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閉上眼睛,無數的回憶向她湧了過來,幾乎淹沒了她,也讓她再一次嘗到了從前的苦果。
“隻不過……我們忘了一點,嚴以驚那麽出色的一個男人,自然也能吸引女人的注意,比如你,聰明如你梁塵,居然也沒有抵抗得住嚴以驚的魅力,這大概就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吧,當我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時候,我趕緊聯絡了你,你也和我見面了,你說那個東西你暫時拿不到,但你覺得有更好的辦法可以對付嚴以驚。”老鄧眯着眼睛看着梁塵。
梁塵慢慢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死灰。
“是你,給了我那個建議,你說,嚴以驚對你還很防備,一時半會你拿不到我們要的東西,所以你選擇另外一條路,那就是懷上嚴以驚的孩子!我當時猶豫過,可大小姐說這個方法可行,一來這樣能換得嚴以驚的信任,也能讓你長期爲我們所用,二來,等你孩子出生,我們就能挾天子以令諸侯,把嚴以驚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了,這樣,嚴家就會全權掌握在了我們的手中,嚴格那麽聽嚴紡的話,他也翻不出什麽浪花,而且有了這個孩子,嚴格也不會再想生孩子傳宗接代,簡直是一舉多得。”
梁塵的眼眶裏滑落了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落。
有一些消失在了衣服裏,也有一些,滴落在了傑西卡的臉上。
她伸出手想要去給梁塵拭去眼淚,梁塵害怕的把她抱緊,并低頭用手捂住了傑西卡的耳朵。
老鄧看到這動作後,隻是嘲笑,“怎麽?害怕你女兒聽到了?怕她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樣的質問并沒換來任何的答案。
老鄧到顯得有些暴躁了,“梁塵,當初是你背信棄義,抛棄了我們的合作,害得大小姐全盤皆輸,你這樣的人,我怎麽能留下你呢!而且你還騙取了大小姐的信任,讓她不僅幫了你父親,還幫他解了煤老闆的圍,可你卻在這個時候出爾反爾了。”
“所以你就派人追殺我。”梁塵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凄涼。
“你壞了大小姐的計劃,還知道那麽多秘密,我當然不能留下你威脅大小姐,我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嚴以驚對你保護有加,我根本尋不機會,但我是個耐心的人,就像我今天找到機會綁架你女兒一樣,我等來了這個機會!你被嚴以驚趕出家門了!”
說到興奮之處,老鄧的情緒也興奮起來,“我放出消息讓嚴以驚開始懷疑你了,隻要他去查,他肯定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迹的,所以嚴以驚知道了你的用意後,和你大吵了一架把你趕出了家門,給了我機會逮住你,隻是你這女人太狡猾了,趁我不備,你就逃走了。”
“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直到我回來這裏給父母上墳,意外的看到了你,小鎮上的人就是這麽簡單,我幾經打聽後,便知道了你的住所,原來你逃回鳳凰後,躲在了一個小村莊裏,和一個孤寡老人居住在一起,更讓我驚訝的是,你那時已經快要臨盆了,我知道那個孩子是嚴以驚的,所以我再一次抓到了你,這一次我絕不可能留你活口,也包括那個孩子。”
梁塵愈發害怕的抱緊了懷中的傑西卡。
老鄧的視線也從梁塵的身上,移到了傑西卡的身上,“說起來,這孩子還真是命大,當時你拼死要護住傑西卡,和我起了争執滾下了山,那山很高,你一個孕婦摔下去,多半是活不成了,看我爲了保險起見,我第二天還是下山去看了情況,我看到了你的墳墓,還有坐在墳墓前哭訴的老太太,那時我放心的離開了,可現在想來,當時肯定又是你使的詭計!”
老鄧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仿佛要将母女倆都生吞活剝一樣,像極了當初盛怒中的嚴紡。
梁塵卻隻是苦澀的笑了笑,“你想多了,我并沒有你想的那麽強大,在那種時候還能不變應萬變的欺騙你。”
“我不會相信你的話!”老鄧很堅定的說道,“你曾說過我是個有耐心的獵人,在我看來你才是那個最有耐心的獵人,你知道嚴以驚暫時不會接受你,所以你等了這麽多年,還把孩子也養大成人,還找到了再一次接近嚴以驚的機會,讓他再次對你寵愛有加,而且這一次,嚴以驚對你深信不疑,再也沒有懷疑你,甚至爲了你,大義滅親了。”
梁塵隻是笑,仿佛在聽一個笑話一樣。
“梁塵,你很得意是吧。”老鄧眼底充滿了戾氣,“我承認,你赢了,你甚至讓大小姐輸得一無所剩,幾十年的計劃都被你打破了,可你以爲這樣就能圓滿的和嚴以驚在一起嗎?我不可能讓你們這樣的,不可能!”
老鄧的雙眼都已經瘋狂泛紅,“大小姐不能這麽白白的死了!我要血債血償!你們嗎母女是了,那個家也就毀了,嚴以驚毀了,嚴格自然也就毀了,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大小姐的,哈哈哈……”
梁塵看着瘋狂如斯的老鄧,再無任何的感覺。
說到底,隻是一個凄苦又自欺欺人的惡人罷了。
跟着嚴紡算計了一生,到頭來卻失去了一切,自然是接受不了。
梁塵小心的抱着傑西卡往一旁慢慢的挪,同時還不忘和老鄧說話,“其實這一切是你逼的,我當時隻想着生下孩子後,再一個人帶着孩子過一生,再也不會回去的,我對嚴家的錢沒任何的興趣!”
“你騙人!怎麽可能會有人對錢不感興趣的?你就是因爲看上了嚴以驚的錢,你才會背信棄義!”
“不,你錯了,從頭到尾都錯了。”梁塵的神色格外的平靜,“我隻是愛上他了,可我對他卻心存愧疚,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他卻對我那麽好,從來沒人對我那麽好過,所以我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一方面保護他,一方面和你們周旋,我本打算慢慢引導嚴以驚讓他開始對你們起疑的,可你們比我快了一步,還讓他誤會了我,被趕出來後我想這樣其實也很好,沒有了我,他可以過得更強大,而我就可以帶着孩子悄悄離開了,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而我也是在離開後才發現我懷孕的,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意外的驚喜,是你,偏偏打破了這個平衡,找了過來,我都那麽求你了,可你呢?你還是要逼死我。”
面對指責,老鄧沒有一絲的愧疚,“我的心隻忠于大小姐,怎麽可能會對你心軟?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連孩子都這麽大了!”
關于這一點,在知道真相後,梁塵也很感激老天爺對自己的眷顧。
孩子平安無事,還長這麽大了,變成這麽可愛的模樣。
曾經一度以爲失去了,所以這一次她勢必要保護傑西卡的周全。
“我勸你還是趕緊收手,或許還來得及,你知道嚴以驚的能力,他肯定會找到我的!嚴家對家裏的人,都會有所保護,自然也包括跟蹤和定位一類的東西。”梁塵笃定的說道。
可老鄧卻大笑起來,“你以爲我沒想到嗎?一抓到你們,我就檢查過了,把定位的東西都扔了,就算要找,也沒有這麽快找來。”
梁塵聽後并沒有慌亂,而是平靜的問道,“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檢查過了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
梁塵不解釋,隻用沉默來對付他,而老鄧顯然慌亂起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再次過來給綁住兩人并貼上了膠布,然後說道,“你們給我老實的呆在這裏!”
說完便出去了,還把房間都鎖了個嚴嚴實實。
這個房間陰暗潮濕,隻有一個很高的小窗戶勉強能透氣。
梁塵用手指甲一點點的去剝離那繩子,繩子的材質是麻繩,她一點點的抽着繩子的纖維,抽到手指都麻木了也沒有放棄,總算掙脫開了繩子。
梁塵松開了傑西卡後說道,“傑西卡,聽媽媽說,我幫你弄開繩子,你别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嗯……”傑西卡哽咽的點點頭。
梁塵給傑西卡松開之後,往門口去看了看。
門外雖然挺黑的,但依稀能看見打着手電四處張望着的老鄧,從這裏出去必然不現實。
唯一的方法就隻有那個隻能容許一個小孩子爬出去的小窗戶了,梁塵忍着不适拉着傑西卡到了窗戶下,讓她踩着自己的肩膀爬出去。
梁塵在支撐傑西卡的同時,還有戒備着老鄧,神經繃得很緊。
傑西卡好不容易爬了出去,梁塵也失去力氣跌坐在地上。
此時的她,已經分不清疼痛和疲憊了,隻有酸軟無力。
她的手不輕易的摸到了裙子間的濕潤,她好怕的雙眼通紅起來……
“媽媽……媽媽……”傑西卡小聲的在窗戶上叫着。
梁塵靠着牆喘着氣說道,“傑西卡,快走,快去找爸爸,不要管我了,媽媽會沒事的。”
“媽媽……”傑西卡已經害怕的哭了起來。
被老鄧綁了這麽久,她都很堅強沒有痛哭過,可這會兒卻哭了起來,大概是真的感覺到了失去的害怕吧。
梁塵忍着痛安撫她,“傑西卡聽媽媽的話,你趕緊走,往遠處跑,不要回頭,也不要管媽媽,媽媽會沒事的,知道嗎?媽媽才知道,你就是媽媽的女兒,媽媽怎麽會舍得你呢,所以我會好好的,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