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塵聽到了劇烈的心跳聲,不是自己的,而是被她撞到這個人的。
她慌亂的起身,手忙腳亂的還碰到了對方好幾次。
因爲時間來不及,她隻急急的說了一聲對不起,便往秀台走了去。
一到台前,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右手擰着裙子慢慢的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
一旁的設計師可算松了口氣,毒梁塵投去感激的目光。
而此時被梁塵撞倒的嚴以驚,僵直的起身,拿着手機給邵堯打電話,“你,立刻,馬上來找我,我得吃藥!”
彭錦瑟也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嚴以驚,見他臉色很陰沉,有些緊張的問道,“哥,你怎麽跑到後台來了?這裏人多,我們趕緊走吧。”
嚴以驚沒有理會彭錦瑟,而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牌子,随後眼神一冷,便丢給彭錦瑟說道,“把這個人給我裁掉!”
“怎麽了……”
一接觸到嚴以驚冷厲的視線,彭錦瑟就不敢再問了。
“帶我出去。”
“好……”
梁韻好不容易到過一台機器追了過來卻發現沒一個人在,正覺氣惱,許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韻韻,我看到梁塵了,她就在台上呢!”
許沁的話音剛落,梁韻便在後台的監視器上看到了正在走秀的梁塵。
盛裝走秀的梁塵,美得不可方物。
一直以來梁韻都知道,梁塵很美。
從小到大,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這麽一句話。
梁塵比梁韻還要漂亮呢!
這話讓梁韻很不舒服,漸漸的也就變得針對梁塵了,所以她總是千方百計的從梁塵那裏奪取着,隻要是她喜歡的,她就會不顧一切的搶過來。
然後看着梁塵生氣,難過,她就會格外的高興。
可這些,隻限于物質上的。
她永遠也無法搶走梁塵的美……
這也是梁韻最爲嫉妒的地方!
梁韻咬着牙出了後台,許沁有些着急的過來問道,“你剛看到了吧?是梁塵!她真是……真是不知廉恥,千方百計的找機會上台走秀,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梁韻臉色很不好。
偏偏許沁還在那添油加醋的說着,“我跟你說,梁塵這人,你如果不壓制的話,以後就很難壓制得住的,如果等她紅了,肯定會回來踩你的,韻韻,你可别給她往上爬的機會了。”
“行了,别說了,這賬,我會跟她算的!”梁韻咬牙切齒的說完,轉身便走。
許沁看着梁韻的背影,諷刺的冷笑了一聲,“你好好跟梁塵算賬,我就喜歡看你們姐妹倆内鬥,而我,坐收漁翁之利!”
她的新男友是個四十多的油膩中年男人,他過來摸着她的腰說道,“親親,你爲什麽那麽不喜歡那個梁塵啊?我覺得挺好的嘛,長得也很好看,今天這場秀,她很出色。”
許沁一聽到這誇獎就惡心得不行,直接甩開了男人說道,“我們到此結束吧,再見。”
“什麽意思?”男人還沒明白過來,許沁已經丢下他走人了。
許沁之所以痛恨梁塵,完全是因爲七年前的恩怨。
當年她與梁塵都是模特特訓班最好的選手,都被老師看好的,結果臨近内選結束的時候,老師卻推薦了她。
許沁當然不服,跑去問了老師。
老師隻說了一句,“你的好勝心太強,不适合天使之路的秀場,所以我推薦了梁塵。”
這也讓許沁錯過了一飛沖天的機會,這些年來她混迹于各種秀場,每每受到委屈的時候,便想起這個不公平。
如果當初沒有梁塵,她肯定會被推薦上天使之路,人也早就紅了,哪裏還用在這種小秀場走秀掙錢?
這一切全都是因爲梁塵!
最讓許沁覺得可恨的是,梁塵居然在天使之路即将開秀的前一個星期消失了,以至于那場秀被國外的模特給頂替了,白白錯失了這個機會。
那是她最想得到的啊,梁塵卻那麽輕而易舉的就抛棄了,怎麽能讓許沁不恨呢?
***
這場秀圓滿結束,設計師一一的謝過衆人,其中還點名感謝了梁塵。
謝謝她今日出彩的表現。
等設計師走了之後,錦瑟的負責人過來通知幾位可以和錦瑟簽約的模特。
大家都以爲會有梁塵的,連梁塵自己也這麽以爲。
可當負責人說完名字後,衆人發現并沒有梁塵。
重點是,這一次走秀的人,隻有兩個人未被錄取,其中一個是剛才台上走失利的人,另外一個是表現得很好的梁塵。
很鮮明的對比,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諷刺。
有人同情有人欣喜,畢竟這條路上的競争太多,今天是隊友,明天可能就是競争對手了,能少一個是一個。
已經經曆過太多次這種待遇,梁塵似乎已經變得不那麽不甘了,她默默的收拾着東西。
拿到合同的人歡歡喜喜的來和她告别,她也能楊起微笑祝賀對方。
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負責人把今天的錢結算給兩人的時候,梁塵才低低的問了一句,“爲什麽……是因爲我的腿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負責人也是很惋惜的,“梁塵,你走得很好,今天我都被你驚豔到了,我也以爲你能通過的,誰知道……很抱歉,這是上面的決定,我也沒辦法。”
“謝謝。”梁塵還是很感激的跟對方道謝,“謝謝你的認可,這就足夠了。”
“加油。”負責人鼓勵她,也不忘鼓勵另外一個女孩,“你也是,不要灰心,繼續努力。”
梁塵不知道自己怎麽到的醫院,當她面對陳院長希冀的眼神時,隻有滿心的愧疚。
這一次的秀,勞務費才兩千塊,還不夠楊婆婆一天的開支。
離開醫院,她站在冷風裏,好一會兒才慢慢拿出手機給毛芳芳打電話,“芳芳,你能幫我接一些活嗎?什麽樣的秀都可以,嗯,内衣的也可以接受,别問我,我隻是需要很多錢。”
隻是需要錢,所以在這個時候,自尊和原則都變得不再重要。
常有人說,錢不是萬能的。
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
彭錦瑟都安撫一個下午了,還是沒能将嚴以驚哄好。
吃了藥之後嚴以驚就躺在懶人沙發上休息了一個下午,彭錦瑟也念叨了一個下午,他沒被趕出去可能是嚴以驚沒力氣趕他走吧。
當他又準備說話的時候,嚴以驚忍無可忍的丢了一個枕頭過來,“你快閉嘴!你要慶幸我沒過敏,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也謝天謝地你沒過敏,不然我早就以死謝罪了!”
這是彭錦瑟的真心話。
因爲他親眼見過嚴以驚過敏的時候有多恐怖多痛苦,所以他也很小心,生怕他出現意外。
好在虛驚一場。
不過嚴以驚到是有點疑惑,因爲剛剛那女人慌亂之中明顯碰觸到自己的脖子了,如果是平時,不到十分鍾就開始過敏了。
可今天他吃藥的時間在十分鍾之後,因爲他出來還找了邵堯一圈。
但總的來說是萬幸,不然彭錦瑟真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哥,你就别生氣了,我都按照你的意思,把她給開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我明早就走。”
“啊,又走啊?”彭錦瑟明顯舍不得,“你才來這裏幾天啊?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的走走看看,我這不剛忙完嗎,剛有時間陪你四處看看呢,你不是要考察嗎?我對這裏熟悉啊,我帶你去考察啊。”
嚴以驚冷了他一眼。
彭錦瑟立馬保證,“我真的不會再給你添亂了!”
“行了,我已經決定了。”
他已經決定的事情,不管彭錦瑟怎麽軟磨硬泡好似都沒用。
這讓彭錦瑟很洩氣,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呢,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看到那電話,彭錦瑟立馬說道,“哥,舅舅的電話。”
嚴以驚的表情立馬沉了下來。
“我要怎麽說?”
“你覺得呢?”嚴以驚冷冷的反問。
“你答應我,繼續在這裏停留幾天,我就幫你說話。”
“彭錦瑟你膽子肥了?”
“哥……”
彭錦瑟的威脅似乎有用了,看見嚴以驚勉爲其難的答應了,他馬上接起電話,“舅舅,這麽晚了,你怎麽給我打電話啊?我很好呢,我好着呢,嗯,我在這邊創業呢,目前還挺理想的,什麽?表哥啊?我不清楚啊,我已經好一陣沒跟他聯系了,他來鳳凰了嗎?哇,表哥也太不講義氣了吧?來鳳凰也不找我?太過分了,舅舅你别生氣啊,我如果碰到我哥,我肯定說他,肯定勸他早點回來,你可放心吧,别人你信不過,你還信不過我嗎?哎呀舅舅你這是什麽話啊,什麽叫狼狽爲奸啊,我可是很崇拜表哥的,因爲他像舅舅一樣優秀呢……”
嚴以驚面無表情的聽着彭錦瑟胡說八道。
連一旁的邵堯都不得不佩服彭錦瑟的戲精程度,如果讓他去演電影,肯定拿影帝的吧?!
彭錦瑟挂了電話,特别得意的說道,“哥,感激我吧?我把舅舅給打發了。”
“最好是。”
“哥,剛剛舅舅在電話裏說,你放了他鴿子啊,說你把人家姑娘晾着了,怎麽?你是在相親?”
一般這種問題,嚴以驚都懶得回答,氣定神閑的看着自己的财經新聞。
彭錦瑟自己一個人就能撐起一整場電影,話也說個不停,“哇,哥,你現在居然已經淪落到相親的地步了嗎?我記得你小時候跟我說過,你以後隻會找一個你喜歡的人,絕不可能娶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啊。”
嚴以驚,“……”
“這麽多年了,我也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子動心啊,除了……”
砰!
彭錦瑟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嚴以驚一個平闆砸了過來。
他疼得龇牙咧嘴,趕緊投降,“哥,我錯了,我錯了!”
嚴以驚直接起身上樓,再不想跟他多廢話一句!
等他上樓後,彭錦瑟才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差點又踩到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