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是最了解慕文章爲人的人,立馬問道,“這些錢都是慕文章跟你拿的嗎?”
“對。”梁曉雲點點頭,“前後一共拿了五次吧,前天還問我拿錢了呢。”
“一共拿了多少錢?”
梁曉雲想了一下,說了一個數字,“五次加起來一共有八萬塊吧。”
蘇慕煙臉色一沉,“以後他來找你,不要再給他錢了,這些錢肯定是 他自己拿去賭了。”
梁曉雲怔了一下,回頭看向蘇慕煙,“可是他說,那是雲溪要的生活費,我才沒有多想的,他跟我拿的時候還說雲溪在賭氣,等她氣消了,就好了什麽的。”
“一個賭徒的話,有什麽可信度,我比誰都了解他,總之,以後他再跟你拿錢,你不要理他就行。”蘇慕煙沉重臉叮囑梁曉雲。
梁曉雲點了點頭,剛要說蘇雲溪的事情,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正好是慕文章的,急忙看向蘇慕煙,“慕文章打的電話,要接嗎?”
蘇慕煙想了一下,點點頭,并叮囑道,“你不要說我回來了。”
梁曉雲知道蘇慕煙的意思,這才接通了電話,“慕現實,你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雲溪昨天買了一個包,說什麽錢都花光了,我想着你要是方便的話,再給她一些生活費吧。”
果然,慕文章一打電話來就是爲了要錢的。
梁曉雲看了看蘇慕煙,蘇慕煙搖了頭,她才回複道,“慕先生,是這樣的,你前後也在我這裏拿了八萬多了,這其實是雲溪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你告訴她,讓她節約一點吧,下個月再給生活費了。”
“蘇太太你的意思我懂,可你也知道雲溪心情不好啊,女人心情一不好就喜歡買東西,她又大手大腳慣了,所以錢都夠花的,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勸她了,她昨天還跟我說,想回家了呢。”慕文章編造謊言的能力是信手拈來。
要不是有蘇慕煙在,她差一點就信了。
蘇慕煙拿出手機飛快的打出一句話,讓梁曉雲照着回複,“既然她想回家了,那就讓她回家好了。”
“這,雖然她說想,可沒說要回家啊,她性子倔,肯定拉不下這個面子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她自己獨立吧,我會爲她高興的。”
“蘇太太,你這是怎麽了?雲溪可是你女兒啊,你都不心疼她的嗎?”慕文章覺得就今天的梁曉雲很反常,以前要錢都很爽快的。
說到這個,蘇譚軒心裏就不悅。
梁曉雲也感受到自己丈夫的不悅了,急忙說道,“慕先生說的哪裏的話,按理說,雲溪是你的女兒才對,你多多心疼她就好,我隻是做一些對得起我自己良心的事情。”
“蘇太太……”慕文章還不死心,還想要錢。
梁曉雲直接說道,“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忙,先不跟你說了,再見啊。”
說完,她果斷的挂了電話。
“那些錢一定是他拿去賭博了,以後一分錢都不要給他了,他就是個無底洞。”蘇慕煙沉着臉說道。
梁曉雲點點頭,小心的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蘇譚軒冷着臉說道,“這慕家,問題太多了,以後不要跟這些人有來往,還有,雲溪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去查的,你就不要費心了,如果她真的是在江城,就一定會有消息的。”
“好。”
蘇慕煙摸了摸睡着的隐隐,貌似無意的問道,“爸爸怎麽突然想到要将她送出國呢?”
“之前河西爵找過我。”
一說到這個名字,蘇慕煙的心就狠狠的疼了一下,好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狠狠的刺進心髒一樣。
從昨天回來到現在,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過整個名字,就好像這個人徹底不存在一樣。
她以爲,隻是自己的錯覺。
可現在父親提及,她還是被影響到了,她努力抱着隐隐,想讓自己冷靜一些,但心裏的淩亂也隻有自己清楚。
蘇譚軒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蘇慕煙,才說道,“他的意思是,讓我送蘇雲溪出國,讓她不要亂參合。”
“隻是這樣嗎?”蘇慕煙多了解那個人啊,他不可能說出這樣善意的提醒來。
蘇譚軒頓了頓,才如實說道,“他的态度很堅決,如果我不行動,他就要行動了。”
“所以蘇雲溪到底是做了什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呢?”蘇慕煙到是好奇起來。
梁曉雲心驚了幾分,不敢去細想這其中的原因。
到是蘇譚軒心裏多少明白一些,才會那麽果斷将蘇雲溪送出國。
不過讓蘇慕煙比較好奇的是,以她對蘇雲溪的了解,她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才對。
那麽容易就被送出了國,要麽是在好怕什麽,或者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借此躲避,後來又悄悄的回來,也不可能是因爲心情不好或者想家了才回來的。
聯想到爺爺今日的話,蘇慕煙心裏有些隐隐不安起來。
***
當晚,河西決下班回來,蘇慕煙跟她單獨的聊了一下。
河西決原本還有些擔心的,還以爲她會問河西爵的事情,誰知道她隻是問工作上的事情,還提出明日就去上班。
“原來你要說的是這件事情啊。”河西決心裏悄悄的松了一口氣,“也行,人忙一點總是好的,忙起來,就沒閑暇的功夫去想其他事情了,我支持你。”
蘇慕煙勉強的笑了笑,“今天我去見了爺爺,他說了現在公司的情況,說你一個人撐着很辛苦,所以我想早些去幫你的忙,希望你能減少一些壓力。”
“沒事,公司忙是忙了一點,但也沒有忙到人仰馬翻的那一種。”河西決到是很樂觀,“慕煙,其實從你回來到現在,我都沒看到你真誠的笑過,是不是心裏還有很多的事情?”
蘇慕煙垂着眸,大概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吧。
河西決起身,去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紅酒,才走過來說道,“來,我們喝一杯吧。”
蘇慕煙沒有拒絕,或許是真的需要酒精來麻痹一下自己吧。
兩人就這麽慢慢的喝着,看着窗外蒼涼的月色,偶爾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河西決的酒量比蘇慕煙好一點,但也沒好到哪裏去,等蘇慕煙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問道,“慕煙,你知道愛得不到的人,有多辛苦嗎?”
“你說的是秦翩然嗎?”蘇慕煙問她。
蓦然聽到這個名字,河西決的心還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她點了點頭,笑得苦澀,“我都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麽,我也不知道這樣堅持下去的意義在哪裏,可就是放不下啊,我試過很多次的,每一次都功虧一篑,我真的快崩潰了。”
看着爲情所困的河西決,蘇慕煙很是心疼,将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才說道,“是我們自己不放過自己,是我們願意萬劫不複,怪得了誰呢?”
河西決細細的想着這句話,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是啊,是我自己願意萬劫不複,怪得了誰呢?”
“姐,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他?誰?秦翩然嗎?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我找了好久好久,我瘋了一樣的找他,可就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那麽大個人,怎麽說消失就消失,說不見就不見了呢?明明前一晚我們還相擁而眠的,可是早上起來,好像整個世界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哈哈哈……”
兩個人的心,都在這蒼涼的月色下,狠狠的疼痛着。
宿醉後的後遺症就是,兩個人都頭痛了。
秦雯上樓去叫兩人吃早餐,看到兩人憔悴的樣子,心裏那叫一個疼啊,“女人要懂得保養自己,你看看你們憔悴成什麽樣子了?多少面膜都不補救不會來的,知道嗎?”
“媽,我頭疼。”河西決抱着她左腿說道。
“媽,我也頭疼。”蘇慕煙抱着她右腿說道。
秦雯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好吧,我讓月媽給你們準備點醒酒茶,喝了大概會好一點。”
秦雯又是哄又是逼迫的,才讓兩人洗漱好跟自己下了樓,月媽準備的醒酒湯,讓兩人都皺起了眉頭,兩臉抗拒。
“媽,我酒醒了,不用喝這個了。”河西決舉手表示。
蘇慕煙也搖頭,“我也酒醒了,不需要這個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喝,誰都不許拒絕,全都喝完,我要檢查的啊。”秦雯強勢的,命令道。
兩人苦苦的對看一眼,不得違背母上大人的命令,隻能豁出去了。
河西決雙手端着醒酒湯,跟蘇慕煙幹杯,“來,幹了這碗醒酒湯,咱們又是一條好漢!”
“嗯。”蘇慕煙配合的幹了杯。
秦雯擡手一人敲了一下,“看你們還喝酒不。”
河西決捂着被敲疼的地方,苦哈哈的說道,“媽,我這價值連城的高智商腦袋都要被你敲壞了。”
“敲壞了最好,傻子才幸福。”
蘇慕煙想了想,點點頭表示,“對啊,傻子才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