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梁文海看向梁塵。
梁塵有點難以開口,可這事兒又迫在眉睫,隻能硬着頭皮說了,“我想問你借點錢。”
“多少?”
“具體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前期大概要二十萬。”
“這麽多?”梁文海眉頭蹙了起來,“小塵,你拿這麽多錢去做什麽?”
“楊婆婆生病了,需要一大筆錢治療。”梁塵咬了咬唇,嗫嚅着說道,“你放心,這筆錢我會還你的,不過得給我一點時間。”
梁文海緩和了表情說道,“小塵,你我是父女,不說還不還的事,我也不會要你還錢。”
梁塵正想松一口氣,結果梁文海就說道,“不過這楊婆婆,跟你又沒什麽關系,隻不過是救了你一次而已,你這些年也已經足夠報答了,這一次你就不要幫了吧?”
“爸,楊婆婆沒有孩子,如果我不幫她的話,她可能就……”梁塵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了。
“她死了也和你沒關系啊。”梁文海還是很堅持這個理論,“你是我梁文海的女兒,你隻需要記得我對你的恩情就行,其他的人不重要。”
梁塵突然間很無力。
而梁文海已經起身,不願意與她多談的樣子,“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别想這些和你無關的事情。”
“爸……”
梁塵無力的看着梁文海的背影,最後所有的話都吞咽了回去。
其實二十萬對梁文海來說隻是一筆小數字,大概還不及今日汪鳳瑩母女的購物零頭。
可對她來說,卻是那麽的難……
這一夜,梁塵輾轉反側,天剛亮就出去晨跑,回來後又像往日一樣做好了早餐。
大概是因爲今天要去公司,梁韻破天荒的起了很早,吃早餐的時候還挑刺了兩句。
梁塵沒說話,簡單的吃過之後就出門了。
梁韻問她去哪裏她也不說,氣得梁韻又罵了兩句。
梁塵直接騎共享單車到了錦瑟,這樣可以省不少得錢。
和她一起來報到的人有二十來個,她是第一個早到的,在那裏等了一會兒,人也差不多齊了,才被錦瑟的工作人員帶到了訓練室。
這裏有專業的形體老師和台步老師,她們要求很高,也很嚴格。
梁塵一直努力的配合着。
有人發現了她腳的問題,微微驚訝了一聲,“原來她是個跛子啊。”
這話讓訓練室的人都看了過來,梁塵臉頰一紅,有點慌。
可台步老師卻拿着教鞭打了她腿一下說道,“好好走,不要被幹擾,注意擡頭挺胸,對,眼神要冷,再冷一點,你要有一種一人一世界的認知,對,就是這樣,非常好,繼續……”
梁塵的完成度很高,台步老師其實是很滿意的。
一個上午的訓練下來,有的吃不得苦的人已經快哭了,揉着自己的腳說不想繼續了。
也有的人如梁塵一樣,繼續堅持着。
對現在的梁塵來說,她很需要這份工作,所以再苦再累,她都要堅持。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聽見一個同事在議論,“我聽說這次挑選後,會有一個小秀,如果在小秀上很出色的話,錦瑟會簽一個合同,聘請成爲錦瑟的正式模特,然後進行全方位的包裝,到時候參加琉璃杯模特大賽,拿到冠軍後還可以進軍國際,成名指日可待了。”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拿到琉璃杯冠軍後,會有一個天使之路的入選機會啊!那可是我們模特界的頂級盛宴!”
“哇,好羨慕,好想去!”
“誰不想去呢!不想去天使之路的模特都不是好模特!”
“大家一起努力吧!”
“嗯,努力!”
梁塵聽得有些恍惚。
天使之路……
曾經,她距離這個地方很近很近……
***
嚴以驚一上午就視察了三個地方,沒一個滿意的。
邵堯特别緊張的說道,“下午還有兩個地方,嚴少您是去呢還是會住所休息?”
“去看看吧。”嚴以驚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
邵堯有點意外,按理說,嚴少這性子,肯定沒耐心繼續看的。
結果嚴以驚說道,“現在會住所,肯定又要被那小子煩了。”
邵堯一陣汗顔,原來是這樣。
下午去的兩家中其中一家就是梁家的度假酒店,一度以溫泉酒店聞名的,再加上得天獨厚的地理資源,讓梁家前幾年賺了不少的錢。
隻不過近兩年各種旅遊産業鏈的發展,溫泉酒店開始飽和,梁家的酒店又面臨着淘汰,所以業績不算很好。
入選的之所以有這家,完全是因爲這家溫泉酒店靠近冰海碼頭,而冰海碼頭旁邊變是冰海瀑布,一個美到極緻的瀑布,如果開發出來,效果肯定很好。
邵堯都已經了解過了,也給嚴以驚詳細的解說過了。
嚴以驚的抵達,讓遠梁酒店非常重視,特别是遠梁的負責人梁文海,都等了一上午了。
嚴以驚一到,就立馬熱情的迎了上去,想和嚴以驚握手。
結果被邵堯接住了,并且說道,“梁總,抱歉,我們嚴少不喜與人接觸。”
“沒事沒事,是我冒犯了,那個……嚴少,您是先到公司走走……”
“先去碼頭看看。”嚴以驚打斷了梁文海的話。
梁文海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好,好,我這就帶嚴少過去。”
梁韻在後面,這麽近距離的打量着嚴以驚,她更是驚豔了。
世界上怎麽有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呢!
她都已經看得迷了眼,差點忘記跟着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小心的打量着嚴以驚,隻可惜嚴以驚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她一眼。
這讓梁韻挺失落的。
碼頭看完之後,嚴以驚又提出去冰海瀑布看一看。
說起這瀑布,梁文海就特别自豪,“這瀑布,當初可是我最先開發的,我特别喜歡這個地方,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曾在這裏邂逅了一位漂亮的女士,和她有過一段纏綿的額愛情,所以這冰海瀑布啊,也有叫長情瀑布之稱。”
梁文海說得繪聲繪色的,邵堯淡淡的問了一句,“梁總所說的漂亮女士,是你的太太?”
“這……不是。”梁文海尴尬的笑了笑,被人當衆打臉還是挺尴尬的,“我與她,可能是有緣無分吧,最終是錯過了。”
這讓邵堯稍稍嫌棄,沒在詢問。
嚴以驚走上前去看着瀑布,這瀑布,當真是美輪美奂,與海天一色,與風景一體。
站在瀑布口,仿佛還能感受那來自蔚藍大海的神秘吸引力一樣,從上方到下方,顔色逐漸加深,瀑布逐漸加速,漸漸消失在底部的深淵裏。
梁文海見嚴以驚看得認真,便馬上過來拍馬屁說道,“這瀑布,可是我們酒店的一大兩點,我們酒店百分之六十的酒店都能看到這瀑布,很得天獨厚了。”
嚴以驚退了回來,打算到另外一邊看看,梁韻看準機會,嬌嗔一聲,便往嚴以驚倒去。
她以爲嚴以驚會接住她的,畢竟這是很順手的事情,哪怕是其他男人也會很精準的接住。
可這個人是嚴以驚的,多年來的生活習慣讓他對旁人敬而遠之,更何況還是個女人呢!
他眼疾手快的……避開了梁韻。
梁韻這一摔,可尴尬了。
摔得很狼狽,還很結實,那價值不菲的紗裙,在這個時候也不堪一擊,直接碎開了,碎到了大腿的根部,隐隐約約都能看見底·褲的顔色了。
如果隻是嚴以驚看見,大概沒什麽,可關鍵是這次一同前來的,有不少遠梁酒店的人……
梁韻嬌呼一聲,臉頰頓時紅得不行。
梁文海那個着急啊,恨不得否認這是自己的女兒。
關鍵是梁韻想的是假摔,可這會兒是真摔着了,還起不來,她眼巴巴的看着嚴以驚,結果人家給了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梁文海臉色不佳的過去扶起梁韻,冷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我也是不小心嘛……”梁韻尴尬的說道。
梁文海把自己的外套給了梁韻,讓她遮遮羞,并說道,“你趕緊回去,别添亂了。”
“爸……“
“聽話!”梁文海再次叮囑她,然後轉身去追嚴以驚了。
梁韻即使在有所不甘,也不能現在追上去,因爲她真的丢臉丢到姥姥家了,隻有不甘心的離開了。
邵堯看得出來,嚴以驚挺滿意這個瀑布的,所以多看了幾眼,他心裏也有了數,告别了遠梁的人,他們便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梁文海還來跟邵堯拉關系套近乎,意思是希望嚴少能看重他們遠梁的發展,如果遠梁能拿到嚴家的投資,一定會有豐厚回報等等。
邵堯沒給他任何可能性的答複,這讓梁文海很沒底。
回去的路上,邵堯問嚴以驚,“嚴少,你似乎很喜歡冰海瀑布。”
“比起冰海瀑布,我更喜歡長情這兩個字。”
“嚴少打算投資遠梁嗎?”邵堯有點訝異。
“遠梁沒什麽價值,到是這長情瀑布,有價值。”
邵堯很佩服嚴以驚的商業頭腦,所以他的判斷他也很支持。
“現在這社會,夠冷漠,夠無情。”
邵堯看了嚴以驚一眼。
嚴以驚淡然的補充了一句,“比如我。”
邵堯,“……”
嚴以驚不疾不徐的說道,“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邵堯趕緊解釋,“沒有。”
嚴以驚白了他一眼後繼續說道,“長情二字,就足夠頂得起這條大梁了,隻要稍加包裝,以後的發展肯定無限量。”
“那遠梁……”
“但是我不喜歡遠梁。”嚴以驚一口否定了,“還有那個假裝摔倒的女人。”
“嗯?”邵堯有點意外,嚴少居然注意到了那女人?隻是個尋常女職員而已啊。
“她身上穿戴的都是名牌,一看就不是正經職員,摔倒後其他人都不敢去扶,隻有梁文海去了,這女人,應該是和梁文海有關系。”
邵堯不得不佩服嚴少的觀察力,“所以是梁文海的小三?情婦?”
“你覺得他的小三和情婦敢當着他面勾引我?”
“……”邵堯再次汗顔,嚴少,你要不要這麽一針見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