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舒錦傾提醒貝飛反而話,當第一次會診結束後,專家們開了個小組會議,針對莫離現在的情況進行了分析。
這期間夜西戎有很重要的公事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還沒結果。
貝飛一見到他,心裏才算踏實了一些,吃着他帶來的飯菜,可心思依舊牽挂着莫離。
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舒錦傾和主治醫生過來說明情況。
因爲有夜西戎在,他們都格外的慎重,把莫離現在的所有情況都跟貝飛說了。
大緻意思是莫離的腦子裏,有一大塊的淤血,壓迫了她的神經,導緻她這些年來的行屍走肉。
之前舒錦傾定期檢查的時候,也一直在留意這塊淤血的大小。
可惜的是,都沒發現變小。
可這一次的檢查結果喜人,淤血比從前小了不少。
這可能就是莫離有了反應的原因,但也有壞消息,淤血不隻是淤血,還有部分脫離的細胞将淤血漸漸包裹,想要取出來不是已經容易的事情。
哪怕這次請來了國内大部分的腦科權威,但都沒敢百分之百的保證這場手術就能成功。
再加上莫離本身的身體就很差,去年好幾次都差點沒能搶救過來,所以這個手術……其實動不了,除非有醫術精湛并且精通腦科的人,才有這個可能。
聽到這結果,貝飛整個人如遭雷擊,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夜西戎沉眸問道,“那你們可知道在這方面有誰比較出色,能勝任這個手術的人選麽?”
舒錦傾和主治醫生都是搖頭。
貝飛的心再一次沉到谷底。
舒錦傾看她難過,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之前聽教授說起過兩個人,他可能有這個能力,但……他好像已經消失很久了。”
“試一下吧,找一下。”夜西戎并沒放棄。
舒錦傾也是覺得夜西戎的能力要大一點,說不定能找到,才提及的,“我教授說,以前他知道兩個醫學界的天才,一個叫沈少恭,目前也還是醫生,但已經許久不做腦科類的手術了,而另一個叫什麽起,具體名字我不太清楚,但他與沈少恭是朋友。”
夜西戎隻覺得沈少恭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舒錦傾急忙提醒他,“對了,沈少恭是你姐夫龍夜爵的好友,你可以問問你姐夫。”
“我這就去問。”
事不遲疑,夜西戎當即就給龍夜爵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會兒的江城已經是深夜了,因爲事情比較緊急,夜西戎也沒顧上那麽多,便直接答了過去。
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了起來,伴随着龍夜爵壓抑的聲音問道,“怎麽了?小舅子?”
“姐夫,我想認識一下沈少恭,你幫我牽頭一下吧,我這邊出了點事情,可能需要他的幫助。”
一般能找到沈少恭,都不是什麽好事,龍夜爵重視起來,“怎麽了?少恭現在估計也在休息,你和我說說情況,我讓你姐打電話說。”
“莫笙的媽媽病重,需要沈醫生的幫忙,情況遠比想象的要嚴重,可能隻是沈醫生也未必能解決,還得找他的一個朋友,聽說是一個醫術非常了得的朋友,但我不知道具體是誰,所以想和沈醫生溝通一下,看他是否知道。”夜西戎簡短的說明了自己的需求。
龍夜爵心裏一動,馬上問道,“楊起?”
“嗯?楊起?”夜西戎想到了AT島上的那個村醫楊起,好像有些聯系不上。
“你還記得君徹的事情吧,他的病就是楊起治好的,他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夜西戎急忙回頭問舒錦傾,“你說另一個醫生的名字叫什麽來着?”
“叫什麽起。”舒錦傾重複了一遍。
“那就肯定了,就是楊起了。”龍夜爵在電話那頭說道。
夜西戎從沒想這世上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急忙說道,“那你能麻煩楊醫生來一趟麽?我安排飛機去接他。”
“這個……我得和楊起溝通一下,因爲他當初上立下過誓言,不再離開海島半步的。”龍夜爵有些爲難。
“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和他溝通溝通吧,莫阿姨的情況比較特殊,現在不能随意離開醫院的。”
“行,你等一下,我連接一下衛星電話。”
龍夜爵忙活了一下後,接通了楊起的電話。
楊起說話的聲音很小,還伴随着傑西卡的幾聲哼哼,大概是被電話吵到了。
“爵少,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楊醫生,我是夜西戎,我想請你出島。”
“這個……恐怕抱歉,我不能出島的。”
“事情緊急,請楊醫生幫個忙,因爲是莫笙的母親,她現在很需要楊醫生的救助。”夜西戎放低身段和楊起談着。
楊起的态度還是那麽肯定,“這個真不行,不是我不講情面,而是我當初上島的時候就立下的誓言,不管是誰,我都不可能同意的,就算是爵少,我也是這個答案。”
夜西戎的面容沉了下來,“楊醫生就再考慮考慮吧。”
“抱歉了。”
貝飛在一旁見他表情失望,估摸着楊起沒答應,急忙拿過手機說道,“楊醫生,我是莫笙,你就幫我一下好不好?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爲難,但我也是沒辦法,因爲我隻有她這個親人了,失去了,就真的是孤苦無依了……”
貝飛已經泣不成聲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來龍夜爵才勸了一句,“楊起,其實你這樣膽戰心驚的躲着并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傑西卡一天天在長大了,很多事情也會發生變數的。”
這句話,換來的是楊起的切斷通話。
貝飛整個人都絕望了。
龍夜爵聽着這哭聲,隻是蹙眉說了一句,“再等等吧,你們先别着急。”
雖然楊起拒絕了,但沈少恭那邊到是确定下來了,他明日就飛鳳鳴,來和其他專家會診。
一半好消息一半壞消息,而此時壓力最大的,便是貝飛了。
夜西戎安慰她說,“如果明天還得不到答複,我親自去請楊起。”
貝飛并沒說話,夜西戎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哪怕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他綁來的。”
莫離那邊的情況不是很樂觀,檢查後出來一直沒蘇醒過,一直都在重症監護室。
貝飛偶爾能進去看看,但大多時候都隻能在外面看着。
夜西戎已經着手安排着去AT島的事情了,可在臨出發前,接到了龍夜爵的電話。
一個很好的消息,知道這消息後,夜西戎急忙去找貝飛。
那會兒她正在休息室裏淺眠,這兩天她都沒怎麽睡過,夜西戎怕她累着,就想辦法找了個休息室讓她能在極度疲憊的時候休息休息。
貝飛剛睡着呢,他進去她也沒聽見。
可即使是睡着了,她也是眉頭緊蹙,這兩天他雖然在幫着忙這件事情,但心理壓力最大的人還是貝飛,所以她才會累成這個樣子。
夜西戎不忍心叫醒她,就給她披上外套後,輕輕的退了出去。
他奔向舒錦傾他們的小組會議室,說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沈少恭也在這個時候到了,他來都沒顧上休息,第一時間就去看莫離的情況了。
回來的時候得知楊起要來了,他才松了口氣,“情況的确不是很樂觀,手術過程大概會在十二個小時以上,再加上病人的其他器官都有衰竭的氣象,所以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你們幫我安排兩個最好的麻醉師,過程中必須要非常的精準用藥,所以要找那種有二十年臨床經驗的人才行,還有助理醫師,我這邊安排兩個,但我不知道楊醫生那邊的習慣和需求,等他到之後,我們再做詳細的讨論,還有,手術前我們得做大概三次以上的模拟手術,模型那邊也盡快做出來,要精準到0.1毫米以上……”
沈少恭很專業的吩咐着,貝飛也在這個時候來了,見大家在讨論,便詢問情況。
夜西戎說,“楊起答應來了。”
“真的嗎?”
這應該是三天來唯一的好消息了,貝飛那口懸着的氣,松了一半。
雖然她知道接下來的時間還有更煎熬的時候,但總比之前要好。
她要去感謝沈少恭,沈少恭還寬慰她,“我和爵是朋友,你們是他的親人,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那麽客氣,我會盡全力的。”
有了沈少恭這句話,貝飛心裏的壓力才少了不少,再一次謝過後,才被夜西戎勸着回家休息了。
貝飛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得盡可能的減少麻煩,好讓夜西戎能省點心,所以他安排什麽她都是照做。
回家休息了,第二天精神比較好的回到了醫院。
楊起也在這個時候到了。
與沈少恭不同的是,楊起要求不穿白大褂。
雖然這個要求讓其他人無法理解,但都依了他。
當然楊起的怪癖不隻是這些,他還有很多的要求,夜西戎這邊都是盡可能的去滿足。
好在楊起雖然要求多,但專業水準沒話說。
在三次的模拟手術裏,完成度非常高,而且也讓其他人見識到了他的精湛醫術。
特别是在傷口處理上,簡直堪稱完美。
莫離手術這天,正好遇上強降雨,整個天都是陰沉沉的,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貝飛一大早就到了醫院,簽了很多的同意書,自然也了解到手術的一切可能性。
醫院不會百分之百保證能手術成功,這些貝飛都是懂的,可她發現自己完全承受不了手術失敗的可能,所以壓力成倍的增長着。
沈少恭和楊起來了,楊起還是沒穿手術服,穿的是夜西戎準備的無菌服,與其他人顔色是不太相同的。
他帶着手術專用的眼睛,跟貝飛點了點頭後,才和沈少恭一行人進入了手術室。
之前沈少恭就說過,這場手術,最快也要十二小時以上。
所以貝飛要做的,就是漫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