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溜達了一上午,梁塵才回到了輕溯。
一進去,便看見嚴以驚和管家表情嚴肅的在說着什麽。
隻是她一進來,他們就停下了。
嚴以驚還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弄得梁塵很不自在。
“怎麽了?”梁塵不解的問道。
嚴以驚驟然一笑,那一笑,有一種冰山換春暖的感覺,“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回來晚了一點。”
“哦,逛着逛着忘記時間了。”梁塵随口解釋了一下。
她也不管兩人信不信,便擰着東西回自己房間去了。
管家欲言又止,“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行了。”嚴以驚打斷了他,“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更不要讓她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
看着嚴以驚的冷峻,管家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答應,“好。”
“先去忙吧。”嚴以驚丢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往梁塵的房間走去。
梁塵正把買來的衣服挂在衣櫃裏呢,雖然嚴以驚給她準備了不少,但大多都是名牌,價值不菲,她都不敢随便穿的,便自己買了一些便宜的家居服。
嚴以驚敲門進來,見她整理東西,便說道,“還真是買了不少東西。”
“對啊,雖然你也給我買了不少的東西,但不是自己買的,有的還是用得不習慣的。”梁塵将東西都整理好之後才說道,“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我從來都不關心這些,我隻關心你。”嚴以驚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梁塵吃痛的捂着頭說道,“說就說,動手動腳做什麽?”
“我可以說任何一個人,但我能動的就隻有你一人,你說我不動你動誰?”嚴以驚往她的床上一趟。
梁塵這下也不覺得疼了,反而有些暖洋洋的。
她從來都沒想過,這世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因他的體質,導緻他此生唯一能親密接觸的人,便隻有自己了。
“楊醫生不是在給你治了嗎?以後你若是治好了,說不定還瞧不上我呢!”梁塵冷哼一聲,頗有些吃醋的意思。
她還背過身去不打算理會這男人了。
結果嚴以驚伸手就是一拉,将她結結實實的拉到了懷裏抱着,“那我就不治了,以後隻有你一個人。”
“哎呀我就随便說說……”梁塵紅了臉特别不自在。
而且她發現每一次和他靠近,她就會心不由己,所以總害怕與他靠近。
之前嚴以驚到是挺尊重她的,除了情動之處的吻之外,并沒有強求什麽。
可今天的他,好像不一樣了。
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就是讓她臉紅心跳。
嚴以驚噙着笑,眼底星光熠熠,“你随便說說,可我卻當真了。”
“嚴少……”梁塵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嚴以驚卻将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并閉上眼睛,輕輕喃喃的道,“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也能這麽抱着一個人,千尋你知道嗎,我很慶幸這個人是你。”
梁塵不知道嚴以驚是怎麽了,爲什麽會突然和自己說這些話。
可她還是被這些話給感動道了。
她也閉上眼睛,感受着這種親昵,“還有一生的時間呢,你可以慢慢抱。”
“這句話,我很喜歡。”像是得到了什麽承諾,嚴以驚直接低頭親住她的唇。
是順其自然的吻,也是情到深處的吻。
這一次梁塵沒有拒絕,而是大方給了他回應。
雖然兩人的吻技都很生澀,可并不能阻止他們之間的熱情。
隻是嚴以驚今天,的确很以前不一樣了,吻得又熱烈又纏綿。
手也不由自主的腰間徘徊,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像極了那一晚他帶給自己的戰栗。
嚴以驚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顫抖,便放溫柔了這個吻。
兩人也慢慢的倒在了床上,大約是要更進一步。
隻是……門外又響起了聲音。
這一次是電話的聲音,那聲音梁塵和嚴以驚都特别清楚,是管家的手機鈴聲!
“接電話呀你快接電話呀,你在不接電話我就報警了!”
管家的欣賞水平很特别……
他哆哆嗦嗦的跑去接電話了,可房間内的火焰卻被他澆滅了。
嚴以驚咬牙起身,深呼吸了幾口後才說道,“我先出去一下。”
“……好。”梁塵自己也羞愧得不行,也隻有他出去了,她才能慢慢的平息。
嚴以驚出來,一臉怒容的吼着吳管家的名字。
管家一個哆嗦,趕緊挂了電話,悄悄的從廊道外探出頭來說道,“少爺,你先别生氣,你生氣我就不敢過來了。”
“你什麽時候能改掉你那偷聽的毛病!”嚴以驚憤怒的質問道。
“我可沒有偷聽,我就是在打掃衛生。”
“是嗎?”
隔得老遠,管家都聽見了他握緊拳頭的聲音。
“少爺,我有别的事好跟你說,你先去書房冷靜一點,我給你準備一杯冰水!”管家急忙說道。
“我到是要聽聽你打算怎麽解釋。”嚴以驚氣急上樓了。
管家這才松了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去給嚴以驚倒水。
上樓前梁塵也出來了,見到管家的時候,她的臉還是紅紅的,都不敢看管家的眼睛。
管家隻是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麽便上樓了。
敲響了書房的門,管家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聽到嚴以驚準許的聲音他才推門進去,将一大杯冰水放在了嚴以驚的面前。
嚴以驚的眼睛一直冷冷的盯着他,明擺着還在生氣。
“少爺,你先喝水,喝水。”管家指了指桌子上的冰水勸着嚴以驚。
他擡手将一大杯冰水都喝下後,才重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說道,“說,什麽事?”
“剛剛我接到一個電話……”一說起那電話吧,管家自己都心虛,迅速往後退了一點,雙手擺得飛快,“少爺你先别生氣,這事兒事關重要,你先處理。”
“說。”嚴以驚薄唇緊抿了幾分,星眸裏都是寒芒。
“我剛接到的是小蓮的電話,她說她想起一件事來。”
嚴以驚收回了視線,看向落地窗外的夕陽色。
絢爛的晚霞泛起層層光點,而他的眼眸中也忽明忽暗的山鎖着。
管家正色道,“那天千尋小姐不舒服,便沒怎麽吃東西,小蓮關心的問了下,她說想吃烤鴨,小蓮便去做了,做了烤鴨後她去問千尋小姐要不要吃,她說先放着,等她一會想吃了再去吃,小蓮便把烤鴨放到了烤箱裏溫着,并告知了千尋小姐,後來她便回去休息了。”
“這和之前不是一樣嗎?”嚴以驚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是,當時我聽着也覺得沒什麽不對,可問題是……千尋小姐既然說了沒胃口,又怎麽突然想吃烤鴨這種油膩的東西呢?”管家提出了質疑,“這段時間我也觀察過千尋小姐的飲食習慣,她不怎麽愛吃油膩的東西,且偏愛水果類和酸甜口的東西,很少吃油膩的東西。”
嚴以驚瞬間變得沉默起來。
管家猶豫的道,“我知道少爺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我也不想承認,但是小蓮是跟了這麽多年的人,她做事一向很小心的,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還有今天……我确确實實看到她從一家高級茶舍出來的,出來的時候還左右看了看,才離開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嚴以驚轉過身去,背對着管家。
管家想勸說什麽,可又知道勸說一點都不管用,最後隻能歎氣離開。
梁塵手涼腳涼的躲回了房間,心髒砰砰直跳。
她原本隻是想來勸勸嚴以驚别動怒的,畢竟管家也不是有心的,可卻沒想到意外聽見了這段對話。
管家似乎發現了什麽……
她害怕的蜷縮在被子裏,很是無助。
越來越少的空氣和冷汗帶給她陣陣窒息的感覺,她才掀開被子讓自己重新獲得空氣,但大量的空氣帶來的不隻是氧氣還有寒冷。
汗濕的衣服瞬間變得冰冷,寒冷徹骨。
偏偏這時嚴以驚還來了,敲了敲她的門。
梁塵膽戰心驚起來,怕他是來質問自己的。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怎麽辦……
梁塵瑟縮的看着門,遲遲沒有聲音。
“睡下了嗎?”嚴以驚沒聽到聲音,遲疑了一下問道。
“……是啊,我睡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梁塵急忙說道。
房間外靜默了一會,才傳來了嚴以驚的聲音,“那你早些休息,天氣涼了,記得蓋好被子,别着涼。”
“好,你也是,晚安。”梁塵最後一句,是蒙在杯子裏說的,好讓嚴以驚徹底相信自己已經睡下了。
嚴以驚離開了,她懸着的心也稍稍安穩了一點,可還是晃悠得厲害。
她甚至想過要不要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可她卻清楚的明白,自己是走不掉了。
不管等待她的是什麽,她都得去面對。
有一會梁塵甚至覺得這本來就是自己應該去承擔的後果,又何須去逃避呢。
是蜜糖還是砒·霜,她得得吞下去。
帶着這種戰栗,她又是一整夜都沒休息好,早上起了個大早,去外面透了透氣。
秋天的遊泳池,基本上都空置了,可這裏面的水還是每日都會更換。
傭人正在清理遊泳池,梁塵站在那裏看着水面走着神。
剛到這裏的時候,她什麽都不熟悉,卻特别觊觎這遊泳池,總想着溜進來遊一遊。
後來她能随便進入泳池了,可沒兩天,已經是秋天了,天冷了,不能遊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從炎炎夏日,住到了秋天。
秋天明明是收獲的季節,可她卻好像要失去了全世界。
全市及……
不知不覺間,那個人已經成爲了她的全世界。
傭人離開,泳池裏重新注滿了幹淨的水,清澈見底。
梁塵慢慢的走到水池邊,不由自主的伸出腳去試探那水。
真涼啊……
隻是不知道,會不會讓人心也涼透。
梁塵将自己一點點的沉入水中,然後蜷縮的抱起膝蓋坐在了池底。
這種壓迫的感覺像極了當年小媽把她推入水中時的感覺,很窒息,很壓抑,很疼。
(今天更新公衆号小劇場,記得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