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戰看她左顧右盼的樣子，便忍不住問道，“莫笙，你是在等誰嗎？”
“沒，就随便看看，畢竟這些東西都很有趣。”莫笙急忙說道。
譚戰又露出了他平日裏的标準笑容，“莫笙啊，其實科技這杯美羹，足夠你吃了，做好了可以說是一本萬利了，像軍事基地那種項目，做不好可能還會牽連甚廣，倒不如這個科技項目，沒什麽壓力。”
所以他寒暄了半天，就是爲了說這個目的吧。
莫笙都不知道自己該回個什麽樣的表情了。
好在這會兒，有人來了，雖然是莫笙剛剛所希望的。
可她看到人之後，卻覺得還不如和譚戰尬聊下去。
因爲來的人是楚願。
科技館的投建，KR出了一大筆錢，所以楚願出現在這裏似乎就很順理成章了。
到是她在見到莫笙之後，顯得有些驚訝，“笙姐，你怎麽來了？我在邀請名單裏沒見到你的名字啊？”
莫笙還沒作答呢，譚戰到是笑了起來說道，“是我邀請莫笙過來的。”
楚願這下到是沒話說了，隻是笑了笑說道，“是我的疏忽，忘記給笙姐發邀請函了，抱歉啊。”
“客氣了。”莫笙應了一句。
在楚願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夜西戎出來了。
其他人迎了過去，楚願的視線自然也被吸引了過去。
夜西戎的身邊也跟了不少的人，有在給他做講解的人，也有和他一起來參觀的人。
莫笙遠遠的跟着沒有過去，自己随意的看着。
可不管在哪裏，總會偶爾感受到來自某個人的視線。
這讓莫笙怪不好意思的，生怕被别人看出什麽來。
好在夜西戎很懂得分寸，并沒有讓她多爲難。
楚願全程跟着夜西戎，雖然是沾光了不少，也會讓人以爲他們之間有什麽。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夜西戎對她，就是很禮貌的态度。
等到參觀結束，莫笙接到了李斯特的電話，說是送她回去。
莫笙估摸着這是夜西戎的意思，便出了科技館找到了李斯特的車。
上車後才發現夜西戎就在上面。
莫笙有點驚訝，“你不是和那幾個人……”
“他們哪有你重要。”夜西戎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話就讓莫笙有點接不住了，畢竟還有李斯特在呢。
她紅着臉說道，“那現在是回去？”
“嗯，送你回去。”
莫笙原本還以爲他會跟自己一起回去呢，聽到這話估摸着他還有其他應酬，便點點頭，“其實你完全可以讓李斯特送我回去就好，或者我自己開車回去也行。”
“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城北，找找陳老，了解了解情況。”
原來是幫着處理自己的事情，莫笙心裏頓時一柔，便說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就别去看，路太遠，早點回家休息吧，如果結束得早我就來找你，萬一很晚的話，就不過來打擾你了。”
不知道爲何，莫笙下意識的開了口，“可是我想見你。”
“嗯？”
這話，就很甜了。
至少夜西戎覺得很甜，心裏早已樂開了花，“這樣的話，以後多說幾次給我聽。”
“什麽啊……”莫笙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總之你結束後就過來好了。”
“好。”夜西戎回答得很爽快，還不忘補充道，“夫人有令，我必做到。”
“什麽夫人啊……”
“第一夫人。”
“……”莫笙卡住不說話，反正每次她說不過去的時候都會用沉默來替代。
夜西戎隻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湊過去和她咬耳朵說道，“比起第一名媛，我覺得第一夫人更牛，想做嗎？”
“我到了！我下車了！再見！”
李斯特正好停車呢，莫笙便像驚慌的兔子一樣，打開車門就逃跑了。
然後……夜西戎惱怒的瞪了一眼李斯特，“什麽時候不到偏偏這個時候到？你怎麽開車的？！”
李斯特那叫一個委屈啊……
到不到這事兒，又不是他說了算的，怎麽還成了他的問題啊……
好吧，他已經習慣背鍋了，這個鍋，他就老老實實的背着吧。
李斯特送夜西戎到城北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他在一家大排檔找到了陳老。
因爲夜西戎身份的特殊，他是讓李斯特去請陳老上車聊的。
陳老見到是夜西戎，特别拘謹，酒也清醒了不少，但還是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夜西戎蹙起眉頭看了看陳老，還沒開口，陳老就自己坦白說道，“閣下，其實我知道你是爲什麽而來的，這件事情我已經想了很久後才做得決定，所以不會改變了。”
“我不是來挽留的。”夜西戎說得很坦白，切入點和陳老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反而讓陳老有些訝異，“那閣下的意思是……”
“任何的離開都是有原因的，我隻想知道一個原因，我相信陳老是個謹慎的人，不可能即興的想要離開，也不可能說别人出價更高你就會過去，畢竟你已經陪着這個廠子走過了這麽多年，論感情，你比誰都深，比誰都舍不得，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理由，讓你決定舍棄這麽多年的感情和心血，轉身離開的。”
夜西戎問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看着陳老。
不是質問，也沒有居高臨下的意思，但就是會有一種無形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覺得壓迫。
饒是陳老這樣混迹社會多年的人，也會被這種無形的氣勢所壓迫。
他沉思了良久，才歎氣說道，“我是不想再看見當年的事件重演，閣下您也知道，廠子之所以被南國集團接手，就是因爲原本的老東家出現了問題，暫且不論這個問題是決策上的失誤還是其他原因，可結果就是讓人難以接受，所以我不想再經曆一次這樣的事件了。”
“那你爲什麽肯定莫笙就會成爲第二個貝老？”
“我不是肯定，而是害怕。”陳老說出自己的心思，“我害怕她重蹈覆轍，我承認，因爲她和大小姐長得很像，所以會有一種特别的感情，潛意識的也希望她能更好，見不得她出現任何問題。”
夜西戎忽然有些懂了陳老的這份感情，可以暫且稱之爲感情吧。
畢竟陳老一直很敬重貝老，所以講這份知遇之恩的情誼報答在莫笙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陳老這麽堅信莫笙會重蹈覆轍，這才是夜西戎想不通的一點。
他知道陳老不會說得那麽透徹，但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他給了一個解決方案。
***
因爲确信夜西戎會回來，莫笙一直等到了快十二點。
他還帶着宵夜回來的，還有莫笙最喜歡吃的橘子。
在她爲他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她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溫暖。
好像這樣看似最平凡的感動，在打開門看見他爲自己帶了吃的和他的笑容時的這份感動，就是她這一輩子都想得到的東西。
哪怕往後的幾十年都是這樣平淡而簡單的小幸福，她都願意去要這份小幸福。
莫笙陪着夜西戎吃了夜宵，原本想問問陳老的事情談得怎麽樣了。
結果夜西戎和她搶橘子吃，吃着吃着，就變了味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莫笙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哦，不對，她就隻剩下叫的機會了。
第二天莫笙到公司的時候，見到陳老了。
據吳涯說，陳老一大早就老公司等着了。
莫笙這才想起，自己昨晚還沒從夜西戎那邊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呢。
陳老來得這麽急，不會是爲了辭職的事情來的吧？
莫笙讓吳涯去準備了茶水，自己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用一個辦法了。
拖。
拖着陳老。
當莫笙進去，陳老有些心虛的說道，“莫總，早上好。”
“早上好。”莫笙放下包後走過去問道，“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吃早餐了嗎？”
“那個……莫總……我是來說辭職信那件事情的……”
陳老的話還沒說完呢，莫笙便直接表态了，“這事我還沒和董事會的人商讨過呢，你不用那麽着急，可以暫時緩一緩，實在不願意去上班拿就當是休假，工資照付。”
“不是……”陳老局促的搓了搓手，“我……我是來拿回那辭職信的。”
“啊？”
莫笙愣住。
吳涯在這個時候送茶水進來了，招呼陳老喝茶。
陳老就更尴尬了，哪裏還有喝茶的心思啊，隻是心虛的說道，“我是來拿回辭職信的，我不辭職了，抱歉，讓莫總操心了。”
“這個……”莫笙有些好奇的看着陳老，“是什麽讓你改變主意的呢？”
她可沒忘記昨天陳老離開時的态度有多堅決，就是因爲事情很棘手，她才會想到去找夜西戎的。
原本希望夜西戎能幫自己出出主意的，結果夜西戎自己親自去見了陳老一趟。
這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呢，就讓陳老改變主意了！
陳老是那麽固執的一個人啊！
所以夜西戎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方法讓陳老這麽冥頑不靈的一個人，在不到二十四小時裏就推翻了自己的決定呢？
她很好奇。
（因爲在外面啊，上課有點累，所以更新很不穩定，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