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邵堯将結果告知了嚴以驚。
嚴以驚看後,心裏有些沉重。
他回到家裏,見梁塵正在和楊起商議第二天楊婆婆的手術事宜,便沒提過這事兒。
楊起特地趕過來給楊婆婆做手術,還給嚴以驚帶來了一種最新研制的藥品。
關于嚴以驚的體質問題,一直是楊起難以攻破的醫學難題,他作爲一個強迫症患者,非常的煎熬啊。
每每總拿各種藥給他試,時間久了,嚴以驚感覺自己都快成了楊起的小白鼠了。
不過他給的藥,到也沒有什麽副作用,而且使用後情況都還挺不錯。
他最近過敏的程度越來越低了,可即使是這樣,他也不喜歡和旁人接觸,大概是多年來已經養成了習慣吧,一時間難以更改。
梁塵知道這事兒後還好奇的問了一句,“我記得你之前和楊起說,現在已經遇上我了,治不治這個病都無所謂了呀,怎麽突然又去試藥了?”
嚴以驚那會兒埋首公務呢,聽後隻是随口答道,“因爲我想和你一起去更多的地方。”
這就是答案。
一個很真心的答案。
梁塵看着花瓶裏剛插上的花,心裏很是滿足。
楊婆婆的手術對楊起來說根本不算事,所以很順利就結束了。
這就意味着楊婆婆之後應該能有說話的能力了,雖然她的身體是沒辦法恢複,但能說出話來,也算是一種康複。
梁塵已經盡所能的希望她能更好了。
守了楊婆婆一天後嚴以驚來接梁塵回家,回去的路上嚴以驚握着她的手說了自己發現的事情。
“那藍色的石頭,的确是藍鑽,不過純度沒有楊婆婆給你的那枚高,應該隻是一些被丢棄的碎鑽。”
梁塵的心都緊繃了起來,“那是不是說明,能找到楊婆婆口中所說的故鄉?”
“我找專家分析過,兩種鑽石的确來自同一個地方,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了。”
這個答案,讓梁塵的心落了下來。
可她卻久久沉默着,沒有說話。
嚴以驚低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她,輕聲問道,“怎麽了?”
“你說,我要去找她嗎?”
梁塵口中的她,便是自己的生母。
其實她怨過生母,但更多的是想念她。
隻是她不懂,這些年來,她爲什麽沒有來找自己。
更或者會有一個殘忍的結局,她已經過世了……
盡管梁塵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
“你要找,我陪你找,你若不找,餘生我會一直陪着你。”
所以決策權,在梁塵的手上。
這個答案,讓梁塵很是觸動。
她想到了自己那急功近利的父親梁文海,不,隻能算的上是養父吧。
如果是他發現這件事情,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吧,哪怕是把那個溶洞鑿開,也會去找到楊婆婆口中的家鄉。
因爲有利可圖啊!
可嚴以驚從沒想到過利益上面,至始至終,都在爲她着想。
這就是區别吧。
這才是真的愛,而梁文海口中對母親的愛,不過是利益而已,哪配得上愛這個字呢?
“容我想一想。”這是梁塵給的答案。
嚴以驚的回答隻有一個字,“好。”
爲了給梁塵空間,嚴以驚沒讓任何人打擾她,待梁塵考慮兩天後,給了嚴以驚答案。
“如果那個地方真如楊婆婆所說,那肯定是不能被打擾的淨土,但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所以我還是想去尋找她,不過……”
“我知道。”
哪怕梁塵還沒說完,嚴以驚也能明白她所想,他攬着她肩頭道,“我會安排妥當的,隻是現在這個情況你肯定不适合一同前去的。”
“嗯,我在家等消息。”梁塵理解的說道。
嚴以驚考慮的比她周全,所以她不會強求什麽。
得到了梁塵的首肯,嚴以驚立馬安排了人手,自然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前去查看情況。
出發的這一晚,梁塵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最後還是嚴以驚哄着她才勉強入睡了。
可梁塵第二天就起了個大早去看楊婆婆了,手術後的楊婆婆已經恢複了不少,又有人細心照料,狀态還算不錯。
梁塵和她說話,她也能給點反應了,偶爾還能說一些斷斷續續的話,比如要喝水等等。
可能因爲藥物的關系,楊婆婆比從前胖了一些,楊起說是水腫的關系,畢竟她躺在床上不能動。
梁塵就細心的爲她做按摩。
楊婆婆午睡後,她就坐在病房裏發呆。
連楊起進來都沒發現,楊起在她面前晃了晃問道,“怎麽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嗎?”
“臉上寫着四個大字呢!”
梁塵還呆萌的問道,“哪四個大字?”
“我有心事!”楊起比劃了一下,被她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怎麽?夫妻倆吵架了?我跟你說啊,這世上就沒有不吵架的夫妻,日後你就習慣了,不用太糾結的。”
楊起說得還挺得意的,心想這陣子一直吃這兩人的狗糧,可算看到他們吵架鬧不愉快了,他心裏可樂呵了。
誰知梁塵有點懵懵的說道,“吵架?怎麽可能?吵架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吵架的,我們好着呢。”
楊起,“……”
“發現你被嚴以驚帶壞了,說話都很像,可毒可毒了,直中要害。”楊起捂着胸口裝作一副痛苦的表情控訴梁塵,“不帶你這麽秀恩愛的!”
“我們是夫妻,說話相似不是很正常嗎?近朱者赤嘛。”梁塵不以爲意。
楊起默默吐槽一句,“明明是近墨者黑。”
夫妻倆一樣的黑!
梁塵隻是笑笑,看着楊婆婆說道,“婆婆一輩子都在找回家的路,現在有了一點眉目了,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我也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好是壞。”
“萬物都有自己的定數,不管是好是壞,都不是你能左右的,你何必去糾結這些?”楊起說的話挺有禅意的。
“好吧。”梁塵也覺得自己是庸人自擾了,她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覺得自己差不多該回家了,便打算和楊起告别。
楊起正給楊婆婆檢查了,回頭問了一句,“梁塵,你喜歡孩子嗎?”
“嗯?怎麽這麽問?”梁塵有點不明所以。
“哦,我就是想起你們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年前因爲你做手術,我給你稍稍做了避孕措施,但現在你已經恢複了,也差不多該要孩子了,所以問問。”
“孩子這事,大概是要看緣分吧。”
雖然已經是已婚婦女了,可說起這些,梁塵還是有些害羞。
她和楊起告别後回去,路上都有些走神,秦露也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了,互相關心了一番後,她也問道孩子的事情。
“小塵,你們現在要趁年輕,趕緊要個孩子,我就能幫你們帶啦,一點都不妨礙你們小兩口的,等孩子大了,你們還年輕,多好啊?”
“露姨,孩子的事情……不是說有就有的啊。”梁塵有點無奈。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你也要積極點啊。”
“怎麽積極啊?”梁塵懵懂的問。
秦露笑了起來,“這事還要怎麽積極啊?”
梁塵,“……”
最後她慌亂的和秦露道别,挂了電話後,耳根子都在發熱。
正好這個時候也到家了,一進家門,就看到嚴以驚坐在沙發上接聽着電話。
見到她進來,他挂了電話後問道,“你怎麽了?”
“啊?什麽怎麽了?”梁塵有點茫然。
“你的臉,爲什麽那麽紅?”
梁塵,“……”
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臉說道,“可能是太陽有點曬吧……我去洗個臉。”
嚴以驚看着她倉皇逃離的背影,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都已經傍晚了,哪有什麽太陽?
可能是因爲白天被提及過孩子的事吧,梁塵總是心虛。
嚴以驚剛躺下呢,她就把燈關上了。
他不得不再次擔心的詢問,“怎麽了?是不是今天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啊……”梁塵聲音是從被子裏發出來的,有點甕。
“那就是還在想你媽媽的事?”
“也不是……”
“那是楊婆婆那邊不順利嗎?”
“沒有,好着呢。”
嚴以驚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可都被梁塵給否認了,這讓他有點茫然了,“那到底怎麽了?”
梁塵沒有回答,隻是靜默了一會兒後,直接轉身把他抱住,還一個勁的往她懷裏蹭。
這種投懷送抱的方式嚴以驚當然是喜歡,可平時她都是被動,突然這麽熱情,讓他有點找不着頭緒,“太太,你這是做什麽?”
“哎呀你這個大豬蹄子。”梁塵以爲自己做得已經很直接了,可他居然還在問!
被這麽一罵,嚴以驚更傻眼了。
怕他還問出什麽尴尬的問題,梁塵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身壓住了他,并且低頭精準的堵住了他的嘴。
她就不信,自己做得這麽直接了,他還犯傻!
當然,她多想了,嚴以驚現在哪有時間犯傻啊,早就被撩得忘乎所以了。
至于誰主動誰被動,答案不重要。
反正梁塵總歸是比從前積極很多,而嚴以驚對這種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啊,自己的太太,吃了也白吃嘛。
梁塵今晚特别的熱情,就算累得不想動了,也一直抱着他,似乎不想讓他停下的意思。
嚴以驚當然是力所能及的喂飽這隻貪心的小貓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