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見下颚線條更緊,眼裏看着她,心裏想的卻是别處。
她說,不會對自己玩那種欲情故縱的把戲。
難不成這女人敢對别人玩欲情故縱的把戲嗎!
一股怒意将他包圍,南時見猛然紮入水中,雙手一劃,便遊到了靠她最近的岸邊,雙手撐着池沿輕松的躍起,稍後便站在了她面前。
右臂帶着濕氣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你也知道我瞧不上你嗎?”
“知道。”她沒有退避,堅持和他對視。
“知道最好。”他忽然嫌棄的甩開了她的臉,還拿了毛巾狠狠的擦拭自己的手,好像她是什麽病菌一樣。
顧之歡隻是保持表情和他說道,“尊園是我們事務所最重要的項目,我希望能早日和南總對接這個項目,畢竟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避免耽誤項目的進度,希望南總能挪出一些時間給我。”
“我很忙。”南時見披上浴袍,往那椅子一趟懶洋洋的回了她。
顧之歡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問他,“南總忙着上桃色新聞嗎?”
這話問得突然,正喝水的南時見還嗆了一下。
和顧之歡接觸的這幾次,她都是那麽低眉順眼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往日大小姐的脾氣。
就剛才這一句,夾槍帶棒的,像極了顧之歡應該說話的樣子。
他挑眉看向顧之歡,“怎麽?吃醋了?”
“南總言重了,我哪有那資格。”她又開始低眉順眼起來。
南時見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無處使,“行,要談尊園的項目是吧,明天我們就開始談,我對項目要求很高,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到時候别怪我不留情面。”
顧之歡心裏微微松了口氣,保持着微笑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認真對待的,南總也無須留情面,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情面。”
“滾!滾出去!”
顧之歡便滾了。
大半夜的出了會館,她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剛剛爲什麽要故意惹他生氣呢……
如果他不生氣,或許她還能留在這會館過一夜,畢竟這大晚上的,哪裏還有車下山回去。
一個人走在這黑夜的山中公路上,還真有些滲人。
顧之歡總覺得自己後背發涼,靠着咬緊牙關才走了這麽一段距離,可距離山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
正犯難之際,一陣陣低鳴的引擎聲從她身後傳來,她回頭查看,卻被那刺眼的燈光晃得睜不開眼睛。
待車子路過,掀起一陣冷風,才讓她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顧之歡正在心裏責怪這人沒有公德心,那車子卻又倒了回來,直直的停在了她的旁邊。
車窗落下,南時見那張妖孽的側臉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上車。”
顧之歡是真弄不懂這個男人了。
車速很快,男人的表情也很沉,以至于整個氣氛都很壓抑。
顧之歡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就怕再招惹這男人生氣。
他直接将她送到了住所外,顧之歡正覺得訝異,他已經開始趕她下車了,“滾下車,看到你就煩!”
她被丢在了路邊,南時見的車子揚塵而去。
顧之歡被甩了一臉的尾氣,好一會才揮揮手散了散鼻子間嗆人的委屈嘀咕着,“既然看到我就煩,還送我回來做什麽?”
而去還查到了她的住所……
所以他,到底是在意自己的吧?
這是個疑問句,顧之歡不确定,可卻爲這個問題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愉悅的回到了家裏。
陳媽還在等她,給她留了晚飯,一到家就催着她吃飯。
難得顧之歡胃口好,吃了不少,吃完後去看了顧母,她睡得很安穩,沒被外界的風雨所影響,顧之歡便安心不少。
出來後她站在陽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走神,是陳媽拿了外套來披在她肩上問道,“小姐,你最近總心事重重的,是遇上什麽人了嗎?”
陳媽是看着顧之歡長大的,對她的性子了若指掌,所以才會這麽問她。
顧之歡盯着夜色良久,才喃喃的說了一句,“陳媽,他回來了。”
陳媽心裏一驚,緊張的看向顧之歡。
可此時的顧之歡,臉上隻有沉靜的笑容,“其實,我心底一直在盼着這一天的,我以爲再也不會有這一天了,誰知道突然就來了,有點措手不及。”
陳媽頓了頓,良久才艱難的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隻希望小姐不要再受傷了,南家是什麽地方小姐心裏也清楚,我怕你……”
“我不再是以前的顧之歡了。”她打斷了陳媽,語氣堅定且執着,“這一次,我能保護我自己。”
陳媽聞言,也隻有歎氣。
***
周一,顧之歡如約而至出現在了南國集團總部。
因其出色的容貌和氣質,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紛紛好奇這美豔的人兒到底是誰?
若是同事,那公司的那些單身男士們,可都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對于别人的目光,顧之歡一向都能從容面對,安靜的在大廳等着南時見的到來。
隻是這男人遲到了,讓顧之歡等了好一會兒。
南時見來的時候,可謂是興師動衆,前後跟了保镖,身邊還有個貼身……保镖。
顧之歡暫且在心裏這麽認爲吧,起身走了過去大方的和南時見打招呼,“南總,早上好。”
南時見帶着墨鏡,都沒正眼看她一下,而是和自己身邊的女人說話,“你不是一直吵着要來我上班的地方看看嗎?看到了嗎?這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視線落在顧之歡臉上後,他又說道,“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顧之歡。”
女人驚訝不已,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南時見身上靠了靠,“時少,她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和她已經沒關系了嗎?”
女人的口吻很酸,約莫是在吃醋,聽那語氣還知道一些前塵往事。
隻是顧之歡實在想不出自己記憶中有過這麽一号人物,到是那女人先發制人的說道,“怎麽?顧之歡,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範純呀。”
“犯蠢?”顧之歡看了看眼前這人,很難将她和記憶之中的人聯系在一起。
範純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顧之歡你夠了!我叫範純!不叫犯蠢!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抱歉,叫習慣了。”顧之歡反應淡然,随後挑眉看向南時見,“南總的品位似乎不如從前了,好上加工食品這一口了。”
範純說不過顧之歡,隻能在南時見這邊裝委屈,“時少,你看看她啊,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禮貌,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總和南安一起欺負我。”
“怎麽?你們以前認識?”南時見似乎置身事外。
“時少你忘了?我們以前是同班同學的。”範純好像有點受傷,她以爲南時見看上自己,是因爲以前認識她呢。
“既然認識,那就一起上去吧。”南時見發了話,範純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巴巴的跟上。
到電梯裏,範純巴不得貼在南時見身上了,故意說一些兩人在一起的事,比如昨晚的酒好喝,風景不錯什麽的。
顧之歡壓根就沒怎麽聽,反而被範純的香水味給熏得蹙起了眉頭。
她從小就不喜歡香水這種東西,每到這個時節鼻子總會敏感,一時沒忍住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範純的話也被她給打斷了,目瞪口呆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南時見卻微微眯了眯眸,随手按了一個樓層停下後打開門對顧之歡說道,“出去。”
這裏才二十五樓,距離他辦公室還有十幾樓,現在下去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出去。”南時見再一次說道,眼神很冷,語氣更冷。
範純也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她,還不忘譏诮,“怎麽?臉皮這麽厚的嗎?”
顧之歡抿抿唇,不得不出了電梯,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電梯門合上,也遮擋住了範純那張耀武揚威的臉。
她又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才認命的等下一趟電梯。
而電梯裏,範純特别得意,“這個顧之歡啊,家裏破産之後就消失了好一陣呢,還休學了一年。”
“後來呢。”南時見突兀的問了一句。
範純大概是沒料到他會對這種八卦感興趣嗎,愣了一下才急忙說道,“後來的事情我不清楚,那時我已經出國了,到國外念書去了,想來應該不會太好過吧,畢竟家中破産了呀,學校又都是貴族子弟,肯定會瞧不起她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電梯已到南時見辦公室的樓層,他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範純一時愣住,急忙跟上,剛想說話,就聽南時見冷冷的警告,“以後不許噴香水!臭死了!”
這句話成功的吓住了範純,她站在那裏,一臉委屈。
顧之歡抵達的時候,正瞧見範純那一臉的委屈和泛紅的眼睛,有點不明白劇情的發展方向。
畢竟剛才這兩人還你侬我侬的,怎麽女主角一下就變臉了。
“看什麽看!顧之歡我告訴你,你最好弄明白自己是什麽身份,别仗着自己那張頗有姿色的臉就來勾引時少,你早就沒資格了!”範純擺明了是拿顧之歡撒氣。
隻是她似乎忘了,顧之歡從來都不好惹,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