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依依不舍的松開了楊起,有一個還不甘心的摸了一把。
氣得楊起一腳踹過去,發洩着自己心裏的怒意。
嚴以驚讓他們退下後,這才看向狼狽不堪的楊起,“說,她在哪裏?”
楊起罵罵咧咧的穿着衣服,還惡心的擦拭着被人碰過的地方,“嚴以驚,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彼此彼此。”
楊起恨得牙癢癢,可也拿着人沒任何辦法,最後隻能說道,“我一直沒說她在哪裏,是因爲……她已經死了。”
“……”嚴以驚蹙起眉,冷聲否認道,“不可能!”
楊起的臉色也變得沉冷起來,冷冷的說道,“我不說你逼我,我說了你又不相信,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當初我趕她走的時候,她都還好好的,怎麽會死了?”嚴以驚質疑着。
“趕她走?”楊起嘲諷的看着嚴以驚,“她當時什麽情況你不清楚?她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你不出手幫她,她就得死?”
“……”嚴以驚沉默下來。
“她死了,你不用找了。”楊起再一次重複道。
“我不相信。”
“死了就是死了,不管你相不相信,她就是死了!”楊起的脾氣也上來了,直接沖過去抓住嚴以驚的領口說道。
嚴以驚很抵觸有人靠近自己,楊起也不例外,他推開他,可楊起奮起逼迫着他。
嚴以驚的保镖立馬過來,一邊一個将楊起直接擰了起來丢到了一邊。
嚴以驚這才整理着衣服,冷冽的看着楊起,“就算是死,我也要見到屍體才作數!”
“你還真是變态!”楊起痛罵着,“好啊,你不相信,那我帶你去看她好了,我帶你到她墳前,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楊起直接站起身來,憤慨的拿起外套對嚴以驚說道,“走啊,我現在就帶你去!”
嚴以驚看了看他,最終才轉身離開。
半小時後,他們乘坐直升飛機離開會所,直接前往楊起所說的地方。
這一路上,楊起的臉色很不好,沒說過一句話。
而嚴以驚的臉色更加陰沉,全程冷眸看着車窗外的暮色。
也不知飛行了多久,才到了楊起所說的地方,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裏正在下着雨,且有些冷。
楊起不得不先開口說道,“天色已晚,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明天再去。”
嚴以驚似乎很固執的要他帶路,所以他的建議他并沒答複。
“我現在又累又餓的,實在沒力氣了,你總得讓人休息的吧?”楊起不滿意的說道。
最終嚴以驚還是同意了楊起的條件,帶他到了酒店入住。
楊起要了最豪華的總統套房,還點了最貴的餐,甚至讓人去給自己買衣服,條件就是什麽最貴買什麽。
嚴以驚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刷了卡。
楊起嘲諷的說道,“嚴少依舊不改财大氣粗的氣質。”
嚴以驚理都沒理他,徑直去了自己的房間。
那房間裏已經有不少的人在忙活着了,楊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打掃衛生和消毒。
包括那門,都要用酒精擦拭幾遍,嚴以驚才會入住。
這人就是變态到了極緻!
楊起翻了個白眼後回到了房間,當他要關門時,兩個彪形大漢跟了進來。
楊起說,“我都到這裏了,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
對方不理,依舊跟了進來。
楊起也隻能無奈的接受,畢竟他們也隻是聽命行事,重點在嚴以驚。
他想,自己回卧室總行了吧,結果到卧室了,那兩人也要跟進來。
楊起覺得他們過分了,可偏生看到他們淡然的臉,他什麽都罵不出來。
他又往洗手間走去,心想去洗手間你們總不能跟着吧!
事實證明……他們也要跟着!
楊起這下真是吐血了。
這段時間,他試過各種方法,都沒能逃脫嚴以驚的魔網。
還有上次他謊稱自己有救命的藥放在了醫院,如果不吃就會死……
嚴以驚帶他去了,可他也沒能逃掉,還是被嚴以驚帶回來,甚至被他看穿了自己的騙局。
這男人是越來越不好騙了,好的壞的他都知道。
楊起歎了口氣,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等餐。
這酒店的頂級套餐就是好,龍蝦鮑魚海參的,可他吃起來還是食不知味。
比起這裏的海鮮,他還是更想AT島的海鮮。
他也想傑西卡了,自己這麽久沒回去,她肯定會哭鼻子的,說不定還在抱怨自己說話不算話,認爲他抛棄她了……
想到這個,楊起就更加食不知味了。
這一晚楊起也就睡了三個多小時,早上天剛有一點光線,就被嚴以驚給叫起來了。
楊起起床氣挺重的,不滿的說道,“嚴以驚你是瘋了?這才多早?”
“速度,他不動你們幫他整理好,五分後我要見到人。”嚴以驚理都沒理他的抗議,丢下一句話就到外面去了。
楊起也就愣了那麽兩秒,下一秒就被彪形大漢拖着起床了。
五分鍾後,他被帶到了嚴以驚面前,準确的說是他的車上。
待楊起剛入座,嚴以驚就吩咐道,“開車。”
楊起眼神左看又看,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嚴以驚冷不丁的開口,“如果你敢跳車,我讓你馬上變成馬蜂窩。”
楊起,“……”
他馬上打消了念頭,老老實實的給司機指路。
車子彎彎繞繞的開了許久,下車後還走了一段時間,才到了楊起所說的那個地方。
在嚴以驚打算走近的時候,楊起叫住了他,“我們過去看看她就好,其他人……别過去了吧,她怕生,你是知道的。”
如果是其他事情,嚴以驚絕不可能同意楊起的說法,可這一次,他頓了頓後,吩咐保镖,“你們在這裏等着。”
“是。”
嚴以驚這才看向楊起,讓他帶路。
楊起帶他往前面走去,穿過一大片的野山菊地之後,到了目的地。
野山菊蔓延至此,稀稀落落的點綴着眼前的小土堆。
楊起指着小土堆說道,“這就是她的墳墓,當年是我親手把她安葬在此的。”
嚴以驚像是聽到了一句很可笑的話一樣,“楊起,你如果再跟我繼續耍花招,晚上就不止是九個男人那麽簡單了。”
“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楊起憤慨的吼道,一雙眼睛都已變紅。
“不可能。”嚴以驚直接否認,“這不可能是她的墳墓。”
“嚴以驚你能不能接受事實?她死了,已經死了!”楊起氣得吼了起來,“就在這裏,我親手埋葬了她。”
“不可能。”嚴以驚面無表情的繼續否認,“她不可能死。”
“愛信不信!”楊起氣得踹了一腳一旁的樹幹,掉落一片片樹葉。
嚴以驚靜默了一會,突然走過去,直接彎腰去抓那些雜草。
楊起愣了一下問道,“你做什麽?”
“你不是說她死了嗎?我到是要看看,裏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嚴以驚即使在說話,也沒停止自己手上的動作。
刨開野花雜草後,他開始去刨泥巴。
白色的手套已經變得髒污起來,他那麽有潔癖的一個人,這會兒好似已經忘記潔癖這回事了,正奮力的挖着泥巴。
楊起過去把他拖住,并往後扯,“嚴以驚,你停下!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放開我!”嚴以驚甩開了他,繼續撲過去挖了起來。
楊起勸不了,隻能用别的辦法了,他揮拳狠狠的打在了嚴以驚那張精緻的臉上。
嚴以驚被他重重的打倒在了一旁,歪歪的靠在地上。
天空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滴滴掉落在他的臉上。
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再次起身,繼續去挖。
小土丘已經被他挖出一個小坑來,手套也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顔色。
楊起氣得再次撲了過去,又一拳頭打了過去,并怒吼道,“她死了,她真的死了,你就别再打擾她了!”
“我不相信!”最終嚴以驚也回以楊起拳頭。
兩個男人就這麽在雨中打了起來,你一拳我一拳的,誰也不讓着誰。
一個說死了,一個打死也不相信。
嚴以驚的保镖過來,見狀就要幫嚴以驚,卻被嚴以驚阻止了。
他說道,“你們先退下,這筆賬,我親自算。”
楊起抹着嘴角的血,嘲諷的說道,“嚴以驚,你真是個瘋子,當初是你不要她的,現在又來找她,你真是可笑!”
“我和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嚴以驚又是一拳頭打了過去。
楊起被打了個正中,疼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可他顧不上疼痛又一次撲過來回擊了嚴以驚,“可當初不是因爲我,你們不會相識!”
“你錯了,她原本就是要接近我的,隻不過巧合的是你認識我,她便利用了你和我而已。”
“就算是這樣又怎樣?她死了,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我懷裏!”
“你不是醫生嗎?你不會救人嗎?”
“醫生就是萬能的嗎?!我這一生救過很多人,可也有很多人從我手中死去!我是人,我不是神!我不是人人都能救活的!”
嚴以驚無力的躺在了地上,此時他的身上已經泥濘不堪了,完全看不出平日裏整潔的模樣。
楊起也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跟着躺在了一旁。
他也和嚴以驚一樣,渾身是泥,臉上也鼻青臉腫的,氣喘籲籲的躺在那兒喘氣。
雨漸漸大了起來,啪啪哒哒的拍在兩人的身上和臉上。
嚴以驚閉上眼睛,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隻有那喉結正微微滾動着。
楊起淋了一會後翻身坐了起來說道,“行了,你看也看了,結果也知道了,是不是也該松手了?”
緊閉雙眸的嚴以驚沒有動,但拿手卻慢慢的摸上了小土丘。
楊起看在眼裏,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