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在鳳凰一帶當赤腳醫生,正好那日去山上找一種叫鳳凰花的草藥。
結果卻在那裏碰到了意外摔下山又陷入昏迷的梁塵,那個孩子,是楊起拼死保下來的。
可孩子是保住了,梁塵卻沒了一點氣息。
當時的情況叫楊起都很觸目驚心,他以爲梁塵已經香消玉殒了,便飽含悲傷的就着身邊所攜帶的挖草藥的工具,親手把她給埋葬了。
傑西卡因爲出生的環境不好,一下山就病了,楊起急忙把她送到了醫院的保溫箱裏守了一個月,才确定她的平安無事。
不過他也在這個識貨發現傑西卡的眼睛和嚴以驚長得很像很像……
當時嚴以驚想過要将傑西卡送回來的,他還特地回到了嚴家,結果打聽之下知道嚴以驚嚴禁身邊的人提及千尋任何一點事情……
甚至還有人悄悄告訴他說,千尋背叛了嚴以驚,讓嚴以驚帶了綠帽子,他才會如此盛怒。
楊起估摸着這個情況自己将傑西卡送回去,怕是會被嚴以驚摔死,最後隻好将傑西卡帶走了。
當然走之前,他也幫千尋小小的報了仇。
比如說治療不好嚴以驚的病,還對外宣布說他是不舉等等……
這些還遠遠不夠,楊起還坑了嚴以驚一大筆錢,然後卷鋪蓋桃之夭夭了。
這就是這些年來,爲什麽嚴以驚會滿世界找楊起的原因。
楊起也知道嚴以驚睚眦必報的性子,所以躲到了龍夜爵的AT島上,這一躲,就是許多年。
誰知道還是讓嚴以驚把自己找到了,原本楊起還以爲嚴以驚找自己是爲了算舊賬的,可嚴以驚居然是爲了逼問他千尋的下落。
楊起當時就震驚了!
原來嚴以驚并不知道千尋已經死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嚴以驚,爲的就是讓這男人愧疚,畢竟誰叫他當年趕走千尋,讓她吃了那麽多苦呢?
後來嚴以驚太卑鄙,也太變态了,楊起招架不住,才将千尋的死訊告知了嚴以驚。
那一次,他看到了嚴以驚的痛苦,他也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千尋的愛。
楊起想,或許他們之間是有什麽誤會吧……
可他萬萬沒有想過,千尋居然還活着!
這一點,楊起特别的好奇,作爲一個強迫症患者,他發誓要弄清楚這件事情,所以整日纏着梁塵問。
可不管他怎麽問,梁塵都隻有一個答案,“我不知道,摔下山後,我就陷入昏迷,對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醒來後就已經被楊婆婆救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失憶。”
“看來所有的症結,都在楊婆婆那裏了……”楊起得出結論。
“可現在楊婆婆的情況也很特殊,你也問不出來什麽。”梁塵歎了口氣。
這也讓楊起很挫敗,“是啊,關于這個,怕要成爲永遠的秘密了。”
梁塵到是看得很開,“現在傑西卡回來了,平安無事,我也别無所求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了吧。”
這番話楊起聽着怎麽覺得有些不順耳呢。
嚴以驚遠遠的走了過來,看樣子是來尋找梁塵和傑西卡的,楊起知道,自己應該退避三舍了。
可他還是小小的報複了一下,畢竟他可是個記仇的人呢。
楊起和梁塵說道,“小塵,其實還有件事情我沒和你說。”
“什麽事啊?”梁塵疑惑的看着楊起。
楊起眼底閃過狡黠的精芒,“我之前曾幾度詢問過嚴以驚,他說她和你沒有發生過任何關系,我這才誤以爲孩子不是他的,我覺得這男人好像忘記了什麽。”
梁塵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嚴以驚已經到了,楊起也趕緊溜之大吉了。
畢竟這段時間,他和嚴以驚,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怎麽了?”嚴以驚将自己帶來的水果遞給梁塵,并問道,“楊起和你說什麽了?你臉色怪怪的。”
“有,有嗎?”梁塵擺明心虛了。
這難能逃得過嚴以驚的法眼,一下子看出梁塵不對勁了,
但他沒有着急追問,而是将果盤打開遞給她說道,“這是露姨給你切的,說紅棗補血,讓你多吃一點。”
梁塵也是無奈了,苦着臉說道,“露姨最近都着魔了,總是變着方的而給我弄補血的東西,我都吃了好幾天的豬肝湯了,這也就算了,平日裏的菜也都是炒豬肝,炖豬肝,涼拌豬肝……再吃下去,我感覺自己都要便豬肝了。”
聽到這抱怨,嚴以驚忍不住笑起來,“她也是爲你好。”
“我知道她是爲我好啊,可連着吃這麽久,我也很可憐的。”
“那我一會和她說說。”嚴以驚到底是心疼太太。
梁塵當然高興,但也不忘告知,“你說的時候,态度要溫和一點,别像在公司和下屬談論公事一樣,露姨對你本來就小心翼翼的,你可别吓着她了。”
“知道了。”嚴以驚答應得很幹脆。
可真說的時候,情況又不一樣了。
“露姨,最近的飲食好像沒什麽變化,換一個吧。”
“少爺,是我做得不好嗎?要不然我去找廚師來做吧,我知道我做的菜不好吃,對不起……”
嚴以驚臉頰抽了抽,“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少爺你不用解釋的。”秦露還緊張的打斷了他的話。
“露姨,你誤會了……”
“沒有沒有,我都懂的,我以後一定更加認真的去準備,盡可能的讓少爺滿意。”
嚴以驚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了。
梁塵聽到這對話,真是無奈得翻白眼啊,“露姨,以驚沒有怪你的意思,他是說,咱們家的菜單應該更多元化一點。”
“多元化一點?”秦露努力的理解這個意思。
“比如……不要每天都是豬肝……”
“哦,我知道了!”秦露回答得信心滿滿,“我以後會安排妥當的。”
梁塵差點信了。
後來的一周裏,她到是沒被豬肝折磨了,因爲換了更多的食物來折磨她。
比如黑芝麻,藕,胡蘿蔔,桂圓肉,黑豆,黑木耳等等……
據說秦露爲了精心準備這些補氣養血的食材,還特地去跟中醫細心了解過。
學習成果是,以前她隻知道豬肝補血,但現在她知道一堆東西都補血,所以她輪番上陣的給梁塵吃……
***
關于孩子到底是怎麽來的,這個問題……梁塵再沒問過嚴以驚。
可嚴以驚卻一直在想這件事情,隻是無論如何他都想不起來。
這件事情放在他心裏很久,也壓抑了很久,讓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特别楊起每日看到他,都用一種你連你女兒怎麽來的都不知道的眼神鄙夷他時,他就更介意了。
終究是有一天憋不住,去問了梁塵。
當時梁塵正喝參茶呢,聽到這個問題,直接就噴了。
那一口還噴得挺遠的,噴了嚴以驚一身。
梁塵趕緊抽了紙巾去給嚴以驚擦拭水漬,一邊心虛的問道,“怎麽突然想起問這件事情了?”
“事關男人尊嚴,我當然得弄清楚。”
“這怎麽就事關男人尊嚴了……”梁塵有點不懂的小聲嘀咕。
“你不知道?楊起每天都拿這事嘲笑我,說我是一個連女兒怎麽來的都不知道!”嚴以驚沒好氣的說道,他可是憋了許久了。
梁塵聽後特别氣惱,恨不得将楊起那個大嘴巴用尖嘴動物堵住!
讓他沒事瞎挑撥離間!
“這和男人尊嚴沒關系,你隻要知道傑西卡是你的女兒就好,問那麽多做什麽。”梁塵的眼神回避着嚴以驚,臉頰也不由自主的暗紅起來。
嚴以驚看她這害羞的樣子,還心猿意馬了一番,差一點被迷惑了。
好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正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我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梁塵是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啊。
但嚴以驚今天一副必須要知道答案的樣子,梁塵也隻能和他說了。
“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嗎?”梁塵紅着臉問道。
“記得。”嚴以驚很肯定的說道,“當時楊起帶着你來的,說你是他的朋友,我當時對女人并沒太多的感覺,所以沒怎麽理會。”
關于這一點,嚴以驚還挺愧疚了,所以特别補充道,“我當時的情況,太太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沒有第一眼認定你,冷落了你,對不起。”
梁塵憤憤的想,“是啊,你是該和我說對不起!因爲那根本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不是?”嚴以驚有點反應不過來了,疑惑的問道,“難道在此之前,我們見過面?我怎麽沒印象?”
嚴以驚絲毫沒感覺到梁塵的臉色已經變了……也不知道風雨欲來,還在那仔細的想着過去的事情。
梁塵心裏那股子氣咽不下去,最後撒了手中的棋子轉身就走,懶得理會嚴以驚了。
然後……嚴以驚就悲劇了。
他太太生氣了,生的還是他不知道的氣,哄都沒辦法哄。
一個下午,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特别的煎熬。
能想到的好話都說盡了,梁塵還是不讓他進房間。
最後還是傑西卡看不下去,幫她想了個辦法,“爸爸,我有辦法讓你進媽媽的房間哦。”
“什麽辦法?”
“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們得做個交易。”傑西卡人小鬼大的說道。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嚴以驚也股不得那麽多了,一口答應了傑西卡的要求,“你要什麽爸爸都答應你,隻要你有辦法讓爸爸進房間。”
“那就這麽說定啦!”傑西卡很是高興,帶着嚴以驚到了樓下,到了後院,到了大樹下,到了梁塵窗戶外的大樹下。
她指了指大樹說道,“從這裏趴上去,再從窗戶進去!”
嚴以驚,“……”
(好啦,六更啦,晚安啦,大結局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