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爲太想聽到房間裏的動靜了,結果不小心把門給打開了。
房間裏的兩人迅速分開來,一個羞愧的轉過身去捂着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而另一個,眼神如刀子般的掃了過來。
管家趕緊掏出手帕擦拭門把,并說道,“這裏人手還是太少了,辛苦我這個老頭子每天忙上忙下的,咦,少爺你也在啊,沒打擾到你們吧,這裏已經打掃完了,我先出去了,你們繼續啊。”
管家一邊說一邊退,等到了安全線,迅速關上門逃走。
梁塵捂着臉說道,“你快出去吧,一會他誤會了!”
“誤會什麽?”嚴以驚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反問她。
梁塵真覺得這男人是故意的。
可嚴以驚卻很鎮定自若,“我們很正大光明,不需要解釋,也不怕誤會。”
雖然梁塵還紅着臉,可嚴以驚卻沒打算就此打住,而是一鼓作氣和她表态,“如果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再說一次好了,千尋,管家沒說錯,你對我來說是特别的,而且不隻是特别,我喜歡你,在乎你。”
嚴以驚還抓住了她的手,防備她逃走,并将她的手抓在手心裏細細的暧昧的,緩緩的揉着,“從前,我不懂什麽是喜歡,什麽是在乎,管家和我說的時候,我十分生氣,并想和他證明你沒有什麽不同,所以離開了住所,天知道離開的那兩天我内心有多煎熬,我再也無心工作,時刻都在想着回去,爲了壓抑着這種念頭,我用盡了所有的制止力,好不容易堅持了兩天,在聽聞輕溯着火後,我的一切堅持都虧提了,顧不上任何開車回到輕溯,一路上我的心裏都是慌的,因爲我發現我居然在害怕,我害怕你出事,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唯獨這一次我嘗到了害怕的感覺,特别是管家告訴我,你還還在屋子裏時,我便什麽也顧不上,隻想沖進去救你……”
不是什麽煽情的話,卻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梁塵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會因爲這些話而動容。
她從來都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他的内心經曆了這麽多的掙紮。
嚴以驚看着她,笑容更加溫柔,“濃煙裏很容易叫人迷失方向,可我卻堅定的往着你的方向走着,直到抓住了你,那一刻我的心才踏實了下來,害怕那種陌生的感覺才慢慢消散了去,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種情緒到底是因爲什麽,直至剛剛……親吻你的那一刻,我才弄清楚了這一切,這一切的混亂不過是因爲我喜歡你,在乎你。”
年少的感情總來得那麽洶湧,洶湧到叫人想奮不顧身不顧一切。
梁塵也是如此,她到底是靠在了他的懷裏,聽着他的心跳漸漸安穩下來。
多日來的慌亂因爲這一個擁抱而踏實着。
“遇見你之前,我不懂愛,但遇見你之後,我會學着去愛,千尋,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梁塵閉上眼睛,輕輕的點了頭。
***
兩人的感情更進一步,最滿意的就是管家了。
他悄悄的給秦露打電話彙報了嚴以驚這邊的情況,秦露聽之後非常驚訝,說想馬上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能讓嚴以驚動心。
可管家阻止了她,“夫人現在還是别輕舉妄動,少爺雖然認識到感情這東西,但還很薄弱,所以視若珍寶, 你現在來,恐怕會引起他的抵觸,等時機成熟些,再來吧。”
秦露知道嚴以驚的性子,最後也隻能無奈答應了,但不忘叮囑管家要将嚴以驚照顧好,包括那個女孩。
因爲還不确定,秦露便沒将這件事情告訴嚴格,打算等嚴以驚确定了,她在與嚴格說的。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這一遲疑,便引起了一場難以挽回的風波。
梁塵和嚴以驚的感情好了起來,好到讓管家認識了另一面的嚴以驚。
他好像……很黏人。
比如時時刻刻都想看到梁塵,一會不見就會問她去哪兒了。
梁塵雖然也很喜歡時時刻刻和他待在一起,但她也怕自己打擾到他的工作,所以他一工作,她便找借口離開。
後來嚴以驚就不讓她離開了,讓她在書房裏陪自己。
有人來跟他說工作的事,他都會毫不顧忌。
梁塵也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工作能力,非常強悍,且雷厲風行,難怪剛進入明光兩年,就讓已在明光霸權了二十多年的嚴紡都顯慌亂。
“嚴少,這是嚴總最近在處理的事物,表面上看去并沒有什麽不妥,可細看之下就有很多問題,因爲事關嚴總,我們不好處理,隻能來告知您。”
嚴以驚拿着那疊文件快速的看了看,然後丢在桌上說道,“雖然看上去都是一些小問題,可聚在一起就是大問題,千裏之堤毀于蟻穴,她就是這麽一點點的将明光做空的。”
助理聞言一陣汗顔,不敢接話。
整個明光,也隻有嚴少敢把嚴總形容成蛀蟲吧……
“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其他的不用管,若有人質疑,讓他找我。”
“那若是嚴總問起……”助理還是挺忌憚嚴紡的,所以遲疑。
嚴以驚一雙星眸瞬間沉如深潭,令人周身生寒,“怎麽?你怕了?怕就換其他人,自己收拾東西走人!”
“不是,嚴少你誤會了,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嚴總在公司立足多年,想要撼動肯定是不容易的,況且上面還有個董事長在給與支持呢……”助理其實也很苦的。
“我父親惦記着她的那些恩情,總對她縱容,以至于她在明光爲所欲爲,既然公司現在已交于我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章法和規矩,不管對方是誰,不管過去做過什麽,哪怕是我的親人,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記住我當初警戒你的那四個字,不忠和背叛,是我決不能容忍的!”
“是。”
“出去。”嚴以驚冰冷下令。
助理趕緊退出書房,避免惹來嚴以驚的憤怒。
殊不知被吓到的,不隻是助理,還有在一旁看書的梁塵。
她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聯想到了自己所做的那些,心裏很害怕,也前所未有的郁悶着。
本來,她還尋思着要不要和嚴以驚說清楚這件事情,畢竟嚴紡能給予自己幫助,嚴以驚自然也能。
既然他們兩情相悅,隻要她和嚴以驚說清楚,說不定嚴以驚會原諒她。
可是現在看來……無望了。
剛剛助理的猶豫,便是梁塵現在的猶豫。
助理說,嚴紡對明光,對嚴以驚的父親嚴格總是有恩的,而且還是嚴以驚的親人,有些地方還是不适合做得太絕。
可嚴以驚卻并不接受這個建議,隻認定了嚴紡無能,對明光不忠,所以不會對她手軟。
親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呢?
梁塵可沒那個自信去賭這一切,她的背後,還有梁家……
“千尋,晚上出去吃飯吧。”嚴以驚忙完一個段落對在看書的梁塵說道。
“不……不了,我今天沒什麽胃口。”梁塵婉拒了。
嚴以驚蹙眉擔心的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可能就是天氣轉涼了,胃口不怎麽好吧,過兩天就好了。”梁塵放下書起身,都不敢和嚴以驚對視太久,“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去休息。
“嗯。”嚴以驚到底還是答應了。
梁塵回到房間裏,卻煎熬得來來回回的走着,最後又遲疑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老鄧的電話。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老鄧打電話。
老鄧到是接得很快,并好奇的問道,“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遠梁也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們到底要我拿什麽,我現在就那給你們。”梁塵急促的說道。
“現在?”老鄧有些懷疑,“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沒有……”
“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老鄧拒絕了她的請求。
“他現在已經很信任我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老鄧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頭,“行,那我先和大小姐知會一聲,你等我的電話。”
“嗯。”挂了電話,梁塵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力氣。
偏偏這個時候嚴以驚來敲門了,吓得梁塵驚慌失措,“什麽,什麽事?”
“你不是說你沒胃口嗎?我讓管家準備了一點開胃的酸梅湯。”嚴以驚在門外說道。
“那,那你等一下,我剛洗完澡。”梁塵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她需要時間平複自己的心情,避免被嚴以驚看出什麽來。
這個男人太聰明了,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容易引起他的懷疑,她不得不細心了再細心。
嚴以驚到是沒催她,安靜的在門外等着。
梁塵迅速換了衣服,又将頭發和臉打濕了,這才拿着毛巾擦着頭發過去開門。
水是涼水,冰得她直哆嗦,卻能讓她保持清醒。
嚴以驚見她臉色有些白,還擔心的過問了幾句,被梁塵以身體不舒服爲由敷衍了過去。
嚴以驚怕酸梅湯涼了,就讓她喝着,他給她吹頭發。
說實話,他沒有這個技能。
把梁塵的頭發扯得東倒西歪的,可梁塵卻感覺到了他的用心。
明明上一刻都還在害怕他,可下一刻又沉醉在了他的溫柔網裏。
酸梅湯酸甜可口,的确讓梁塵舒服了不少,隻是她還想要喝的時候,被嚴以驚拒絕了,“這個雖然開胃,但也不适合多喝。”
“可我覺得很好喝,還是想喝。”她舔了舔嘴,有些欲猶未盡。
看着她這反應,嚴以驚的眼神一黯,一種難以自控的熱切遍布全身,讓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親她的唇。
不,是品嘗。
他想知道這酸梅湯,到底有沒有她所說的那麽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