”南安嘲諷的笑了起來,“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享受着别人所不能享受的榮華富貴,總是要失去一些東西的,既然我改變不了,那就讓我自己在還能潇灑的時間好好潇灑好了。”
顧之歡心裏微微沉了下去,她太明白南安這些話的意思了。
作爲南家的千金,未來的路是什麽樣從來都不由她做主。
所有的一切,都會以家族爲重。
除非南安的能力和長遠利益,能超過聯姻給家族帶來的利益,否者她就隻能接受家族的安排。
這就是南安的無奈之處。
“可我看你現在也并不是很快樂啊。”
南安頓了頓,看向顧之歡,眼神有些空,“也隻有你說這種話,我才不會生氣了,因爲你最了解我,旁人看我,都覺得我把日子過得特别的熱鬧非凡,隻有我自己才知道,這種熱鬧景象之後的孤寂是什麽。”
顧之歡聽着心疼,原本想安慰兩句的。
結果南安又迅速變了臉歡快的說道,“對了歡歡,我想起了那次我們喝醉酒的事情了,你是不知道,當年我三哥有多兇狠,我真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麽狠啊,差點沒把那幾個人親手打死,如果不是我爸出現的話,可能真出人命了。”
聽到南時見的事,顧之歡的眼神微微的垂落下去。
她有些回避,也有想遮掩的意思。
南安卻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我現在都還想不明白,當年爲什麽會發生那種事情,帶我去的朋友我一直都很信任的,我也從來不會讓門自己去以身試險啊,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可那些人當年都被處理了,所以好像沒人知道真相是什麽。”
“你的意思是,當年的事情,是有人陷害?”顧之歡疑惑的問了一句。
南安打了個響指說道,“對,我就是這麽猜測的,可惜時間太久,無從查起了。”
“你我都沒事就好。”顧之歡到是沒想那麽多。
“是啊,你我沒事就已經很好了。”南安也慢慢釋懷。
話題聊着聊着就有些走遠了,可顧之歡心裏的那個疑惑,卻一直沒有勇氣問出口。
最後還是南安自己喝多了,率先提及道,“我三哥最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家裏怪冷清的,歡歡,今晚我可以住你這裏的吧,不許拒絕啊,我現在就有些困了,我要去睡你的床,我要睡你!哈哈哈……”
“好啊。”顧之歡到是答應得很爽快。
南安笑得更歡脫了,“你知道嗎?我在我三哥面前什麽都沒赢過,但有一件事情我赢了他,就是我能随意和你睡覺,他卻不能!哈哈哈哈,當年我可是拿這個事情氣了他好多回呢!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顧之歡,“……”
這兄妹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呢?
***
周一又是忙碌的日子,南時見還是沒來,顧之歡漸漸習慣了一個人坐在崗位上工作。
隻是眼神總還是忍不住往辦公室看去,哪怕那裏空空如也。
下午她和一起過來的幾個同事趕回事務所開會,一進入事務所,肖騰就叫了她,興匆匆的說道,“歡歡,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你一定會很驚喜的。”
能讓肖騰這麽興奮的事情,就隻有大項目了。
她放下了包後便去了肖騰的辦公室,才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想都沒想到的人。
梁思議!
他正笑盈盈的坐在肖騰辦公室裏接待客人的沙發上,微微笑着看向她。
顧之歡愣了一下,驚訝的問道,“思議,你是來找我的嗎?怎麽在這裏啊?”
肖騰有些驚訝的問道,“梁先生,你和顧之歡認識?”
梁思議已起身,正微笑着跟一臉茫然肖騰解釋呢,“這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和肖總說呢,我和歡歡,的确認識,而且還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了。”
“難怪!”肖騰有點明白過來,樂呵呵的說道,“原來梁先生是有備而來啊,你早說嘛,我還打算特别介紹你們認識認識的呢。”
“怎麽回事?”顧之歡滿臉滿頭都寫着這四個字。
肖騰這才熱切的跟顧之歡介紹道,“這位你熟識的梁先生,是代表江南梁氏來和我們談項目合作的。”
顧之歡這下更加茫然了,她看向梁思議,有點陌生的樣子,“江南梁氏?你不是醫生嗎?”
“我當然是醫生,不過醫生之後,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梁思議開始坦白了,他認真的看向顧之歡,“歡歡,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說的,無奈你太忙,我也沒什麽開口的機會,所以才拖到了現在,我雖然是一個醫生,可我也是江南梁氏的三少爺,這次來,就是代表梁氏想和你們事務所合作個項目的,但是歡歡,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麽,我永遠都是你可以信任的那個人。”
“等一下……”顧之歡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彎來了,“江南梁氏三少爺……我怎麽好像很熟悉?我們之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