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決有些焦急的看了過來,可也因爲有其他族人在,隻能欲言又止。
秦雯紅着眼睛,低着頭沒有說話。
一個長房的大伯見到河西爵回來了,立馬起身說道,“河西爵回來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好了,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你能給大家一個交代,出事的畢竟是你爺爺。”
“大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并不是你說的那樣,興許是一場誤會呢?”河西決無奈的解釋,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這樣開口了,可這些人就是不聽。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爺爺的拐杖分明被人動過手,而且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他還要趕走蘇慕煙的,這件事情還是你你媽媽說的,還能有假不成?”
“是,爺爺之前是這麽安排的,是想送蘇慕煙走,但是這不代表他對慕煙就有成見啊,還有,誰會那麽傻,把自己送的禮物動了手腳,故意陷害人?你會這麽做嗎?沒人會蠢到這個地步吧?”
“這……”
河西爵并沒看到蘇慕煙,看了一眼河西決,河西決指了指樓上,示意他蘇慕煙就在樓上。
他頓了頓,總算開口,“各位叔叔伯伯,這件事情我肯定會查清楚的,你們稍安勿躁,時間也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
“對啊,大伯,你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好了,事情也急不來的。”河西決軟了語調,規勸着衆人。
大概是因爲河西爵的話有了安撫的作用,他們嘀咕了幾句,還是各自回去了。
大廳裏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河西爵讓姐姐照顧好母親,自己則上樓去了。
蘇慕煙被安排在了他的房間,他并沒有馬上回房間,而是去了書房。
管家周叔将拐杖遞給他看,中心軸的地方,很明顯被人動過手腳,所以才會在承受壓力的時候,斷掉。
“少爺,要不要報警啊?”管家緊張的問道,“剛剛其他幾房的人都說着要報警,是大小姐攔了下來,沒讓報警。”
“一會我有朋友來,會查證上面的自指紋,這些東西暫時都不要動,還有,家裏的監控全都過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随時跟我彙報情況。”
周叔明白了河西爵的意思,也就沒再過問,去按照吩咐做事了。
河西爵回到房間,推開門,發現蘇慕煙并沒有睡,就坐在沙發上,目光直視着門口,似乎早早的在等着他了。
“還沒睡嗎?”他關上門,問道。
“在等你。”
不知道爲什麽,河西爵總覺得她的聲音有些涼薄。
累了一天了,此刻的他,不想再讨論任何事情,隻想抱着她,隻是抱着她,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找回些許力氣。
“早點睡吧,我去洗個澡。”他脫下外套,扯了扯襯衣的領口,往洗手間走去。
蘇慕煙這時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河西爵,我們談談吧。”
“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我累了。”他并不想談。
蘇慕煙急了,直接走過去,在他進入洗手間之前攔住了他,“我必須要跟你談談。”
他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臉,低頭狠狠的吻住。
這吻來得太快,蘇慕煙無法防備,就這麽被他吻了個結結實實。
男人狠狠的吮吸了她的唇,似乎在發洩着什麽,最後又咬住了她的唇瓣。
雖然不是很用力的咬,卻也讓她疼得悶哼出聲,他才放過了她,喘着氣說道,“乖乖去床上睡下等我,我洗個澡就來。
說完,将她微微推開,自己則進了洗手間。
在他要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蘇慕煙快速伸出手擋住了門。
還好河西爵眼疾手快,沒有将門合上,不然她的手就廢了。
男人有些惱怒的打開了門,瞪着她說道,“你瘋了嗎?”
“我隻是想跟你談談。”蘇慕煙表情有些倔強。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所以不用談了。”他背過身去,很想忽略掉她眼底的那種情緒。
那是他不想看到的情緒,一種視死如歸的情緒。
“不,這件事情必須要談,而且就現在。”
“蘇慕煙,你是要把我逼瘋嗎?”河西爵終究還是爆發了,他回頭怒瞪着她,“是不是要把我逼瘋,你才滿意?嗯?”
大概是被這樣的他吓到,蘇慕煙愣了愣,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男人帶着怒氣,直接伸手将她扯入浴室,狂風暴雨般的吻就落了下來,狠戾,又直接。
這個吻帶着怒氣,也帶着情感,宣洩着他此時内心的不安。
他隻是迫切的想要抓住什麽……
***
渾身如被車子狠狠碾壓過一樣,散了架的疼,讓蘇慕煙輕吟了幾聲,掙紮着好不容易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房間微微泛暖的光線讓她有些回不過神。
自己是在哪裏?
爲什麽渾身都這麽的疼?
發生了什麽?
在她看清楚自己身處何處的時候,那些記憶才悉數回籠,讓她回想起來。
昨晚,她想跟河西爵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可那男人最後将她拖入了洗手間……
腦子裏都是她求饒的畫面,以及男人一次比一次狠的發洩,她因爲承受不住,而陷入了黑暗。
她忍着酸疼起身,去洗了個澡,又化了個淡淡的妝,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弱。
鏡子裏的自己,沒有一絲笑容,甚至眼神都是空洞的。
心裏隻有一個聲音。
也正是這個聲音,在支撐着她去做這些事情。
衣櫃裏都是嶄新的衣服,她挑了一件顔色看起來比較豔麗的穿上,這才出了房間。
雙腿間的酸痛,讓她走路都在打顫,可她很刻意的去忽視了這些。
人還未到樓下,就聽到了留下陣陣吵鬧的聲音。
”不管怎麽樣,都要讓蘇慕煙出來說個話,隻是你們這些推測不作數的,總之我已經報了警,一切交給警察去處理好了。“
蘇慕煙分辨得出這個聲音,也是他昨晚第一個提出的質疑。
河西決出聲打斷了大伯的話,“報警之後帶來的影響,大伯考慮過嗎?我們自己能解決的事情,爲什麽要讓警察來插手?大伯這樣,是在懷疑我們姐弟倆嗎?病房裏躺着的人,是我們的爺爺,我們不會包庇任何傷害她的人,但也不能冤枉了任何一個好人。”
她的話,說得铿锵有力,足以震懾在場的人。
大伯沒有說話了,大廳裏一下子似乎就安靜起來了。
蘇慕煙站在樓梯口,安靜的站了幾秒鍾,才繼續下樓。
“有什麽想問的,都問我吧。”
她一出現,就開口說了話,讓衆人将視線都移了過來。
大伯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憋屈發洩點一樣,急忙指着她說道,“罪魁禍首在這裏,就是她,讓她說話好了。”
“慕煙,你别來參與這件事情。”河西決過來想拉着她上樓。
蘇慕煙掙脫了,倔強的站在那裏,視線一一看過衆人,最後落在了河西爵的身上。
他微微眯着眸子,冷厲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蘇慕煙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繼續說道,“問吧,我都一一回答你們。”
“那拐杖,是不是你動的手腳。”大伯開門見山的質問,沒有絲毫的遲疑,“你别想否認,那拐杖是你送給老爺子的生日禮物,他才剛用上,就出事了,而且那上面還有整齊的鋸痕,分明是人動過手腳的,你這女人居心不良,居然想陷害老爺子,難道就因爲老爺子想把你趕出河西家,你就用這樣的手段來報複嗎?”
“大伯,你這樣說話已經構成誣陷了。”河西決不悅的提醒。
蘇慕煙看了看大伯,其他人也開始附議起來。
“老爺子前天給我打過電話,讓我給弄一張最近的機票送這女人出國,可她居然沒走,還出現在這裏,分明是有預謀的。”一個在航空公司工作的族人說道。
“我聽說出事之前,老爺子還單獨見了她,後來管家進去的時候,滿地都是狼藉,分明是之前發生 過争執才會這樣。”
“這女人畢竟不是在蘇家長大的,性子和人品多少是有問題的,這件事情我看就跟她脫不了幹系。”
“是啊是啊,這件事情一定是她所謂,你們可不能包庇了這個真正的罪人啊。”
“要給老爺子讨回公道,将這女人送到監獄裏去好了。”
“對,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
“夠了。”河西決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呵斥了衆人,“你們都親眼看到是她害了爺爺嗎?”
“這還需要親眼看到嗎?事實就擺在眼前!”大伯怒不可遏的罵道,“昨晚河西爵不是找人查了那拐杖的指紋嗎?在場的人,除了她,就隻有老爺子和管家了,不是她會是誰?”
河西決氣得發抖起來,“難道你們會傻到自己陷害自己嗎?在自己送的禮物上動手腳?”
“别說了。”蘇慕煙冷冷開口,打斷了河西決的争辯。
“慕煙……”河西決焦急的叫道。
她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說話,這才緩緩的看向衆人,表情十分冷靜,沒有絲毫被問責的驚慌,“沒錯,那禮物,是我送給爺爺的,你們質疑我,是有理有據的。”
“慕煙!”河西決是真的急了,就怕蘇慕煙說錯話。
眼下的情況,已經很亂了。
蘇慕煙安撫了拍了拍她的手,“那拐杖,是我動的手腳。”
“啊……”
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