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悄悄回來的,除了慕文章,無人知道。
接機的,也隻有慕文章。
慕文章遠遠的瞧見了蘇雲溪,小跑着過去,接過她的行李說道,“雲溪,你可算回來了,這陣子在國外有沒有受委屈啊?”
蘇雲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看了看空空的外面問道,“車子呢?”
“什麽車子?”
“你沒找車子來接我嗎?”
慕文章有些尴尬的說道,“我哪裏有車子,反正這裏離我給你找的住所沒多遠,咱們就坐公車過去吧。”
“我怎麽可能坐公車?!”蘇雲溪瞬間反感。
沒有專門的車子接送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她坐公車?
“那就打車,打車好了。”慕文章急忙改口,怕惹她生氣,趕緊上前去找車。
蘇雲溪心裏一陣煩躁,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些事情,她也不用落魄到需要悄悄的回國,甚至淪落到要去坐公車的下場。
以前在蘇家,她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慕文章給蘇雲溪找的住所,又陳舊又髒亂,看得蘇雲溪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冷冷的問道,“這就是你給我找的房子?這樣的房子能住人嗎?”
“這個便宜啊。”
“我不要住這裏,給我找個五星酒店。”她直接拒絕,拉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雲溪,雲溪,你聽我說,五星酒店很昂貴,你也不是暫時居住,還得住一段時間呢,咱們就先住在這裏,等進了WILD,就可以不住在這裏了,你暫時忍忍吧,好不好?”慕文章低三下四的哄着。
蘇雲溪怎麽也忍受不了,不管慕文章怎麽說,也堅持要去住酒店,最後隻能順了她的意思。
慕文章說沒錢,蘇雲溪也知道,她隻能問梁曉雲要。
可是給梁曉雲打電話,剛提到錢,梁曉雲就問她,“前幾天我不是剛給你打了十萬嗎?這些錢怎麽也夠兩個月的開銷啊。”
“我花了,沒有了。”蘇雲溪有些不悅,自己以前找梁曉雲要錢,從來就沒這麽啰嗦過,都是直接給。
梁曉雲有些爲難,“雲溪啊,不是媽媽不給你,是家裏最近有點緊,家裏的積蓄都拿去還債了,你就省着點用好嗎?”
“什麽債要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啊?”蘇雲溪很不滿,一下子就想到了蘇慕煙的那三百萬,臉色沉了下來,“是給蘇慕煙還債了吧?”
“是。”
“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怎麽把所有的錢都拿去給她還債呢?你們就沒有考慮過我嗎?是想把我餓死在這裏嗎?是不是因爲我不是親生的,你們就這樣偏心,隻想着蘇慕煙了?”蘇雲溪激動的質問。
不知道爲何,梁曉雲突然聽得有些心寒,“話也不能這麽說,那錢,算起來還是給你爸爸還的賭債,并不是慕煙用的。”
蘇雲溪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我知道了,那就讓我餓死在這裏吧。”
說完,也不等梁曉雲說話,就直接挂了電話。
梁曉雲歎了口氣,拿出錢包,把裏面的卡都翻出來查了一下,最後湊了兩萬塊錢,給蘇雲溪轉了過去。
蘇雲溪看到那兩萬塊錢,隻覺得很諷刺。
這兩萬塊,夠買什麽?
還不夠她以前一個包,幾條裙子的價錢,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
自從蘇慕煙回去之後,她的日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是越來越落魄,連要個生活費,都要被說教半天,才給兩萬塊。
而蘇慕煙,什麽也沒說,他們就拿了三百萬去給她還債,一個傾其所有,另一個呢?
她諷刺的笑了起來,心裏的恨意卻愈發的深沉了。
***
翌日,蘇雲溪去找了商洛。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正是見面,大概是因爲有共同的敵人,所以兩人很聊到來。
商洛将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跟蘇雲溪說了,蘇雲溪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商洛幫她約了牽線人。
當蘇雲溪見到這位牽線人,多少是有些驚訝的。
“你好,我叫邵陽。”邵陽跟蘇雲溪自我介紹自己。
“我認得你。”蘇雲溪直截了當的說道,“你就是上次被河西爵打的那個人。”
因爲那次的事情鬧得很大,而蘇雲溪又時刻都關注着河西爵,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邵陽。
被提及醜事,邵陽笑得有些陰冷,“蘇小姐的記憶方式還真是特别。”
蘇雲溪咳了一下,陪着笑說道,“商小姐說,你能幫我進入WILD,如果真的可以,那真是謝謝邵先生了。”
“你先别着急謝我,想要進WILD,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裏面挑選玩物要求很高的,達不到他們的要求,随時都會被踢出局。”邵陽喝着茶,皮笑肉不笑的提醒。
蘇雲溪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挺了挺胸說道,“以我的條件,進WILD,是綽綽有餘,邵先生不必擔心。”
邵陽隻是冷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一雙陰冷的眼睛,總是輪流打量着商洛和蘇雲溪兩人。
商洛被看得有些不悅,冷着臉說道,“我能幫你的就這些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還有其他什麽需要,随時跟我說,我盡量幫你辦到,總之,别忘了我們的目的。”
蘇雲溪點點頭,“商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聊具體的細節。”商洛起身,擰着包直接走了。
這裏就剩下了邵陽與蘇雲溪兩人,邵陽那目光也就更放肆了。
蘇雲溪拿了外套擋住自己,反感的問道,“我有一點不明白,邵先生爲何要幫我們?”
邵陽不疾不徐的笑了起來,拿着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也知道,河西爵打過我,作爲男人,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呢?”
“隻是因爲這個?”蘇雲溪半信半疑。
“蘇小姐還想知道什麽?”邵陽将問題丢了回去。
蘇雲溪冷笑了一下,“沒有,不管如何,還是謝謝邵先生能幫我。”
邵陽也淡淡的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看得人不舒服,“蘇慕煙,比你美。”
蘇雲溪臉色一沉,剛想要說什麽,邵陽已經起身,将包裏的一疊資料拿了出來,遞給蘇雲溪,“這是資料和需要填寫的表格,你詳細的弄好了之後,再找我,後面有我的聯系電話,記住了,WILD的選拔很嚴格,你要多努力才行。”
說完,邵陽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離開了。
蘇雲溪拿着那一疊資料回到酒店,仔細的翻閱起來,越看,心裏面越是驚愕。
難怪自己費盡力氣都沒辦法查到WILD的一點點消息,原來這裏這麽嚴格,嚴格到挑選玩物都有這麽多的要求。
爲了能進WILD,蘇雲溪很努力,把自己不合格的部分想辦法都弄合格。
***
河西爵剛開完越洋會議,又接到了秦雯的電話。
“兒子,我有事情想跟你說。”秦雯說得有些小心。
河西爵沒出聲,靜靜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秦雯想了想,豁出去的說道,“慕煙的确是我幫她離開江城的,可是,可是她好像沒有去我娘家,我不知道她去哪裏了,也聯系不上她,你說,會不會出了什麽事情啊?”
“走都走了,還擔心她做什麽?”河西爵冷冷的回應,沒有一絲溫度。
這反而讓秦雯有點不知所措,“可是……”
“我很忙,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先挂了。”河西爵不願意多說。
他都這麽說了,秦雯也隻能同意,失落的道,“那好吧,那你先忙。”
他直接掐斷了電話,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繼續忙碌,平靜得仿佛剛才根本就沒接過秦雯的電話一樣,也沒聽到過那個人的消息。
朝南敲門走了進來,小心的提醒道,“二少,你已經忙了一整天了,還是休息一下吧,剩下的工作沒那麽要緊的。”
“休息什麽?”他一臉冷然,根本 就沒把朝南的話聽在耳朵裏。
朝南微微的歎了口氣,“我去給你準備點喝的吧,這人也不是鐵做的,怎麽也得吃點東西吧。”
河西爵沒說話,朝南自作主張的去了茶水間,給他弄點喝的。
回來的時候,河西爵還跟剛才一樣,雙手在電腦上忙碌着,朝南将熱騰騰的牛奶遞過去說道,“喝點牛奶吧二少。”
“咖啡。”
“我剛在茶水間沒找到咖啡,所以就給你弄了牛奶。”朝南理直氣壯的說道。
河西爵冷冷的瞅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說謊,也沒揭穿,隻是再沒看過牛奶一眼。
朝南那叫一個憋屈啊,“二少,你就喝一點吧,你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你的傷口也還沒完全恢複呢。”
說到傷口,朝南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對了,今天是你傷口拆線的日子,我怎麽給忘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
還是那冷冷的語調,一點起伏也沒有。
朝南快憋得内傷了,“二少,你這麽自我折磨自己,少奶奶知道了會心疼的。”
打字聲音戛然而止。
朝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忙憋着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
河西爵頓了幾秒,又恢複了工作,隻是那眼眸,愈發的冷冽了。
朝南輕輕的換着氣,慢慢的往門口移動,想要逃離這風暴中心。
在他快要成功逃離的時候,河西爵開了口,“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