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低着頭說道,“剛剛去試裝了。”
“哦,你們還要穿男裝麽?”楊起還真信了。
“好像是吧。”梁塵很是心虛,邀請了楊起進去後,自己到房間裏去換了衣服,确定沒什麽異常後,才從房間裏出來。
楊起正看着電視呢,見到她出來,還指了指電視上的節目說道,“你看,你的鏡頭挺多的,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面對這樣的誇獎,梁塵多少有些謙虛。
楊起給她檢查了腳,“雖然訓練要緊,可你的腳也要緊啊,你看,這紅腫都沒退下去,肯定是這兩天又勞累了吧?”
聽着楊起的訓斥,梁塵也隻能心虛着,因爲這并不是訓練弄的,而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後導緻腳上的傷加重了。
楊起一邊責怪她不愛惜自己,一邊又将自己親自研制的藥膏取出來遞給梁塵說道,“這個啊,是我自己研制的膏藥,對活血化瘀很有效果,每日三次,可别忘了。”
梁塵趕緊結果,并對楊起表示感謝。
“這藥膏啊,我可不随便給人的,而且是我最新研制出來的呢,你看這個記号,是我特有的記号。”
梁塵細看了一下,發現那小罐子上果然有一個特殊的符号。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記得别再大量活動了,好好休息要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梁塵親自送楊起出去,又在外面看到了那幾個接楊起的黑衣人。
之前她一直以爲這些人是楊起的保镖,可昨晚她在會所裏,也看見那個叫嚴少的身邊有這樣的保镖。
他們身形一緻,連穿着的衣服都是一緻的。
這就讓梁塵有些起疑了,難道楊起,和那個叫嚴少的男人有關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以後得躲着楊起了。
梁塵回到住所,心裏很是複雜,腦子裏怎麽也揮之不去昨晚發生的意外事件。
打破煤老闆的頭,倉皇逃離的時候撞到了别的男人,又被一個好心人救下,再躲到了嚴少的房間……
可躲到房間後,發生的事情才是真叫梁塵猝不及防的。
當時她明明可以逃走的,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以至于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梁塵捂着臉,隻覺得自己疲憊不堪。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算懊惱也無濟于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看吧。
梁塵在心裏這麽想着……
她洗去了一身的疲憊,也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都是那男人留下的……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梁塵的臉再度發熱起來,她趕緊低頭洗了好幾把涼水,才讓自己漸漸冷靜下來。
從浴室出來,她已然失去了所有力氣,隻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失落,眼淚悄悄從眼角滑落她似乎也感覺不到。
心裏的位置泛着一陣陣的疼。
梁塵躺了一天一夜,若不是梁文海來找她,恐怕她還會這麽生無可戀的躺下去。
見到梁文海,梁塵的心其實已經涼了。
可笑的是,梁文海居然還來她面前哭慘,“小塵,你怎麽能傷了張老闆呢?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嗎?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你趕緊去給他道歉好不好?”
“你以爲道歉就能挽回嗎?”梁塵隻笑他單純了。
梁文海總覺得眼前的梁塵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那雙眼睛也沒有從前那麽清澈了……
似乎一夕之間,梁塵就長大了,成熟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梁塵說道,“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我也幫不了我自己。”
“不行啊,你這樣梁家都會完了的,我回哪兒去?失去了遠梁,我們會流離失所的!”梁文海激動起來, “對,張老闆還不會放過我,他說要弄死我的,他還要告你……”
梁文海的話都還沒說完,梁塵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制作方打來的,梁塵不得不接了起來,“你說什麽?爲什麽取消我的參賽資格?憑什麽!”
可不管梁塵怎麽辯解,那邊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顧不上梁文海,急匆匆的去找制作方的代表。
代表見到她,很是無奈,“千尋,這件事情我也幫不了你,上面的吩咐,我愛莫能助啊。”
“姜代表,求求你,幫我想個辦法好不好?”
“對不起……”
三個字,足夠說明姜代表的意思。
梁塵心灰意冷,失魂落魄的走出來,梁文海還在那兒等着她呢。
他根本顧不上梁塵此時的心疼,而是急切的問道,“是不是張老闆開始爲難你了?小塵,你現在去道歉還來得及!”
“我不會去的!”梁塵咬着牙說道。
不管梁文海怎麽勸,梁塵都是這個答案。
他跟着梁塵一路回到了她的住所,發現她的東西都被丢到了過道裏。
她急匆匆的進了房間,見到那些正在整理房間的人,憤怒的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爲什麽要把我的東西丢出來?”
“你現在已經被取消參賽資格了,自然也沒資格繼續住在制作方安排的宿舍了,趕緊走吧。”
旁邊宿舍的那些模特也過來看好戲了,見被趕走的是梁塵,紛紛落井下石,“居然被趕走了,那可好笑了,平日裏看她清高得很,現在卻被趕走了,真像個笑話啊。”
“她走了,咱們的機會不就更大了嗎?走得 好!”
“是啊,走得好,我最讨厭她那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了!好像所有人都比不上她一樣!”
梁塵冷眼看過去,那人才閉上了嘴,可笑的是,這人之前還不停的巴結她,說她很喜歡自己呢,還跟她學習如何展示自己的……
這世風日下,世态炎涼,梁塵能懂。
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這樣,隻是她一直過得知世故而不世故而已。
她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的收拾東西。
其實她的東西很少,也沒什麽要收拾的,到是那間男士外套,讓梁塵的手頓了頓。
最終她還是拿走了那外套,從先前的住所離開,走在街上,梁塵感覺自己如同這秋天即将要落下的樹葉一樣,随風飄零着。
剛才還消失不見的梁文海又出現了,那會兒梁塵已經坐在公園裏很久很久了。
她看着公園裏那些充滿歡聲笑語的人們,看了很久很久。
梁文海急匆匆的找到她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并說道,“小塵,你别坐在這裏了,跟我走。”
“去哪兒、”梁塵淡漠的看着梁文海,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眼底都是拒絕。
“事情有新的轉機了。”梁文海執意拉着梁塵走。
梁塵不樂意的時候,他就拿走了梁塵的行禮,梁塵隻能跟了過去。
他帶自己到了一輛商務車旁,敲了敲車窗後,那車窗才打開來。
梁文海的态度變得恭恭敬敬,并對立面的人點頭哈腰的。
梁塵也看清楚了車子裏坐着的人,是那日将她從會所裏帶走的人。
看到這情形,梁塵轉身就要走的,可梁文海拉住了她,并說道,“小塵,你就再幫我一把吧,那張老闆不給我活路,還說要弄死我們父女倆,你妹妹還小,如果我真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他們可怎麽辦啊?”
梁文海苦苦哀求着,梁塵心裏卻愈發的凄涼了。
車子裏下來了一個男人,他對梁塵說道,“千尋小姐,我們大小姐想和你談談。”
這個人梁塵見過,是跟在那個女人身邊的。
梁塵依舊戒備,“她要和我談什麽?”
“談一個交易。”老鄧微微一笑,“一個對千尋小姐有利的交易。”
梁文海也催促她,“是啊你就趕緊去吧,這一次爸爸不會害你的。”
梁塵最終還是上了那輛車,她别無選擇。
比起去跟張老闆賠禮道歉,或許這邊的結果比那邊更好。
老鄧帶了梁塵到了上次他們見面的地方,在這裏,梁塵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女人,被老鄧稱之爲大小姐的女人。
她很端莊大氣,也很有魄力,一雙眼睛隻需輕淡的看一眼,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她讓梁塵坐下後,還給梁塵倒了茶,并和顔悅色的說道,“千尋小姐别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爲什麽要幫我?”梁塵質疑着她的用意。
她似乎早料到自己會被質疑,所以并沒有因爲梁塵的不禮貌而生氣,反而微微一笑,“你們惹上麻煩了,那個叫張老闆的,不是個善主,我聽說,你那一晚打傷了他,你可知道這對男人來說是一種羞辱,他又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呢?”
這一點,梁塵心裏也很清楚。
張老闆不止一次說要弄死她。
“你父親這兩天被那些人追查着,都沒個落腳處,隻能露宿街頭,你可知道?”
梁塵不知,梁文海并沒說,況且現在她也露宿街頭了。
女人微微一笑,聲音到是很溫柔細緻,“怎麽說他也是你父親,就算他爲了錢把你出賣了,但歸根到底你們也是父女,你肯定不會看他被人追殺吧?”
“你可能低估了張老闆的爲人,他就一莽夫,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你和你父親的日子,大概是不好過了。”
梁塵沉默着,腦子裏也飛快的轉着。
嚴紡也不着急,像是一個耐心的獵人一樣,慢慢的等待着小白兔上鈎。
最後梁塵還是開口了,問道,“你要我做什麽?”
“千尋小姐很聰明。”嚴紡得意一笑,“對于現在的你來說,也就兩條路可以走,一條呢,是和我合作,我能幫你擺平那張老闆,另一條路,就是回去和張老闆道歉。”
梁塵眉頭蹙了起來,内心裏對這件事情拒絕。
嚴紡見到她的表情,微微楊起嘴角,“那個張老闆我了解過了,聽說他喜好玩女人,各種變态的手段都往女人身上用,曾經玩死過兩個夜總會的小姐,如果千尋小姐真回去,怕是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