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現在顯然沒有答案,楊起迅速将藥茶的成分記錄下來後,回頭看到梁塵還坐在地上發怔,便問道,“千尋,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我……”梁塵略顯慌亂,“楊醫生,謝謝你了。”
“行了,隻是舉手之勞而已。”被接連感謝,楊起到底是心虛的,“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接近嚴以驚呢?難道真的是爲了錢嗎?在我眼裏,千尋不是這樣的人。”
這些話對此刻的梁塵來說,顯得有些諷刺。
如果是以前,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她大可以這麽大膽的認同。
可她到底不是從前的梁塵了啊,所以她隻是默默低下了頭。
見她這樣,楊起很失望,隻能道,“算了,我也不便多說什麽,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先走了,以後,我不會再幫你了。”
“我知道……”因爲這份情誼,已經被她揮霍了。
楊起其實是有些氣惱她的不争辯,可又覺得自己沒理由去怪她什麽,隻能憤然離開。
梁塵一個人在茶室裏坐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一些力氣,起身慢慢離開。
坐在回去的公交車上,她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想一件她怎麽也想不通的事情。
爲什麽嚴以驚不認識她了?
那一晚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他就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雖說在房間裏的那一晚,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處于關燈狀态,但在那之前,他們可是在廊道上碰見過一次的啊?
或者真如資料上所說的那樣,嚴以驚對女人,避如蛇蠍,所以不會記得任何一個女人的容貌?
梁塵不知這是喜還是憂……
楊起這邊,是斷不能再去求他了,她又該想什麽辦法去接近嚴以驚呢?
梁塵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怎麽也沒想到辦法,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楊起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趕緊接起,“楊醫生,有什麽事嗎?”
“你現在方便嗎?出來見一面吧。”楊起的聲音很沉,像是在壓抑着什麽一樣。
梁塵估摸着應該是和嚴以驚有關,便馬上答應了,“我有空,楊醫生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楊起給了梁塵地址,梁塵便迅速收拾好自己後出去見面了。
這一次碰面的地方是在一家私人别墅外,楊起親自安排的車子接了梁塵過來,在大門口她見到了正在那裏徘徊的楊起。
待他下車後,楊起走了過來,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梁塵,“千尋,在你進去之前,我得跟你說清楚一些事情,你要考慮好。”
梁塵點了點頭,等着楊起的告誡。
楊起說道,“嚴少不是個簡單的人,他身後有着巨大的背景,不是你我這種小人物可以碰觸的,一旦你進了這個門,以後的路,可能會很難走很難走,你要想清楚了,總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可梁塵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了楊起,“謝謝楊醫生的提醒,我既然來了,就知道結果是什麽。”:
這話讓楊起又多了幾分鄙夷,最後沉默着帶她進了這個地方。
這裏,正是嚴以驚在這裏的住所,一個私家别墅。
地面寬廣到周圍半公裏内沒任何房屋和閑雜人等,隻有這棟獨立的别墅。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僻出這麽一方天地,可見這嚴家的财力有多驚人。
梁塵被專人帶到了房子内,進去的時候,他們需要先經過風淋屋除塵。
而屋子内的人比較少,但有的,基本都是帶着口罩和手套的,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這種奇怪的裝扮,讓人有些壓抑。
根據嚴紡給自己的資料上顯示,嚴以驚不喜與外人接觸,可她不知道條件已經苛刻到了這種地步。
在會所和藥房的時候他們也碰過面,可那時候的嚴以驚,多半都是帶着手套的,和人說話也保持着距離。
當時她冒然的撞上了嚴以驚,吓得他身邊的保镖大驚失色,可見情況有多嚴重了。
梁塵到是沒有被要求穿上和那些人一樣的衣服和手套等等,直接進了去。
楊起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一個傭人模樣的人過來和梁塵說道,“千尋小姐是吧,少爺在樓上等你。”
梁塵看了看楊起,他再沒看過她,徑直的走在了前面。
傭人帶着她上樓後轉了幾個彎,到了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裏面兩面都是書櫥堆砌成的牆壁,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另一面則是巨大的落地窗,能将外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大門的方向。
而此時,嚴以驚正在落地窗前負手而立,直直的看着大門的方向。
看樣子,他大概是看到了梁塵和楊起對話的畫面吧。
楊起叫了一聲,“嚴少。”
嚴以驚這才轉過身來,視線先落在了梁塵身上,似乎在細細的打量她。
被這樣的眼神看着,梁塵很心虛,也很拘謹。
楊起和嚴以驚說道,“一會再試試吧,爲了保險起見。”
嚴以驚同意了他的建議,走到沙發邊坐下後,便叫梁塵,“過來。”
梁塵沒動,嚴以驚面露不悅。
到是楊起催促了一下,“還愣着做什麽呀,嚴少叫你過來呢。”
梁塵這才過去,她防備的往楊起那邊走,可剛走過嚴以驚位置的時候,他直接神說拉住了她。
下一瞬,她整個人便跌坐在了男人的懷裏。
慌亂間擡眸,便對上了嚴以驚那雙漂亮到了極緻的眼睛。
楊起一看這畫面,心裏隻有兩個字,完了。
嚴以驚這男人啊,太魅惑人心了,若他身爲女人,放古代那就是禍國傾城的蘇妲己!
可現在雖說是男人,但對女人來說也是魅惑人心的啊!
就千尋這朵小百合,怎麽可能抵擋得住他的魅力!
這就是他當時爲什麽想要勸千尋,不要輕易試探嚴以驚的原因。
隻可惜他的勸說沒用,而千尋,也注定逃不出嚴以驚的手掌心了。
“你叫千尋?”嚴以驚輕聲問道。
梁塵被動的點點頭,一雙眼睛還直勾勾的看着嚴以驚呢。
嚴以驚看着她的臉,最後伸出手勾了勾她的脖子,“發什麽呆?”
“我……就是覺得……你太漂亮了。”梁塵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麽說,隻是本能的将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而已。
楊起膽戰心驚得不行,急忙叫道,“嚴少,她不是有意的!”
可這一次,嚴以驚居然沒動怒。
若是以往,有人這麽誇他,等待的結果不死也去半條命。
因爲嚴以驚最恨的就是别人誇他漂亮了!
但這話從梁塵口中說出之後,他卻沒有生氣,而是揚起一張颠倒衆生的臉對着梁塵微微一笑,“是嗎?
“是。”
“你也很漂亮。”嚴以驚微微一笑,并告訴她,“大概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這一點,嚴以驚沒說過一點謊。
因爲他以前從不去看女人長什麽樣子,而梁塵,是他第一個仔細打量的人了。、
可此時的梁塵并不知道,隻以爲他在調侃自己,心虛的掙紮着要離開他的懷抱。
嚴以驚到是沒爲難,松開了她。
梁塵迅速逃避到楊起那邊的位置坐下,臉頰紅得可口。
隻是這急切的樣子,和尋找楊起庇護的樣子,讓嚴以驚覺得有些不悅罷了。
而且看着他們坐在一起的畫面,嚴以驚居然覺得很不舒服!
但他是個不将喜怒哀樂表達于臉上的人,隻是微微的沖楊起晃了晃手,“看見了嗎?沒任何反應。”
這個答案讓楊起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難改結局,隻好說道,“看來,千尋便是你的例外。”
這個形容,讓嚴以驚挑了挑眉,同時視線也落在了梁塵的身上,将她臉上的紅和她謹慎小心的樣子都看在了眸底,然後微微一笑,附議了楊起的話,“是啊,例外,一個漂亮的例外。”
“具體原因我暫時還沒研究出來,嚴少得給我一些時間。”
“沒關系,不着急。”嚴以驚不疾不徐的,而且他現在的注意力,顯然在梁塵身上。
楊起看了看梁塵,最後和嚴以驚告了别。
梁塵以爲自己也要走的,急忙和嚴以驚說了一聲,“那我也走了。”
可她起身才剛跟上楊起,就被嚴以驚伸手拉住了。
在梁塵回頭疑惑的看向他時,他對她淡淡的笑了笑,“你,留下來。”
“可是……”
“沒有可是。”嚴以驚很是霸道,不給梁塵任何機會,“你留下來。”
楊起離開房間時,隻是看了她一眼,最後便關上了門。
梁塵的手一直被嚴以驚拉着,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傳電一樣,燙得她手心發熱臉頰泛紅渾身燥熱。
她努力讓自己正定後才問嚴以驚,“爲什麽讓我留下來?”
“我不是說了嗎,因爲你是個例外。”
“可這也不是我留下的理由啊……”
“對我來說,這就是理由。”
他要看看,這個例外會存在多久。
不等梁塵理解這句話,嚴以驚便松開了她,并起身說道,“我會讓傭人給你安排房間,我也不會冒犯你,隻是希望你能和我一同生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給你高額的報酬,價格随你開。”
“那我這算是什麽崗位?”梁塵有點不解的問道。
“貼身傭人?或者……私人伴遊?”
好像都不是什麽好的身份,梁塵在心裏想着。
“總之,留在我身邊就行。”嚴以驚下了結論。
梁塵沒有再糾結,畢竟她已達到自己的目的,細問幾聲是避免他起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