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了。
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必然是要快很準的斷掉這種不應該存在的聯系才行。
但對她來說很容易的拒絕,在面對夜西戎的時候,卻變得那麽的難。
貝飛想着這些複雜的東西,卻依舊是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夜西戎已經不在病房了。
貝飛有點茫然,心裏也有點空落落的,當護士進來給她日常檢查的時候,她還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有看到夜西戎嗎?”
“西總啊?剛剛好像出去了。”護士随口說了一句。
“哦。”
“莫小姐有什麽事嗎?”護士關切的問道。
貝飛馬上搖頭否認,“沒有,還有,我不是什麽莫小姐,我是貝飛,你可以叫我貝小姐。”
“這個……”護士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好在這時夜西戎回來了,讓護士松了口氣。
貝飛看到夜西戎手上擰着的餐盒,才知道他剛才出去買早餐了。
她很淡定的謝過了他,洗漱後就坐下吃了起來。
動作和表情什麽的,都很優雅,仿佛他們不是在病房裏吃飯,而是在高檔餐廳一樣。
這樣的她,夜西戎以前見過,但那時她還是貝飛。
後來的莫笙,吃飯盡管也優雅,但比貝飛要更随和一點。
而且莫笙吃東西的時候,眼睛會微微變成鬥雞眼的樣子,吃得很專注的樣子。
但貝飛不是,貝飛永遠都微微揚着頭,有一種與身俱來的氣場。
夜西戎等她吃完後才說道,“剛剛我跟你的醫生聊過了,他說你現在的情況沒什麽問題。”
“那我什麽時候能出院?”貝飛比較想知道這個問題
“現在就可以。”夜西戎回答了她。
貝飛正欲高興,夜西戎一句話又把她打回了原形,“但是你出院後有沒有想過住在哪裏?”
“貝家呢?”
“封了。”
“……”貝飛陷入了沉默,連早餐都失去了味道,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那我暫時住酒店吧。”
“不行。”夜西戎直接否定了她、
貝飛不能接受的問道,“爲什麽?住酒店都不行?”
“你的身份已經被注銷了,因爲貝家當年把你當死亡人口報備了,所以貝飛這個人是不存在的。”夜西戎不疾不徐的提醒她,“當然,你現在可以用莫笙的身份去住酒店,不過在金錢上面,恐怕就有些不方便了,因爲我也不知道她的密碼。”
貝飛當真生生的被這些瑣碎的問題給難住了。
貝飛這個人不存在,也就意味着她的那些銀行卡什麽的,也一并被注銷了,自己自然就沒有錢了。
而且出去住酒店什麽的,也的确需要身份證明,就算是租房住也得簽合同什麽的……
在她爲難的時候,夜西戎才緩緩的提起,“不過你可以住在莫笙現在住的地方。”
貝飛當時是拒絕的,連表情都是拒絕。
可夜西戎很現實的提醒她,“你現在别無選擇。”
一句話,就将貝飛打回原形,她不得不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一個小時後,在夜西戎的陪同下,貝飛出院了。
根據她的要求,夜西戎先送她去了父親之前告知自己的地方。
那是一個私人銀行,貝飛報上了一個保險櫃的号碼,銀行的人帶她去後,她輸入一組密碼打開了保險櫃。
裏面放着一個盒子,貝飛取了出來,她沒有當場打開,而是和夜西戎一起離開了銀行,前往她現在的住所,也就是莫笙的住所。
這是一處小洋樓格局的小區,但看上去環境還不錯,而且周邊也挺安全的樣子。
送她進屋後,夜西戎沒有跟進去,隻是站在門口說道,“我還有工作,你暫時住在這裏,不要随便亂跑,有什麽需要随時跟我打電話,我會叫人送來的。要去哪裏也跟我說一聲,我安排車子接送你。”
“知道了。”貝飛點點頭,“你去忙吧。”
貝飛目送夜西戎離開後,才關上了門,抱着手裏的盒子打量着這裏。
這裏的格局比較小,自然是比不了貝家莊園,可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
根據裏面整齊的程度,可以看得出來那個莫笙是有強迫症的,什麽都擺放得很整齊。
房間裏的色調也很簡單,就是黑白灰三種顔色。
這到是挺符合貝飛的審美,可這裏房間比較暗,窗簾比較厚重。
貝飛不太喜歡這種壓抑的光線,便走到窗戶邊,一把掀開了窗簾。
窗簾後的一抹亮色,卻讓她愣住了。
那是與這個房間完全不搭的一抹亮色,一盆多肉盆栽。
貝飛對多肉的認知,其實是從夜西戎那裏了解到的,那時候她去南家,在南家的花園裏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多肉。
夜西戎說,那是他父親給她母親年應芮種植的花園。
她很欣賞這種感情,而且那些多肉很萌,有一種莫名的治愈感。
隻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也看見這種多肉。
這盆多肉的顔色極其漂亮,有一種夢幻的感覺,大概是這多肉最極緻的時候了。
原來莫笙也喜歡這種小萌物啊。
她又看了一會,才收回視線,到沙發上坐下後,盯着手裏的盒子看。
這盒子看上去也就一本書那麽大小,貝飛完全不知道裏面裝着什麽。
當時在電話裏,父親隻是說着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她見不到他,再去取這個盒子。
她沒想到這一隔,就是四年多。
盒子裏面的東西還重不重要,她已經不得而知了。
貝飛深吸一口氣後,才打開了那盒子,裏面放着一支錄音筆,和一份文件袋。
莫笙拿出錄音筆後,也将那份文件取了出來。
拆開文件袋的密封後,莫笙看到了裏面的東西。
那是一份基金合同,裏面有很大一筆錢,并且是以一個貝飛見都沒見過的名字購入的。
莫離。
貝飛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
這筆錢對曾經的貝家來說,并不算多,隻有五千萬。
貝飛将合同裝回袋子裏後,看着那支錄音筆,估摸着這裏面才是父親要交代的重要東西。
可錄音筆沒有電了,她隻能試着在房間裏找尋電源。
她對這個房子畢竟是陌生的,轉了兩圈後都沒發現,她隻能往卧室走去。
從進來到現在,她都沒有進過卧室,原本是本着對别人的尊重。
可打開的時候才想起,這是莫笙的卧室,而莫笙……也是自己,所以她開的,原則上來說也是自己的房間。
裏面和外面也差不多,格局相當簡單,依舊黑白灰三種顔色。
靠窗戶旁邊放着書桌,上面有電腦和筆什麽的,依舊擺放得整整齊齊。
她在床頭找了一下,沒找到合适的,轉了一圈後,又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洗手間很幹淨,裏面的擺放還是如外面一樣整整齊齊的,可她卻在那裏看到了男人的洗漱用品和兩套牙刷和杯子。
還有毛巾,也是兩張。
貝飛的心裏一動,出來後看到櫃子裏有男士拖鞋,再打開衣櫃,裏面果真有男人的衣服。
看尺寸,就是夜西戎穿的那種。
作爲一個禮服設計師,她對人的身材比例自然比一般人要強很多,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那些衣服的風格,完全符合夜西戎,所以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衣服是誰的了。
也就是說,夜西戎和莫笙,已經同居了!!!
一想到這個,貝飛整個人都不好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
好像有什麽不對!
莫笙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莫笙!
所以……和夜西戎同居的她,也是自己啊!
啊……
貝飛有些淩亂了,她一下子腦子就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了。
甚至在那裏懊惱着,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去面對夜西戎啊!
更讓她生氣的是,爲什麽夜西戎帶她來這裏的時候,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情!
她又氣又急,憤慨的到客廳拿起座機給夜西戎打電話。
他的号碼,還是剛才他強制性告訴她的,讓她一定要記得,好在她又需要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沒想到馬上就用上了!
打通後她腦子裏又有新的想法,以夜西戎現在的身份,肯定很忙吧,可能需要很久才接這個電話……
“怎麽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夜西戎的聲音。
貝飛,“……”
這簡直是秒接啊……
貝飛愣了一下後,突然忘記自己要說啥了。
“是有什麽需要嗎?還是不習慣?”夜西戎繼續耐心的問道。
哦,對,她是要質問他的!
質問他爲什麽和自己同居這件事情沒跟她說!
貝飛深呼吸了一口後,才說道,“夜西戎,你……知道……哪裏有錄音筆的充電線嗎?”
“在書桌下面的第三個抽屜裏有那種口的充電線,你去看看。”夜西戎說了精确的位置。
貝飛,“……謝謝,那你忙,我先挂了。”
“嗯,一會手機應該就送到了,你裝上卡後,不要随意接電話。”夜西戎交代她。
“……好。”貝飛應了。
夜西戎這才挂了電話,貝飛也迅速挂了電話,捂着胸口松了口氣。
她承認,她剛剛……慫了!
哪怕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可剛剛就真的……慫啊。
算了算了,這事兒以後再問好了,她先去找充電線好了。
反正她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是不好意思問……
貝飛在夜西戎的提示下,在抽屜裏找到了充電線和充電頭,又返回客廳,找到電源連接上錄音筆後,再等待它開機。
這個過程,她有些口渴,便去找水喝。
打開冰箱後她愣住了,這個冰箱裏整整齊齊的放着一瓶瓶純淨水。
這到底是莫笙的喜好,還是夜西戎的喜好?
喝這麽多水?
貝飛猶豫了一下,取了一瓶出來打開一邊喝一邊到了客廳。
錄音筆已經開機了,貝飛摸索了一下後,在裏面找到了一個文件。
她将音量開到最大後,打開了那個文件,裏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