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到沒解釋什麽,護士也在這個時候推着楚願出來了。
她已經醒了,可卻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闆,哪怕楚良叫她,她也沒什麽反應。
幾人一路跟到了病房,護士給楚願挂上了點滴,并交代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楚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楚願,臉色很不好,冷聲說道,“楚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還是不是我楚良的女兒了?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不知道是楚良的言辭太過冷厲,還是楚願自己悲從中來,她捂着臉哭了起來,哽咽的說道,“爸,你出去吧,我不想聽這些。”
楚良氣得罵了一句,“你……你真讓我失望。”
譚戰見狀,過來勸道,“楚先生,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指責,你先冷靜冷靜吧,要不,我來勸勸?”
楚良這會兒也沒辦法,隻能氣得出了病房。
譚戰看了看楚願,自然也看到了她滑落的眼淚。
到底是真傷心啊,不然也不會哭成這個樣子。
在譚戰的印象中,楚願是個挺樂觀的女孩子,而且也很聰明。
隻是這種聰明,在遇上莫笙這種強者之後,就顯得有些愚笨了而已。
譚戰将病房裏的窗簾打開,讓陽光照耀進來,楚願被晃得說道,“不要打開,拉上!”
“楚願,你這樣躲着,并不能解決問題,就像你昨晚沖動做的事情一樣,并不能解決問題,那隻是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而已,可現實還是能逃避得了的嗎?”譚戰直面的質問着她。
雖然問題很嚴厲,可語氣還算溫和。
楚願沒有反駁,可也沒有松開捂着臉的雙手。
譚戰走過去給她倒了水,然後擡手遞給她說道,“喝點水吧,哭了那麽久。”
“你這是什麽論證,哭和喝水有什麽共同點麽?”楚願難得松開了手,接過水杯的時候不滿的問道。
“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嗎?既然哭了,那肯定要多喝水補充補充。”譚戰理所當然的說道。
楚願被這個解釋弄得一陣無語,喝了一口後,的确緩和了不少,不過也不忘反駁譚戰,“所以這就是你們男人讓女人喝水的原因?”
譚戰聳聳肩,“我很少這麽體貼的。”
不知道爲何,楚願居然接不上這句話,隻能将杯子還給了他說道,“昨晚謝謝你救了我。”
“我也隻是碰巧路過,看到那車子有些眼熟,又胡亂在街頭上開着,就跟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是你。”
所以自己昨晚愚笨的舉動都被這個男人看在眼裏了?
楚願頓時覺得沒臉見人了,隻能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保密吧,我不想讓我爸爸知道,你知道的,他……對我要求很高。”
“那你就趕緊調整好自己,别讓他再失望了。”譚戰不忘補充道,“還有,這世界上又很多人或事,是不能強求的,如果真的得不到,可以試着放棄,或許會出現新的機遇呢?”
這番含沙射影的話,楚願自然能聽明白,隻不過她沒有接話而已。
譚戰也是點到爲止,見她情緒穩定了,就拿着外套道别了,“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辭了,楚小姐先養好身體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啊。”
“嗯,再見。”
譚戰出去,消了氣的楚良也進來了。
見楚願沒有像剛才那樣自暴自棄了,心裏才踏實了不少,但還是闆着臉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你着急什麽?”
“爸爸,昨天譚戰找你,是想和你合作對吧?”楚願突然問道。
楚良愣了一下後,點了頭,“是。”
“跟他合作吧。”
楚良看向她,有點疑惑,随後又似乎明白了什麽,便安慰道,“你先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嗯,我當然知道爸爸會處理好,不過我也想讓爸爸輕松一點,跟譚戰合作,能讓爸爸省去很多麻煩不是嗎?至少譚戰會綁着把這個危機處理好。”楚願如實說道。
楚良難得從自己的女人口中聽到這麽有建設性意見的話,心裏頓時覺得欣慰,“好,我沒着急答應,隻是想多多占幾分保障而已,你就别操心這件事情了,好好養好身子,知道吧。”
“嗯。”楚願答應了他。
楚良頓了頓,還是問了一句,“那你……放下了嗎?”
“我是你的女兒,怎麽可能随意的放棄,不過經此一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要懂得審時度勢。”
這些話聽在楚良耳朵裏,很是欣慰,他隻感歎道,“你長大了。”
***
莫笙這次的危機事件算是徹底解決了,南國集團上下都爲之欣喜。
那些擔心莫笙的人,也都松了口氣。
一到公司上班,莫笙就收到了好多的問候和關懷。
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感情。
不管是出自愛人的愛情,還是同事之間的情誼。
也在這一刻明白了舒錦傾當初跟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他總說莫笙這個人太冷情,總想改變她。
而現在,她真的一點點在改變了。
對了,舒錦傾,舒錦傾也來了,還特地到公司來找莫笙的。
見到完好的她,舒錦傾那顆懸着的心可算是踏實下來了,并且懊惱自己沒能在這件事情上幫上忙。
莫笙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胸,“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廢話的。”
中午的時候,莫笙接到了夜西戎的電話,本來還以爲是約飯的呢,結果夜西戎說了一件讓莫笙手足無措的事情。
“我爸讓我帶你回家。”夜西戎的語氣帶着幾分試探,不是肯定的語氣,大概是怕莫笙會反感吧。
在經曆這麽多事情之後,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那麽多試探了,可在這件事情上,夜西戎還是有顧慮的。
這種顧慮反而體現出了他對莫笙的在意,将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
莫笙很感動,但她還是說道,“如果是以首席執行官的身份去拜訪,我自然沒意見,可你帶我回去,意思就不一樣了,我想考慮一下。”
“我知道,不着急,你也不用逼迫自己,不要讓自己有太多壓力。”夜西戎反過來安慰她。
莫笙居然有些哽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有些事情,我還沒弄清楚,等我弄清楚了,再給你答案。”
“好,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足夠證明他對她的感情。
挂了電話,夜西戎歎了口氣,然後給南澗回複。
南澗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隻是說道,“看來,你還沒走進她内心。”
這是來自老父親的赤·裸裸的諷刺啊……
夜西戎那叫一個郁悶,然後氣惱的挂了電話。
當晚,夜西戎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莫笙明顯頓了一下。
本來應該是輕松的反應,可她卻倍感沉重,在經過幾番掙紮之後,她打算對夜西戎坦白。
那會兒夜西戎正在畫畫,吃過飯後他說有感覺,就讓她找來了畫闆開始畫畫。
莫笙給他找了披肩過去給他披上,然後看向他畫的畫。
是戒指……
莫笙心裏一陣觸動,然後豁出去的開了口,“夜西戎,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他看向她,看出了她的那份認真,便放下了筆,和她面對面,“嗯,你說。”
“你還記得那次嗎?我說有事情想和你說的那次。”
這其實是他們之間不能提及的痛,一直存在在他們的心裏。
莫笙沒給過解釋,而受了傷的他,後來再也沒問她要過解釋。
這一次,她主動提及,就是想讓他明白當時的情況。
果然,夜西戎的眼眸微微一變。
那次的傷害太大,讓他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所以莫笙一提及,他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痛楚。
莫笙伸手握着他的手,也低頭看着兩人握着的手,才緩緩的說道,“那次,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也愛着你,隻是一直在克制自己,怕陷入得太深。”
“對于感情,我一直都很缺乏安全感,可能是我的性格原因,所以發覺自己對你動了心後,我很慌亂。”
“也曾想過逃離的,可到底是舍棄不下……”
聽到她曾想過逃離,夜西戎不由自主的抓緊了她,仿佛不這樣做,她就會消失一樣。
這是一種條件反射,也更加證明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在乎。
莫笙看向他,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對不起,那時候我隻考慮我自己的感受,沒想過傷你那麽深。”
“别說對不起。”夜西戎抱住了她,“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的話,那就别離開我。”
莫笙也抱着他,慢慢的說道,“好。”
夜西戎沖動的去吻她,莫笙一概接受,等他将那種惶恐的心情都吻走之後,他才松開了她。
看着她的臉,夜西戎的心才算踏實了下來,輕輕的問道,“那後來呢?爲什麽會那麽說?”
“……因爲……我看到了一封文件。”莫笙回答道,“其實你應該猜到了,我爲什麽會接近董先生,因爲我查到當初貝家出事,與一份紅頭文件有關,而這份文件最後經手人,是董先生。”
“可惜,我沒能從他那裏查到有用的信息,我以爲線索就這麽斷了,但就在那一天,我看到了那份文件的複印件。”莫笙垂着眼眸,緩緩的說道,“那份文件簽署人……是你父親。”
夜西戎爲之一愣。
莫笙知道他這會兒心裏肯定很複雜,便說道,“我并不是懷疑他,我隻是想弄明白,爲什麽他會下達那麽一份文件,這份文件,等于将貝家直接推入萬劫不複,我一直想,就算貝家做了什麽不合适的事,但也不至于讓zf下手,而且還是在那麽關鍵的時候,況且,在南家出事的時候,貝家不是施以援手了嗎?就算不指望有回報,但也别落井下石,不是嗎?”
夜西戎沉默了。
涉政多年,他自然知道這裏面的水有多深。
(字數比以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