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念還在那兒默默的掉眼淚,那是一種喜極而泣,所以制止不住。
君徹抱了抱她,安慰道,“别哭了,哭起來就不漂亮了,以後拉拉要是知道她的媽媽是個愛哭鬼就不好了。”
“我就是想她了。”
“我知道。”
君徹吻了吻她的額頭,“所以我得趕快好起來啊。”
***
初九這天,商好佳起了個大早,雖然有些睡眠不足,但她化了個妝将自己的疲憊鬥都掩去了。
然後坐車到了醫院,找李心念。
她知道李心念去一号莊園那邊,肯定是有一場類似戰争的局面發生,所以她在穿着上特别的用心。
至少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有氣勢一些。
頭發也高高的挽起,這樣有利于打架,好不被對方抓住頭發。
上次在公司的教訓她可是深深的記得,就是因爲君耀抓住了她的頭發,牢牢的控制住了她,才讓譚思思撓了自己好幾下。
所以這次一定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當她一身利落的到醫院見到李心念,讓李心念驚訝不已,“佳佳,我怎麽覺得你穿這一身,好像要去打架的樣子?”
“可不是嗎!”商好佳點點頭,比劃了一下自己皮夾克上的鉚釘說道,“我這算不算铠甲?”
“……算。”
“那就行了,有了這一層,他們肯定不敢輕易動我的。”
李心念失笑起來,“沒那麽嚴重,我隻是去參加一下祠堂的落成典禮,算是對祖宗們的尊重。”
“嗯,我有分寸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商好佳保證道。
李心念開車到了一号莊園,因爲來得比較早,所以還算清淨。
君臨和君越早早就在準備了,因爲知道李心念會過來,所以也沒覺得意外。
到是商好佳跟着一起來,讓君越好奇了,湊過來問她,“小姐姐,你的手還好嗎?”
“什麽手?”商好佳對君越到是有幾分喜歡的,而且她發現,他的性格很君臨是完全相反的,也沒什麽心機。
現在看你來,君家的四個孩子之中,就數君越是最單純最沒心機的,大概是因爲他年歲還小的緣故吧。
“你上次摔跤,擦破手了,我都看到了,三哥問你受傷了沒有,你還搖頭說沒有呢,其實我都看到了,明明就破皮了,女孩子的手跟臉一樣寶貴,不都說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嗎,所以要好好保護才對。”君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
商好佳将自己的手慢慢的往身後藏去,“是,是嗎?我還真不知道呢。”
“君越。”
君越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被君臨叫走了,他隻能跟商好佳揮揮手,“小姐姐,我先去忙啦,回頭聊。”
君越走了,商好佳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其實真不好看,大概是因爲從小就幹農活的緣故,粗糙不說,指節還特别粗,所以很不好看……
如果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那她這張臉也太醜了!
李心念先去看望君倫,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呆呆傻傻的,沒什麽反應,一直由楊縷照顧着。
楊縷見到她也還算客氣,隻是比以前多了幾分生疏。
這種世态炎涼的社會李心念也懂,楊縷不過是想明哲保身而已,所以她不會去怪别人什麽。
隻是李心念還沒來得及跟君倫說點什麽,譚思思他們一群人就高調的到了,整個一号莊園的甯靜也被她徹底的打亂了。
譚思思一來就呼風喝雨的,俨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女主人,吩咐這裏的人就跟使喚自己家裏的傭人一樣,很不客氣。
李心念本不想過早碰面的,君徹也說了,能少碰面就少碰面。
可譚思思在外面看到了李心念的車子,所以一來就找李心念。
她不得不出來了,一進來,發現來的人不止譚思思母子,還有暗白,和那個坐在輪椅裏帶着黑紗帽子的人。
李心念不用看也知道是廖秀雲。
今天看來是得熱鬧一下了,這些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人,居然都出現了。
暗白帶着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落在了剛進大廳的李心念身上,然後微微一眯,從裏面投射出陣陣冰冷的光來,讓整個大廳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君臨正要去詢問這幾人的身份,譚思思就先發話了,“今天在咱們君家,要宣布幾件很重要的事情,時辰應該也差不多了,君臨,都準備好了嗎?”
君臨點點頭。
譚思思不容他說話就直接說道,“那大家都移步到祠堂吧。”
她的視線落在了李心念的身上,揚起了一個諷刺的笑容,似乎覺得李心念還敢不自量力的前來,勇氣可嘉。
李心念不卑不屈的站在那,沒有因爲譚思思的嘲笑而動容,一派從容的樣子。
這反而讓譚思思心裏不舒服了,她站一邊你等暗白君臨他們都先過去之後,才攔截住了李心念。
跟在李心念身邊的商好佳立馬站了出來說道,“你做什麽?”
“你還敢在這兒嚣張呢?”譚思思看商好佳就來氣。
兩人交手好幾次,但大多時候譚思思是沒占到便宜的,所以她看商好佳就各種不順眼。
李心念微微笑着說道,“佳佳是跟我一起過來的,她是我的司機,小媽覺得有問題?”
譚思思就知道李心念會包庇商好佳,特别氣,“心念,别怪我沒提醒你,這個小賤人可不是什麽好人,據說是個在夜場混的三1陪,你可别被騙了。”
對于這種諷刺,李心念都是直接反駁,“在我這裏,她就是我的朋友,與她是做什麽無關,小媽不用挑撥離間,還是多關注今天你的事情比較要緊,畢竟……這是你盼望已久的,不是嗎?”
這話,成功的讓譚思思閉了嘴。
的确,事情還沒有辦成之前,不适合再起風波,所以她還是稍許忍一忍比較好。
“我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小賤人,咱們走着瞧好了。”譚思思從鼻子裏哼出一句話,轉身驕傲的離去。
商好佳有些替李心念委屈,“姐,都是我連累到你了。”
“說的什麽話?”李心念捏了她一下,“咱們是姐妹,不要說廢話,走吧。”
兩人也往祠堂走去,那裏已經有道士先生布好了陣法,一切也準備就緒,隻等着時辰已到,就可以上香祭天磕頭祭祖而後揭紅綢了。
因爲君耀要求的工期有些趕,祠堂這裏隻是大堂落成了,兩旁的房子還未修建,但這不妨礙祠堂的揭紅綢,畢竟,祖宗們得先供奉上了,不能讓他們在外遊蕩太久。
君徹不在,這裏自然就成了君耀的主場,道士先生将手指粗的香火遞到了他手上,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着,一碗符水撒在了君耀的四周。
其中一個帶着高冠帽子的道士,将放在正前方裝了酒的碗重重摔在地上,君耀便跪在了地上舉着香開始磕頭。
道士繞着他走了一圈,又摔了一個碗,君耀磕第二個頭。
道士又繞着他反走一圈,再摔 一個碗,君耀磕第三個頭。
插上香之後,他被符水‘淨身’,前去揭紅綢。
而這時,所有君家的人都得下跪祭拜祖宗們。
李心念自然也在這些人其中,她誠誠懇懇的磕着頭,然後弓在地上等候紅綢揭開。
君耀長臂一揮,揭開了紅綢,頭戴高冠帽子的道士就丢下了卦象占蔔起來。
君臨和君越則負責燒紙錢,跪拜的君家後人也可以起身了。
道士念叨了幾句之後,整個儀式就算是結束了,祖宗們也都歸位了。
這時君耀走到了大堂中央轉身面對着衆人說道,“今天,我作爲君家的一家之主,趁着大家都在,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衆人,現場徹底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候他發話。
“我們君家,有新的成員加入。”
話音剛落,其他人都是一陣驚愕,似乎不太明白君耀這句話的意思。
特别是沉不住氣的君越,“大哥,什麽叫有新的成員加入啊?是你有孩子了嗎?”
君臨對着君越微微搖頭,讓他不要說話。
君耀冷了君越一眼,才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帶着黑色口罩的暗白,然後微微行禮。
暗白從人群之中推着廖秀雲走了出來,站在了大廳的中央。
等所有人都在好奇暗白身份的時候,君耀才說道,“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其實是我們的大伯,是爺爺流落在外的兒子。”
這一消息,無疑的重磅炸彈,讓不知情的人都傻眼起來。
但這并不包括李心念,因爲之前跟暗白有過接觸,她一直有在猜測暗白的身份,隻差一個确定的答案了。
所以當君耀宣布的時候,她并沒覺得多意外。
而暗白之前說的賭注,恐怕就是指的這個吧。
他賭君徹會因爲身體的狀況被君家淘汰,而他則可以利用君耀而重回君家,得到身份。
曾經那塊莫名出現在祠堂的廖秀雲的排位就足以證明暗白的用意,他們要的,是一個君家人的身份。
而廖秀雲,要的是一個名分。
一個不被君老爺子承認的名分!
關于長輩們這些盤根錯節的關系,李心念想,除了當事人,恐怕沒人能順清楚了。
她到是要看看,君耀會怎麽做解釋,或者,暗白又會做什麽樣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