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念卻沒有任何勇氣繼續下去,對她來說,任何跟君徹有關的東西,都足夠影響到她。
“我去接孩子吧。”李心念交代完便離開了公司。
梁友棋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纖瘦得讓人有些心疼。
出了公司,李心念給管家打了電話,說自己去早教園接拉拉,讓他不用特地趕過去了。
可等她到了早教園,早教老師卻說管家已經接走了拉拉。
李心念以爲是管家弄錯了,又給管家打了電話,但管家咱三告知她,自己沒去早教園接過拉拉,一直在陪遙遙上興趣課。
不知道爲何,李心念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個預感在半小時後得到了證實,拉拉不見了。
被一個冒充管家的人接走了拉拉!
李心念知道這個事實之後,整個人都崩潰了。
梁友棋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詢問了情況,并報了警。
李心念瘋了一眼滿世界的找着拉拉,心裏騰升起一股恨意。
君徹已經失聯了三個多月了,她就隻剩下孩子了,這些人都不放過她嗎?
因爲擔心你李心念出事,梁友棋一直跟着她,好幾次都看見她險些出了車禍。
梁友棋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給李心念打了電話,“太太,你先冷靜一下,你這麽随意的開車回出事的。”
“你讓我怎麽冷靜?拉拉不見了,你讓我怎麽冷靜?!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兒,她不見了,我沒辦法冷靜!”李心念在電話裏已經有些歇斯裏地起來。
梁友棋一看她這情緒,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急忙給君徹打了電話。
孩子剛不見的時候,梁友棋聯系過君徹,但因爲信号問題沒能聯系上,現在李心念的情況又這麽危險,他不得不再次找君徹了。
對君徹來說,李心念和孩子就是他的一切,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情,梁友棋不知道君徹會瘋成什麽樣子。
好在這一次,君徹的電話打通了,梁友棋隻說了一句話,君徹那邊就亂套了。
“你說拉拉不見了?”君徹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什麽時候的事情?”
“一個小時前發現的。”
“馬上安排所有人手去查,就算是把甯城給我翻個底朝天,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找到拉拉。”君徹果斷的下了死命令,“心念呢?她還好嗎?”
“她現在很慌亂,在街上胡亂的開車找着拉拉,我正看着。”
“照看好她,在聯系一下卓然,如果他有時間的話,請他去一趟甯城。”
梁友棋知道君徹擔心什麽,急忙應允。
君徹沒有多說,挂了電話,直接拔掉針頭就下了床。
楊起正和傑西卡在院子裏照顧那些花花草草呢,見到君徹出來,手背上還有着血迹,條件反射的站起身來說道,“君徹你幹嘛?你這又是要做什麽?”
“我要回家一趟。”君徹直言道。
“你瘋了?你現在能回家嗎?命不要了?”楊起想也沒想就直接開罵了。
他最痛恨不聽話的病人了,可最近總是讓他遇上。
“我女兒不見了。”君徹沒有多做解釋,他隻說這句話。
楊起楞了一下,表情有了變化,“那……那你等一下,我給你弄一點應急的藥吧。”
“謝謝你,楊醫生。”君徹打從心裏感謝。
楊起卻是理解的的笑了笑,“我也是一個父親,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有的時候,不需要多解釋,就足夠懂。
楊起将準備的應急藥整理好給君徹的時候說道,“這些藥隻能應急的時候用,不能随便亂用,會有很大的副作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動。”
“嗯。”君徹接過,酋長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船隻,他隻需要乘坐到附近的港口再轉飛機回甯城即可。
時間不等人,君徹此時歸心似箭,隻想快點找到拉拉,快點回到李心念的身邊。
她的情況,君徹一直都知道,這十幾年來,她都有定時在看心理醫生,就怕再次心病複發。
這三年裏大概是因爲有了孩子,又和君徹生活在一起,所以還算穩定。
但李心念的心理醫生告訴過君徹,她的情況隻是暫時性穩定,如過遇上過大的刺激,還是有可能會複發的,所以她是受不得大刺激的。
一想到這些,君徹的心就揪了起來。
在擔心她與孩子的同時,也對那些想要破壞這種平衡的人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他應該更殘忍更狠絕一點,必要的時候,豁出去自己也行,隻要能保護到她們。
***
李心念都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開了多久,直至她感覺到渾身疲憊,連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劇烈抖動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車子就突兀的停在了街道的中間,害得後面的車子差點撞上去。
司機脾氣不好,下車就指着李心念的鼻子痛罵,“你有病是吧?随便亂停車,知不知道差點害死我?”
李心念一臉淚痕,哄着一雙眼睛看向謾罵自己的人,“我有病……”
司機已看她這情況,也不好發脾氣了,隻能自認倒黴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唾棄了一口,“有病就去看病,别到街上來害人,神經病。”
李心念肩膀抽搐起來,然後開始痛哭。
所有積壓在心裏的那些情緒委屈和難過,都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她哭得聲嘶力竭,五髒六腑似乎都揪在了一起,疼得她連呼吸都更換不過來。
梁友棋追上來看到這情況,趕緊說道,“太太,你還好嗎?你這樣在街上胡亂的找人很危險,還是讓我來開車吧。”
李心念是真沒有力氣說話了,隻是不停的哭着。
她從駕駛座下來的時候,都需要梁友棋攙扶。
梁友棋扶着她纖細的胳膊,感覺到了她的顫抖和害怕,趕緊安撫,“太太,小小姐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安排人在找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冷靜,不能随意在街上亂開車,這樣容易出事。”
李心念坐到了駕駛座,眼淚還是沒有止住。
梁友棋從不知道,原來人類在害怕到極緻的時候,會是這麽的脆弱,好像平靜的湖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一樣,輕輕一碰,就會碎裂得徹底。
他開車将李心念送回了家裏,警局的人正在詢問情況,見到李心念回來,也過來詢問。
可李心念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完全沒辦法提供任何線索,都是梁友棋在張羅着。
遙遙從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哭成這樣,也扁着嘴想要哭,是管家安撫他,讓他去安撫自己的媽媽。
他拿着紙巾過來,一遍又一遍的給李心念擦拭着眼淚,嘴裏還說着口詞不清的安慰,“媽媽,不哭,不哭……遙遙在……”
李心念抱着遙遙,就想到了失蹤了的拉拉,那種極緻的害怕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
吩咐管家看好他們,梁友棋又出門去找拉拉了。
此時,距離拉拉失蹤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他們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君徹轉了兩次車,又乘坐了高鐵,終于在五個小時後,回到了甯城。
這一路上,他一直有跟梁友棋在聯絡,也知道目前情況有多危機。
他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直奔譚思思的住所。
譚思思剛準備睡下,就聽到警鈴大響,害怕的差點跳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樓下的門就被人強行踹開了。
她躲在樓上都不敢下樓,拿着手機就要報警。
君徹帶着人直接上樓,緊接着,她的房門也被踹開了。
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君徹。
那個消失了三個多月的君徹……
可能譚思思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畫面,這個對她來說有陰影的畫面。
君徹站在門口,一身戾氣,渾身籠罩着黑暗的氣息,那種氣息太過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來。
而君徹臉上的表情,更是讓譚思思驚恐。
此時她腦子裏就隻想到了一個詞。
修羅。
這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吧、
譚思思反應過來之後,害怕的尖叫起來,“你想做什麽?你們想做什麽?”
“是不是你做的?”君徹陰狠的問道。
在說話間,已經走過去,一手死死的捏住了譚思思的脖子。
被控制住的譚思思,痛得無關都扭曲起來,身體因爲本能的自衛,開始不停的去踹打君徹。
可他卻絲毫沒有反應,逐漸加重力量,“拉拉不見了,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你最好現在就将拉拉還給我,不然,我可能會失手殺了你。”
“放,咳咳……放開……我……”譚思思艱難的說道。
君徹并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隻是看着她在自己的手裏痛苦的掙紮,看着她一點點被奪走呼吸驚恐的表情。
有些什麽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但速度太快,君徹完全沒辦法抓住。
梁友棋擔心的過來拉着君徹的手,“君少,你先松開她吧,你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君徹哪裏肯松開,發自肺腑的說道,“我巴不得現在就弄死她!”
“君少,你冷靜點。”梁友棋都慌了。
不是沒見君徹發狠過,但像今天這般狠絕的君徹,梁友棋還真是第一次見,隻能極力的勸他,“現在小小姐還沒找到,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而且太太還在家裏崩潰着,君少,你還是冷靜一點比較好。”
拉拉,心念……
君徹陡然松開手,譚思思直接癱軟在了地上,雙眼泛白渾身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