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醫生做了最大的搶救,暫時穩住了老爺子的病情,半小時後,江城的醫生趕到了,給老爺子做了檢查,又用了藥,河西決的心才算踏實了下來。
距離發生事情到現在,過去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裏,她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等到現在一切穩定下來的時候,那些理智和思緒才慢慢的回籠。
痛徹心扉的痛,讓她麻痹得靠着牆,慢慢的吐着氣。
他們都在爺爺的病房裏,所以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河西決靠着牆,緩緩的坐了下去,這裏沒有椅子,她隻能坐在地上,雙腿已經發抖得站不直了,渾身冷得發抖着。
她此生隻有過兩次這樣窒息的感覺,一次是去醫院,打掉孩子的時候有過,一次就是現在。
茶樓裏,他們之間的對話,河西決隻聽了一點點,卻不難猜出其中的原因。
原來這就是原因。
很簡單,卻很難跨越的原因。
河西決痛苦的抱着自己,眼淚終究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卻怎麽也沒辦法将心裏的痛苦給掩蓋過去。
耳邊響起腳步聲,很慢,卻慢慢的清晰起來,她感覺到有人在走進。
河西決擡頭,滿眼淚水的看向來人。
是秦翩然。
他就逆着光站在那裏,表情看不清楚,但渾身都是冷漠的氣息。
河西決閉上眼睛,讓心裏那種窒息的痛慢慢的熬過去之後,才慢慢的扶着牆起身。
她沒有走向他,而是背對着他,往病房走去。
她沒有選擇。
身爲河西家的孩子,她沒有任何的選擇。
***
老爺子在第二天一早就轉回了江城,河西決自然也跟着回了江城。
醫院裏,老爺子的情況已經徹底的穩定了,大家的心裏也都松了一口氣。
河西決一夜未睡,隻在回來的時候,眯了一會,這會正坐在老爺子的病床前,照顧着他。
老爺子喝了水,才覺得喉嚨沒那麽幹燥了,看向河西決,有些疼惜。
“爺爺,你吃了藥就好好休息吧,什麽也别說了,我隻想要你好好的。”河西決給他蓋好被子細聲細氣的說道。
“小決,對不起。”老爺子最終還是開了口,“這件事情,是爺爺的錯。”
“不要說了,爺爺,你休息好不好?”河西決紅着眼眶求着他。
“離開他吧。”老爺子堅持說道,“放棄吧。”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答應爺爺的,但最終還是點了頭。
爺爺的用心她知道,也深刻的明白此刻自己應該做的選擇。
就如同爺爺給自己取的名字一樣,該決絕的時候,自然要決絕一點。
日子一天一天過,沒有了誰,太陽也會照樣升起。
河西決從醫院回來之後,睡了整整兩天,然後開始恢複工作。
她過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該怎麽,還怎麽。
裴依依跟朝南的關系暧昧得全公司皆知了,所以心情不錯的跑去跟河西決秀恩愛,“西決,看到沒有,貓先生送的。”
裴依依将脖子裏的項鏈拉出來給河西決看。
誰知道河西決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後,然後繼續工作。
裴依依立馬察覺到情況不對了,收起顯擺的禮物問道,“我的小可愛這是怎麽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甩出更大克拉的戒指DISS我嗎?”
“我現在隻能甩一堆工作DISS你。”河西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别!”裴依依趕緊擺手,“我現在可要荒廢一下我的事業,好好經營一下我的愛情才行。”
“那你去經營你的愛情吧,别來打擾我了,我要好好經營我的事業。”河西決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咦?”裴依依眨眨眼睛,“這是怎麽了?你跟秦師兄吵架了?”
“沒有。”她現在聽到這名字,好像還算冷靜。
“女人呢,都是口是心非的,說沒有,那就是有了。”裴依依對了對手指,“那好吧,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經營你的事業吧。”
出了河西決的辦公室,裴依依火速的給秦翩然發微信,“師兄,你們吵架了?”
對方直接不回複。
裴依依大概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秦翩然了,不死心的繼續發着消息,“我跟你說啊,西決這兩天不停的在工作工作,一看就是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你啊,可要好好的額哄一哄,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你們可是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要好好珍惜知不知道!”
她叽叽歪歪的說了一堆,對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裴依依這個急性子,差點跳腳了,直接打電話過去。
秦翩然到是接電話了,但是語氣平靜得沒有一點點起伏。
“師兄,我發的消息你有看到嗎?”裴依依問他。
“看到了。”還是那如死水般的沉靜語氣。
裴依依倒吸一口氣,憋着問道,“就這樣?你不打算哄一哄?還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哄?”
“嗯。”
“嗯是什麽?”裴依依就無法理解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
“沒有我們,隻有我。”
“什麽意思?”裴依依被說得一頭霧水,“你們鬧得這麽嚴重?是要分開的意思嗎?可别鬧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啊,鬧什麽鬧!”
“沒什麽事的話,我挂電話了。”秦翩然一點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裴依依還想說什麽,他就直接挂了電話,這才讓裴依依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了。
秦翩然她不好說,可河西決這邊,可從來就沒有這樣過。
這一次,兩人真的完了?
裴依依又回到河西決的辦公室,看她還在電腦前忙碌着,走過去推了推她問道,“西決,你們是打算放棄了嗎?”
河西決忙碌的手頓了頓,又繼續忙碌起來,嘴上問道,“爲什麽這麽問?”
“就是……”裴依依也不好說是自己給秦翩然打電話的,隻能撓着頭說道,“就是感覺啊。”
“看來你的感覺沒有錯啊。”河西決微微一笑,“就是你猜的那樣,我們分開了,沒有以後了,以後我是我,他是他,你不用再把我們聯系在一起了。”
“啊!”
河西決合上電腦,拿了包起身,“我出去一趟,回見。”
“……回見。”裴依依看着她離開,還有些不敢相信,最後跑着去找朝南,“小哥哥,小哥哥。”
“都說了,叫我名字!”朝南一聽到她這麽叫自己,就頭皮發麻,“什麽事?”
“你的手給我一下。”
朝南想拒絕的,可是看到裴依依那眼神,隻能默默的伸出了手給她,實在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裴依依低頭,在他手臂上狠狠一咬。
朝南疼得差點跳起來,“你做什麽?”
“很疼嗎?”
“廢話!”朝南揉着被她咬的地方。
“看來是真的了。”裴依依垮下小臉,“我還以爲是自己做夢了,原來是真的,爲什麽會這樣?”
“到底怎麽了?”朝南看她那表情,也忍不住擔心起來,“是不是又感冒了?”
“不是,但也跟感冒差不多,你快抱抱我,快點。”裴依依張開手臂,跟他要求着。
朝南抗拒的搖頭,“不行,你别這樣,叫人看到就誤會了。”
“誤會什麽?誤會我們在一起嗎?我們本來就在一起啊,難道你想睡了我就不負責?”裴依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聲音也高了幾分。
朝南羞愧得想把她嘴巴捂住,“那叫睡你嗎?”
“叫啊,你跟我睡同一張床,怎麽就不叫睡了?你可要負責啊,我的清白都被你毀了……”
朝南,“……”
“你都送我定情信物了,你還想否認。”裴依依拿着項鏈質問他。
朝南唇角抽了抽,很想爲自己解釋一下,這項鏈明明是她自己搶過去的,就因爲聽說這是他們家傳家信物之後,就動手搶走了,還非得說是他送她的。
“快點抱抱我,我都快要難過死了。”
朝南,“……”
他想拒絕的,可是看到她那委屈兮兮的表情,像極了她的那隻小貓,最後還是伸出了手,将她抱住。
裴依依心滿意足的眯起了眼睛,眼底都是狡黠的精芒。
***
河西決去附近的酒店巡視之後,正要打車回家,卻碰到了一個熟人。
是好久不見的小八。
從上次一别之後,好像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了。
他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是那溫暖的笑容,還高興的跟她打招呼,“西姐,好巧啊,在這裏碰到你,怎麽,來酒店視察的?”
“對啊,小八,你也在呢。”河西決笑着打招呼。
“西姐,你的氣色好像不怎麽好,是不是沒休息好,這些天降溫得厲害,你可要注意點,我們公司好多人都生病了。”司鄞是發自内心你的關心。
河西決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是沒休息好吧,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一定要注意休息,可别累着自己了。”
河西決看到他那笑容,一下子放松下來。
小八就是小八,總能讓她以最自在的方式相處,哪怕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都沒有放在心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好。
就像他之前說的 話一樣,他喜歡她,是他的事,與她無關,也不會妨礙到她。
這麽好的男人啊,嫁給他的人,一定會很有福氣的。
“西姐,你打車嗎?是回家嗎?要我送你回去嗎?反正我有時間。”司鄞看了看周圍,又道,“而且這裏也不好打車,這天寒地凍的,站在這裏會很冷的。”
“……我……”她正想着該怎麽拒絕。
司鄞直接給她打開了車門,“别拒絕我啦,就送你回家而已,别想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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