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身體不适,又吃了一些藥的緣故,所以起來得有些遲。
見到兩人和梁友棋在一起,李心念便知道二人爲何過來了。
早餐是唐綿綿親手做的,遙遙和拉拉已經吃過了,她招呼着李心念過去吃早餐。
“綿綿,又讓你們爲我的事情奔波了。”李心念食不知味,對唐綿綿很愧疚。
“說了不用和我這麽客氣。”唐綿綿能體諒她現在的壓力有多大,“現在你什麽都别想,好好吃東西才是。”
隻不過是一個晚上不見,李心念就憔悴了很多,眼睛裏都布滿了血絲,可見昨晚她有多難安。
龍夜爵跟梁友棋出去了,唐綿綿讓管家帶孩子們去樓上玩,自己則陪着李心念在客廳等着。
十點一到,那些人就已經來了。
譚思思跟在這群人後面,并沒有第一個走進來。
昨天氣焰很嚣張的林董一進來 就說道,“君徹呢?讓他出來說話吧。”
君徹并沒回來,李心念自然給不了交代,隻是說道,“君徹不在,你們有什麽跟我說吧。”
林董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你是在戲弄我們?你們夫妻倆還真有意思,一個玩消失,一個在這裏裝無辜,真把大家都當猴耍是嗎?”
“是啊是啊,擺明了是耍弄我們的,這樣的人怎麽還适合當财團的決策人?”
“把他投了算了,我們換一個決策人。”
“對,換一個決策人!”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還不如君耀當初在的時候呢,起碼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玩消失,賄賂那些人也隻是爲了讓财團能拿到那些資源而已,本質上還是爲公司好的。”
“你這麽說也對,當初他被抓走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惋惜,從老董事長過世之後,君耀就一直協助他父親将财團打理得井井有條,後來他父親出事,他接管财團,一直盡心盡力,君徹出獄之後,他也對他照顧有加,盡職的做着一個大哥的職責,沒有任何過錯啊。”
大家都開始懷念起君耀的好,這個時候譚思思站出來,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們對耀兒的認可,聽到你們這麽說,我這個做媽媽的,很感動,他做得還不夠好,以後如果還有機會,還請各位前輩們多多指點。”
“譚董啊,你就别謙虛啦,大家都是明眼人,心知肚明着呢。”林董也跟着帶節奏。
唐綿綿冷眼看着這一切,也将這些人的關系看了個大緻。
“說這麽多,大家心裏應該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葉董轉移了話題,看向李心念,“我們已經給了足夠的時間了,既然君徹不珍惜這個機會,那麽,我們也應該有對策了,少奶奶,現在董事會的人都在這裏,大家決定在開一次董事會,舉手投決新的決策人,而君徹,将被撤職。”
李心念早知道是這麽個結果,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冷靜。
唐綿綿握了握她的手,才看向那些人,“雖然我個局外人,但旁觀者清,所以看得回更清楚一些,你們隻是因爲君徹沒有出現在公司,就決定重新選取決策人,這個說法完全說不過無,君徹接任财團以來,是給财團帶來損失了嗎?”
并沒有人能回答唐綿綿這個問題。
她看向提出重新選取決策人的林董,“事情是你提議的,你應該會更有想法才對,那請你幫我解開這個疑惑吧,君徹接任以來,财團是盈利還是虧損?”
“這個……”林董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看了看譚思思。
唐綿綿冷笑了一聲,“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嗎?要麽盈利,要麽虧損,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答複不上來?”
“你都說了,你隻是一個局外然,所以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參與。”譚思思沒好氣的說道。
說完,她又不悅的看向李心念,“心念,不是我說你,君徹不出現,你找個局外人來做什麽?這讓别人怎麽看我們君家?”
面對譚思思的指責,李心念慢慢的吐了口氣,這才擡眸,看向了衆人,“忘記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我的親妹妹唐綿綿,她所說的,也正是我想問的,如果你們更換君徹決策人的身份僅僅是因爲他沒能及時出現在你們衆人面前的話,那我也不介意将這個内情透露出去讓所有人知道,這個财團有多荒謬。”
“你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們也沒有提太過分的要求吧?”
大概是李心念的話太過有震懾力,其中有人開始畏縮了。
譚思思橫了對方一眼,才對李心念說道,“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你覺得這麽做有意義嗎?”
“這句話君徹也跟我說過,當初大哥被抓入獄的時候,外面的人對他各種诋毀,說是他爲了争奪權力陷害大哥入獄的,君徹也從沒去解釋過什麽,但根本原因是什麽,小媽自己心裏不是有數嗎?”李心念反問譚思思。
譚思思從沒想過,一向柔柔弱弱李心念,也有這種帶刺的時候,一下子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一旁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唐綿綿,真心忍不住想給自己的姐姐點個贊。
真當他們好欺負是嗎!
“如果你們都覺得,讓一個有商業犯罪前科的人拿來繼續做你們的财團決策人是對财團好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畢竟你們都不在意财團的聲譽,不在乎你們自己的利益,我又何必在意?說到底,君徹現在手裏的股權,就算不做财團決策人,賣出去或者自己出去單做,以他的能力,不會比現在更壞!”
李心念字字珠玑,将自己的态度表達的清清楚楚。
她将問題徹底的丢給了衆人,讓他們自己深思熟慮,擰不擰得清,全靠自己的能力了。
譚思思好不容易煽動起來的人,就這麽被李心念幾句話給震懾回去了,心裏很是不爽,死抓着她要的那一點,“我們約沒說君徹做得不好,我們隻是要他出來穩定穩定軍心而已。”
“小媽,這個軍心,是怎麽不穩定的,你不是應該更清楚嗎?”李心念不疾不徐的說道。
譚思思臉色一沉,有些惱怒的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質疑我的意思嗎?”
“我并沒有質疑,大家心裏都很清楚,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你們都是我的長輩,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李心念說完,頓了頓,又道,“君徹這陣子一直在爲财團開拓新的市場,所以忙得連家都不能回,我比你們,更想見到他,可是他爲了财團的事情,連家都顧不上了,我真不知道他犧牲了這麽多,有什麽可值得的。”
林董一陣汗顔,“這個……是我們沒考慮到那麽多。”
“我知道,人嘛,都是自私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更自私一點,看看自己的利益,到底誰好誰壞,誰能帶給你們更多的利益。”李心念将自己想說的都表達完。
“那個……譚董,要不我們再等等吧。”有人小心的詢問譚思思。
譚思思心裏一陣怒火中燒,自己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好不容易才讓他們開始對君徹起了懷疑,現在就因爲李心念的幾句話就功虧一篑,她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她怒瞪了一眼詢問自己的人,這才冷冷的看向李心念,“我不知道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畢竟這不像你的作風。”
說到這裏,她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唐綿綿,意思是,唐綿綿是哪個妖言惑衆的人呢。
唐綿綿表示無辜。
李心念說道,“我隻是說了最基本的東西,不需要誰教。”
“你一個沒有背景的人,隻不過是龍家的養女而已,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教我們?”譚思思到底是跳腳了,将怒火全都撒在了李心念的身上,“别忘了,君徹當年是怎麽對你的!我相信大家都還不知道吧?”
關于這一點,李心念從沒爲自己解釋過。
一來是因爲自己嫁給君徹,一切都是從簡。
她與君徹的過去太過刻骨,所以她不想讓衆人知道,所以一直對自己的身份都有所隐瞞。
以至于現在外界都猜測,她李心念那隻是一個大戶人家領養的孤兒而已,沒有身份背景,才會願意嫁給一個因爲QJ罪被判入獄的男人。
但譚思思是知道的,因爲當年是她找人查了李心念的事情,所以一口咬定李心念當時是未成年,才讓君徹被判決了那麽多年的牢獄。、
現在她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無非是想讓李心念難堪,想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地位。
唐綿綿一看到李心念臉色慘白,特别是譚思思說的這些話,生生的揭開了李心念的傷疤,氣得直接過去給了譚思思一巴掌。
譚思思被打的懵了一下,捂着臉一臉震驚的看向唐綿綿。
唐綿綿冷厲的說道,“我姐姐也是你這種人能随便指指點點的?”
“你,你算什麽?”譚思思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唐綿綿尖銳的質問道,“你竟敢打我!”
李心念怕譚思思傷到唐綿綿,拉着她擋在自己身後,一點也不示弱的看向譚思思,“我說了,她是我妹妹,她打你也隻是因爲你做了過激的行爲!“
“ 你們……”譚思思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然後直接哭喊道,“打人啦,你們給我評評理,幫我做個證啊,她們打我!”
“打的就是你。”唐綿綿不依不撓的說道,“誰都有痛處,你惡意揭開别人的傷疤,就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