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戎将莫笙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沒錯過一丁點兒。
隻可惜,莫笙的臉上隻有冷漠和淡然,“抱歉,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貝飛,我叫莫笙。”
“怎麽會?你分明是大小姐啊,大小姐成人禮的時候我還去的,貝老那時候很寵大小姐,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這麽個千金的。”有人難以接受。
還有人說道,“大小姐,我們都知道貝家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可我們畢竟是受過貝老恩惠的人,如果你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們幾個說,我們一定會盡所能的給予你幫助的。”
“是啊是啊,我們可都還記着貝老的這份恩情呢。”有人附議。
但莫笙還是那清清冷冷的樣子,“我并不是貝飛,不是你們的大小姐,你們弄錯了。”
“好吧……”
他們在努力接受這個事實。
莫笙已經在夜西戎的授意下開始主持會議了,她的表現很專業,也對今日的訪問做好了精準的記錄,提了很多有用的意見。
那些人原本還覺得她就是貝飛,沒能分清,可是在看到她的執事能力後,又漸漸明白,她真的不是貝飛,隻是一個長得很像貝飛的人。
因爲被貝老捧在手心裏寵着的貝家大小姐貝飛,對商業管理這方面是一竅不通的。
雖然她很出衆,很有才華,可那些才華是在禮服婚紗設計上的,而不是商業管理。
他們很黯然,卻也隻能黯然。
夜西戎在這次座談會上做了重要的指導工作,也提了很多建設性意見,按例,結束後是要合影的。
莫笙很自然的沒參與,可夜西戎卻叫了她去,還讓她站在自己身邊的位置。
她很想抗拒,可當着這麽多人,她也不好抗拒,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兩人就站在一起,夜西戎還微微往她這邊靠了一些,莫笙連回避的機會都沒有。
等照片發出來的時候,他們顯然成了這群人之中的與衆不同了。
夜西戎拿着相機在看,發現連拍後有幾張照片很不錯,就讓攝影師把照片發到自己郵箱。
莫笙有點不懂,一個大男人對照片那麽感興趣做什麽。
結束訪問,已經是臨近下班的時候了,中午的時候他們是在南集團的公司食堂吃的飯,因爲趕時間,莫笙也沒吃多少,又忙活了一個下午,這個點還真有些餓了。
她以爲夜西戎會放自己走,結果他卻直接開車到了漫步雲端。
等到那裏的時候,她想拒絕已經爲時晚矣。
夜西戎率先開口說道,“我約了個朋友在這裏吃飯,不是單獨我們兩人,你不用緊張。”
莫笙反駁了一句,“誰緊張了。”
其實她是緊張了,隻是不想承認,也不想被他看穿而已。
到了餐廳後,夜西戎約的人還沒來,他們先點了茶水等着。
夜西戎翻閱着她今日的工作筆記,似乎很滿意,放下後問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莫笙坦蕩的看着他,“閣下請問。”
“如你所說,如果你不是貝飛,那爲什麽這些年來,你在幫着貝家處理破産後的相關事務?”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在夜西戎心裏很久了。
之前沒問,是一直笃定她就是貝飛。
可今日都已經帶她來見貝家的這些元老們了,她還是那麽淡定自如的否定說自己不是貝飛。
所以他想知道,想看她能給什麽樣的答案。
莫笙似乎并不訝異這個問題,看了看夜西戎後,才說道,“其實我和貝飛,是雙胞胎姐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這答案,叫人震驚。
換做其他人,估計早已經目瞪口呆了,而夜西戎此刻卻在腦子裏迅速分析着,然後問道,“可貝家并沒說貝飛有雙胞胎姐姐,一直都說她是獨生女。”
“所以我叫莫笙。”莫笙淡淡的冷笑着,“貝家承認的,就隻有貝飛,所以沒人知道我。”
“那貝飛呢?她知道你嗎?”
“不知道。”莫笙還是那冷漠的口吻,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連她父親都不知道,她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你是說,貝老也不知道你?”
“對。”
一連幾個問題,徹底颠覆了夜西戎對莫笙的認識。
他突然間想抽支煙冷靜一下,然後跟莫笙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莫笙隻是淡淡的點頭,沒再說什麽。
夜西戎到了洗手間,便拿出手機,對着還在通話的界面說道,“剛才的對話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的清透好聽,他說道,“剛剛她的語氣很淡定,可信度很高。”
“你覺得她說的是真是假?”夜西戎想要一個準确的答案。
卓然卻沒有給,隻是說道,“我剛才隻是短暫的聽了一下,她說話的語氣很自如,要麽是說的事實,要麽是已經說過許多次,所以再被問起,也能回答得很自如了,問題是,現在沒人能證明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就是因爲沒人能證明,夜西戎才會有點犯愁。
卓然安慰他說道,“如果如你所說,你很堅定她就是貝飛的話,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證明。”
“我隻希望不要太久。”
但卓然反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你愛的是她這個人,又何必在乎她是什麽身份呢?”
這個問題的确讓夜西戎陷入了沉默。
他感覺到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怪圈,明明打心裏認爲她就是貝飛,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又發現她其實和貝飛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
他是愛這個人,可這份愛是基于在對貝飛有感覺之下才誕生的。
假如,莫笙不是貝飛的話,那他現在這份感情,到底算什麽?
“我是現在進來,還是再等一會兒?”卓然在他長時間的靜默之後問道。
“現在來吧。”夜西戎說完便挂了電話,用涼水洗了把臉後,才調整狀态回到餐廳。
莫笙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正拿着手機在看着什麽,他來了,她也隻是擡眸淡淡的點了個頭。
夜西戎坐下後吩咐服務員上餐,卓然也在這個時候來了。
他帶着歉意說道,“抱歉我來遲了,路上有些堵車,讓西總和莫小姐久等了。”
莫笙還沒表态,夜西戎給他倒了茶說道,“看來鳳鳴的交通還得好好改善一下才行。”
卓然輕笑起來,“隻要西總發話了,這事兒不就落實下來了嗎?”
“哪裏是說一句話那麽簡單的事?最近科學院那邊還仰仗着KR的支持呢,如果想改善鳳鳴的交通,肯定還得這些大佬們多多支持才行。”
“西總辛苦了。”卓然微笑表示。
飯菜上桌,三人邊聊邊吃,但更多時候是夜西戎和卓然在說話,莫笙很少開口。
她其實早想走了,本來和夜西戎相處就有些不自在了,卓然還總把話題往她身上引,讓她很不舒服。
特别是卓然那雙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
莫笙好幾次都心虛的避開了,原本以爲熬到吃飯就算了,結果吃了飯,他們又要了茶水繼續喝茶。
這會兒兩人沒有聊國家大事,而是說的尋常事情,莫笙才知道卓然是一個無國界心理醫生。
那一瞬,她對他多了幾分敬仰,也多了幾分防備。
無國界本身就是一種奉獻,更何況他還要遊走在那些不太安全的地方,去給那些心裏不健全的人做心理治療。
他說了不少的案例,其中有一些到現在提起都叫人觸目驚心。
在夜西戎找到他之前,他正在給幾名剛經曆過戰鬥的退伍士兵做心理治療,他們得了一種叫做創傷後應激障礙症,也叫戰後心理綜合症,是精神類疾病的一種。
得了這種病症的人,經常會做噩夢,性格大變,情感分離,還有的人會失憶,會受到驚吓,易怒易激動,又過渡警覺,會逃避現實,甚至選擇自殺來結束這種痛苦。
對這些人來說,世界就是黑白的,不是生,就是死。
莫笙聽得眉頭都蹙了起來,特别是卓然分析得很仔細的時候,她實在無法聽下去,呼吸急促的站起來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你看,你說這些做什麽,都把她吓到了。”夜西戎有些護短心切了。
卓然無奈的聳聳肩。
莫笙逃離了包間,到洗手間去平緩了好一會兒,才回到包間。
卓然見她進來便緻歉,“西總說,我沒考慮到你的承受能力,我們換點輕松的話題好了,做點遊戲吧。”
莫笙下意識是拒絕的,她看了看夜西戎,似乎有些求救的意思。
但卓然已經給兩人分了筆和紙,莫笙不得不被迫的接過。
卓然自己也拿着筆在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圖案,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三角形圖案而已。
然後他讓兩人用一個詞語概括一下。
夜西戎看了看後,寫了四個字。
莫笙也隻能寫了,卓然拿紙擋住兩人的視線,“你們不能看對方的答案,寫好就給我,我給你們你分析。”
夜西戎先寫好直接遞給了他,莫笙随後也給了他。
他舉起一看,頓時愣住,然後很愕然的看着兩人,“你們确定沒看過對方的答案?”
“沒有。”
“沒有。”
兩人異口同聲。
卓然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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