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回答道,“大小姐,你放心吧,這一次的安排很妥當,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那也要注意一點,嚴以驚這個人心思缜密,别被他提前發現了。”嚴紡叮囑道。
“不會的,他已經被支開了,我故意讓人在項目上動了手腳,嚴以驚是個工作狂,肯定會自己親自前去查看的,而這邊,你又讓秦露放下了防備,梁文海在這個時候來了,秦露肯定是要接待的,咱們在嚴家擄走了梁塵,神不知鬼不覺的,爲我們争取了很多時間,就算秦露發現了,她也來不及了。”
老鄧很自信這一次的計劃。
嚴紡聽後才滿意的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把事情解決了,我等你好消息。”
“好的。”
嚴紡離開後,老鄧開着車直接到了之前準備好的地方。
他打開後備箱,讓梁文海先出來。
因爲被困在箱子裏很久,梁文海的手腳都有些麻了,活動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梁文海還抱怨老鄧,“你怎麽不早點把我放出來?一出了嚴家把我放出來不就行了、”
“剛剛我讓你直接帶走梁塵,可你卻在她房間逗留了一陣,梁文海,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我沒有出嚴家就放你出來,隻是不想節外生枝。”老鄧冷冷的呵斥道。
梁文海被看穿,多少有些心虛,趕緊陪着笑說道,“你看你說的哪兒的話,我就是和梁塵寒暄了幾句,你放心,我這個人很注重信用的,既然答應了和你們合作,我怎麽可能會倒戈呢。”
“你走吧,答應你的事情,你回去後就會兌現。”老鄧揮揮手,讓梁文海滾。
梁文海看了看老鄧,繼續笑嘻嘻的過去,“你看這箱子挺沉的,我幫你一把好了。”
“走開,不用你插手。”老鄧直接拒絕。
可他低估了梁文海的牛皮糖能力,梁文海還是湊過來繼續幫忙,“我真不會怎麽樣,你就放心吧,再說了,你還沒給我錢,我也不敢亂來啊。”
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老鄧沒有再跟他争執,兩人拖着箱子進了一處隐秘的倉庫。
裏面的格局很陰森,梁文海一看心裏就瘆得慌,不想再多停留一分。
可他另有打算啊,所以他幫着老鄧将箱子打開,把梁塵從箱子裏扶了出來。
梁塵還沒醒來,梁文海稍稍安了心,便伸手在她手上四處摸索着。
老鄧還沒阻止,電話響了起來,他見到那号碼,急忙接了起來問道,“你們人呢?到哪裏去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去買酒喝?買酒喝也就算了,還鬧事?”
“一個個都是飯桶!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老鄧怒氣沖沖的挂了電話,回頭對梁文海說道,“你幫我看着一下,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你去哪兒啊?”梁文海關心的問道。
“問那麽多做什麽?老實的看着,我馬上就回來。”老鄧呵斥完,才打開倉庫的門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還鎖上了大門。
沒了老鄧,梁文海也就沒那麽多顧慮了。
他把梁塵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也沒看到她那枚結婚戒指,便嘀咕着,“這戒指去哪兒了?剛剛在房間裏我也沒找到,還被那兩個人催了一下,害我沒時間多找,怎麽不在手上呢?”
梁塵幽幽轉醒,見梁文海在自己手上到處翻找着,她用盡力氣把他推開,自己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來。
梁文海見她醒了,十分的慌亂,“小塵,你,你怎麽醒了?”
“梁文海,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梁塵隻能死死的抓着椅子,才能支撐自己不倒下去。
“這事也不怪我啊,怪隻怪你自己不幸了,人家嚴家根本就不接納你……”
梁塵憤憤的瞪着梁文海,“你是嚴紡安排來的?”
“算是吧。”梁文海大概是看出來梁塵沒什麽反抗能力了,膽子也大了起來。
“第二次。”梁塵說道,“這是你第二次賣女求榮了,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梁文海似乎也破罐子破摔了,直接承認道,“是,我是爲了錢才和嚴紡合作的,可是梁塵,我給過你機會啊,剛剛在你的房間,我給過你機會的,我說隻要你給我錢,我就不會幫他們的,可你拒絕來了我,這不能怪我,是你非要選這條路的。”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要這樣對我?”梁塵此時已經徹底看清這個人了。
梁文海說,“當然數目可觀,我才會答應的。”
“是嗎?”梁塵冷笑起來,“希望你能有命花這些錢。”
“你什麽意思?梁塵,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在這裏趾高氣昂的嗎?”梁文海也惱怒了,“我告訴你,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和你媽一樣,都隻有一身的假清高!”
“你不配提她!”梁塵狠狠的罵道。
梁文海卻大笑起來,“是啊,我不配提她,她也看不起我,當年我全心全意的對她,把她捧在手心裏疼着寵着,可她心裏隻有你的生父,我算什麽呢?我甚至委曲求全的說隻要她跟了我,我可以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孩子來撫養,結果呢?她看都沒多看我一眼。”
雖然梁塵是梁文海撫養長大的,可她很少聽他說起母親的事情。
這還是第一次,他說起他們的過往。
和梁塵以前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樣,那時候梁文海說他和母親很相愛,隻是母親身體虛弱,生下她之後就香消玉殒了……
可這一切居然隻是梁文海編造的謊言,而現在他口中說的,才是事實。
梁文海似乎要将這些隐忍在心裏的東西都爆發出來,“那時候我傻,我想隻要我耐心的等,總能等到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天,我等來了你的降生,她卻在最痛的時候,喊着的想着的,也都是那個男人!”
“那你爲什麽還……”
“你想問我爲什麽還養着你對不對?”梁文海先一步打斷了她的疑惑,“當然是有利可圖啊,你不是已經看清楚我這個人了嗎?我這個人就是唯利是圖的。”
梁文海笑得很陰冷,“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媽媽,來自一個很神秘的地方,一個我這麽多年都還沒有找到的地方,楊婆婆不是救了你嗎?她是不是跟你說過,她的家鄉是個很美的地方對吧?你媽也和我說過,她說她出生在一個很美的地方,那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捕魚和水果爲食,他們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梁塵的确想起了楊婆婆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她說起自己的家鄉時,也是一臉的向往。
在那幾年裏,她也時不時的說一些不着頭腦的話。
比如碧落,比如她的家鄉,她一直在盼着自己能回到家鄉。
可梁塵從不知道她的家鄉在何處,而現在,梁文海也說從沒有找到過那個地方。
但這和他的唯利是圖,又有什麽關系呢?
梁文海似乎讀懂了她的疑惑,笑得更加肆意了,“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麽,這件事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媽媽曾有一次和我說過,她的家鄉,有很多很多的藍色石頭,她們喜歡用那些藍色的石頭打磨做首飾來穿戴,你還記得楊婆婆那枚戒指吧?那上面鑲嵌着一顆純度極高的藍鑽,這藍鑽價值連城,就是來自她們的家鄉,當年我也曾從你母親手裏得到過一顆,你媽媽不知道那是很值錢的東西,隻當是爲了感謝我的照顧送給我的,我拿去賣了,得到了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創辦了遠梁,我之所以還守着遠梁,爲的就是能找到你媽媽所說的地方!”
“瘋子!”梁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叫了這個男人二十多年爸爸。
梁文海卻不在意她的謾罵,依舊笑得很得意,“你媽媽當年是從長情瀑布跳下去的,而我救起她的地方也是那裏,所以我敢肯定那個地方和你媽媽說說的地方有關聯,我就一直在那裏等着,隻是我沒想到這一等就是這麽多年。”
“楊婆婆已經不行了,問不出什麽來了,你媽媽大概也已經忘記你的存在,更或者她當年直接就香消玉殒了……不,她怎麽可以死!我還沒找到那個地方呢,那些藍色的鑽石,都是我的!我要去找到!我要保住遠梁,我得保住遠梁!”
梁塵閉上眼睛,已經不想聽這男人的胡言亂語了,深呼吸幾口之後,她才道,“好了,我已經不想再聽了,嚴以驚,帶我走。”
梁文海聽後還嘲笑她,“梁塵,你還想着嚴以驚呢?他早就被支開了,你還以爲他會來救你嗎?别做夢了!老鄧去接他的人去了,你今天完了,你趕緊把你的結婚戒指給我,就當是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好了。”
他說着伸手往梁塵抓去,隻是人還沒靠近,就被一聲巨響給打斷了。
方才還緊鎖的大門,此時被人從外面狠狠的踹開來。
是很暴力的踹開,以至于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
而那個男人,逆着光一步步的往梁塵走來,精緻妖冶的臉上,閃過一抹嗜血的光。
梁文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叫道,“這不可能……”
嚴以驚過來抱着梁塵,讓她依靠着自己,另一隻手卻掄起椅子,狠狠的砸在了梁文海的身上。
倉庫裏,頓時響起一陣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