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年應芮,她得知莫笙要來,特别高興,說讓廚房加兩個莫笙喜歡吃的菜。
莫笙估摸着年應芮多少應該知道了一些她和夜西戎之間的關系,隻是她還從未正式和夜西戎一起去拜訪,那層關系也就沒挑明,但年應芮對她是真的好。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關系,才讓莫笙有諸多爲難。
總要去面對的,她也沒辦法。
去之前她将格羅夫給她的幹蘑菇帶着去了鳳羽行宮,這禮物可能不值錢,但更有心意。
到鳳羽行宮後,她在車子裏深吸了一口氣,才打開車門下去,到後備箱取了帶來的禮物去按門鈴。
等到裏面回應後,她便安靜的等着人來開門。
可門還沒打開,有人來了。
還是一個出乎莫笙意料的人,夜西戎。
前一天兩人通電話的時候,她才問過他大概什麽時候回來的,夜西戎說暫時還沒定,因爲那邊的工作還沒做完。
結果今天一早,他就出現在了這裏。
要不是他過來攬着她肩膀的手還帶着熱度,莫笙都要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
“你……”莫笙的問題還沒問出來呢,大門就打開了。
開門的人不是以往的傭人,而是年應芮,正笑眯眯的打算叫莫笙呢,結果看到兩個攬在一起的人,愣了一下後,便眉開眼笑起來。
莫笙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誤會自己了,可這會兒她還真不好開口解釋,隻能看了看夜西戎,以爲他會說什麽。
結果夜西戎順水推舟的說道,“媽,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意外,你這臭小子,還興玩這一套了,我都被你騙到了。”說完又熱情的拉着莫笙說話,“莫笙啊,你在電話裏什麽都沒說,我還以爲是你一個人來呢,沒想到是兩個人一起過來的。”
“我……”莫笙剛要解釋。
夜西戎便拉着莫笙往裏面走,“媽,你把我們堵在門口做什麽?還不讓我們進去,我猜你今天肯定做了好吃的,我可餓壞了。”
“是是是,趕緊進去。”然後很滿意的看着兩人笑,又張羅着兩人進去。
莫笙這會兒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況且夜西戎在和稀泥,她也沒辦法解釋,隻能暫時任由年應芮去誤會好了。
年應芮帶着兩人進去,到了大廳就開始對樓上叫道,“阿南,阿南,你快下來,你看誰來了。”
那興奮的語氣,很顯然已經打算跟南澗好好顯擺一番了。
莫笙有些無辜的看了看夜西戎,他卻特别悠閑自在的拉着她做到沙發上,拿了一個橘子剝起皮來。
南澗還沒下來,年應芮又過來張羅着給莫笙倒水。
莫笙急忙将自己帶來的禮物送給她,“唯姨,這是我之前去朋友那兒得到的野生蘑菇,都曬幹了方便儲存的,營養價值比較高,市面上也不好買的,你嘗嘗鮮。”
“哇,野生蘑菇什麽的最難得了,還是莫笙有心啊,每次送來的禮物都很别出心裁,我特别喜歡,不過啊,下次就别總帶禮物來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這麽客氣的。”年應芮對莫笙熱情得不得了。
而且看她的眼神,比以前不同了,就像是婆婆在見準媳婦兒一樣。
莫笙實在撐不住,剛要開口,嘴裏就被夜西戎塞了一口的橘子。
她,“……”
年應芮挑挑眉,“你這孩子,那麽粗魯做什麽?對女孩子要溫柔不懂麽?多跟你爸爸學着點。”
夜西戎不置可否,“誰要跟他學啊。”
“還跟你爸生氣呢?他可是爲你好,你别總跟他生氣。”年應芮教訓完,南澗也下樓來了。
見夜西戎也在,稍微意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了,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一樣。
莫笙客客氣氣的叫道,“董事長。”
“嗯莫笙來啦,坐,别客氣,你唯姨就總說我太嚴厲了,讓你們這些晚輩很拘謹,所以你們别跟我客氣了,省得我又被念叨。”南澗擡擡手讓莫笙坐下,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幹部作風。
年應芮聽到他吐槽自己,急忙否認,“你本來就很嚴厲,什麽叫我念叨啊,你要是不喜歡我念叨,我便不念好了。”
“不是,我怎麽會不喜歡你的念叨,我還要再聽幾十年呢,一個字都不要少。”南澗急忙哄自己老婆。
年應芮馬上就喜笑顔開了,“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南澗跟她保證。
年應芮這會兒放下心了,還跟南澗介紹莫笙帶來的禮物,說自己特别喜歡。
總之就是對莫笙很滿意的意思,所以不管她帶的是什麽,她都喜歡就對了。
所謂愛屋及烏,便是如此吧。
南澗的視線掃了掃夜西戎,等他開口。
可夜西戎卻自顧自的吃着橘子,還很大方的拿橘子去喂莫笙。
莫笙哪好意思啊,扭開了頭,還悄悄掐了一把夜西戎,示意他開口。
夜西戎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叫了一聲,“爸。”
聽到這稱呼後,南澗才點了點頭,然後問年應芮,“不是說做好飯了嗎?這會兒也到飯點了,開飯吧。”
飯菜都是年應芮特别吩咐過的,很豐盛,雖不知夜西戎要來,但也足夠幾人吃的了。
莫笙估計自己是沒開口的機會了,便安安分分的吃着飯,該說什麽感謝的話就說,該沉默的時候就沉默。
到是年應芮總問一些擦邊的問題,比如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的這種。
每次聽到這種擦邊問題,莫笙就恨不得将臉埋到飯碗裏。
兩人吃了頓飯後便離開了,先提出要走的人還是夜西戎,說自己還有點事情要回總統府,問莫笙要不要和自己走。
她當然隻能選擇走,然後就跟這夜西戎一起離開了。
年應芮很不舍,還交代莫笙沒事就多回來走動走動,周末也可以到這裏來,直接住這裏什麽的,那樣子,恨不得拿跟繩子把莫笙拴住一樣,怕她飛了。
離開了兩人的視線,離開了鳳羽行宮,莫笙那可懸着的氣才舒了出來,然後問 夜西戎,“你怎麽知道我要來這裏?”
“猜的。”夜西戎随口一說,随後拉着她的手說道,“莫笙,能相信我一次嗎?”
他說得很認真,眼神也很真誠,莫笙愣愣的看着他。
“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嗎?莫笙?”他再次問道,比方才更爲誠懇了。
莫笙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她點了頭,才開口,“嗯,願意。”
夜西戎眉頭一松,眼神變得寵溺起來,“隻要你願意相信我就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的。”
莫笙柔和了眼眸,用另一隻手拉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對他微微一笑,“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呢?不過今天的事情,我還是要解釋一下,我怕你爲難,所以想自己過來了解的,沒想到你突然出現了,是不是你知道了什麽?”
“嗯,知道了一點。”夜西戎點頭,“從你和譚戰接觸開始,我就想到過。”
莫笙愣了一下,随後又覺得自己太單純了。
夜西戎是誰?
他是這場混亂的中心點,看過那麽多人,做過那麽多事,怎麽可能看不到這其中的貓膩呢?
沒揭穿她不過是因爲愛她,就像他私底下對自己的保護從未減少過一樣。
所以這樣的他,她爲什麽不信任呢?
就如她剛才所說的那樣,她不相信他,還能相信誰呢?
“夜西戎,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莫笙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問道。
夜西戎真有些醉倒在她這樣的眼眸中了,下意識的問道,“什麽事?”
莫笙踮起腳尖微微靠近,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三個字。
那三個字雖然很輕,可卻很重的敲擊在他的心弦上。
他聽到她說。
我愛你。
這就是她要告訴他的事。
夜西戎的回應是直接吻住了她,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表達他的感情。
***
楚願找到譚戰幫忙,他也幫了,楚願終于得到自由了。
可她完全開心不起來,可也明白自己沒有反抗的理由。
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傀儡,任由自己的父親捏圓捏扁。
楚良約了譚戰,她便陪同楚良一起過來,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以往靈氣的表情,隻有一臉的茫然,和空洞的眼神,整個人呆呆的木木的。
楚良盡管不悅,但也沒有過多要求,她能如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譚戰一來,楚良便讓楚願給譚戰泡茶,還不忘跟譚戰說,“小願的茶藝很好的,從小我就讓茶藝老師一對一的教她,現在也有模有樣了。”
譚戰半垂着眸子點頭,“小願的确很有才藝。”
聽着這樣的吹噓,楚願卻沒有一點愉悅的表情,反而麻木的泡着茶。
什麽茶藝,什麽誇獎,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她現在腦子裏想到的隻是以往給夜西戎泡茶的時光。
那時候父親也是這般跟夜西戎說的,那會兒她還特别羞澀的讓父親不要說這樣的話,多難爲情的。
可現如今,這樣的吹噓對她來說就像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一樣,原來她的一切,都隻是父親的安排。
就算對面坐着的是個年過六十的老頭,她也得笑臉相迎。
越是這麽想,楚願的心裏就越是悲哀。
譚戰接過茶,輕輕的品了一口,便滿意的點頭,“是很好。”
“小願是我最優秀的女兒,以後楚家是有很多東西都要交給她的,她呢也沒什麽太大的才能,但相夫教子還是很出色的。”楚良說這些話的時候,總打量着譚戰的表情,末了說道,“關于你之前說的,我考慮過了,覺得不錯,所以同意了。”
譚戰一挑眉,看了看楚良,又看來看楚願。
楚願還是垂着眼,沒有半分多餘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說道,“謝謝楚先生的賞識,不過看樣子,小願不怎麽情願。”
“怎麽會?”楚良急忙否認,然後叫了楚願,“小願,你不情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