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正有些狼狽的在收拾東西,河西爵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我,我不小心打翻了,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再去給你準備一份就行。”蘇慕煙有些慌亂的解釋道。
河西爵将她拉起來,眉頭緊鎖,語氣有些沉,“你别收拾了,讓月媽來收拾吧。”
“我收拾吧,月媽在帶孩子。”
“我讓你别收拾了!”河西爵強制的将她按到一邊,“我來收拾。”
蘇慕煙張張嘴想說什麽,可河西爵已經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殘局了。
她看了一會,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間,将濺染了湯水的衣服換掉,在洗手間裏呆了好一會。
鏡子裏的自己,除了慌亂,還有蒼白,和自己都能看到的恐懼。
她在恐懼。
二十六号這個數字對别人來說,隻是第一個很尋常的數字,可對她來說,卻是噩夢般的數字。
所以剛剛河西爵提及這個數字的時候,她吓到了,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還是對這個數字太敏感,或許河西爵說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她在洗手間裏胡思亂想着有些走神,以至于河西爵敲門她也沒聽見,男人因爲擔心,便直接推門進來,在房間裏沒找到她,就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才讓她驚慌的回過神來。
蘇慕煙打開了門,臉上的蒼白被河西爵一覽無餘,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是生病了嗎?臉色這麽蒼白?”
他手掌的溫度,讓蘇慕煙有幾分貪戀,才沒有避開,搖搖頭否認,“沒有,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吧。”
一提到昨晚,蘇慕煙就想到早上聯想到的畫面,有些怯怯的看了看他,“昨晚……”
“昨晚你做噩夢了。”河西爵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我真的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蘇慕煙趕緊拒絕,不想麻煩那麽多人,“你快去吃飯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月媽說你午餐都沒吃。”
河西爵定定的看着她,哪怕她回避着自己的眼神,他也沒有半分收斂,“你回來忙活了這麽久,也沒吃吧,一起下樓去吃吧。”
“……好。”她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索性就不拒絕了。
月媽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微妙關系,但聽說她剛剛打翻了飯菜,還是很關心的過來詢問情況,“少奶奶,你沒事吧,沒燙到吧?剛剛少爺可着急了,還問我有沒有燙傷膏呢。”
“沒……”蘇慕煙的臉莫名的熱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月媽的關心,還是因爲月媽提及了他。
“沒事就好沒是就好,剛剛少爺那麽着急的樣子,我還以爲怎麽了,還好沒事,以後可要小心點啊。”
月媽還在嘀嘀咕咕的說着,蘇慕煙覺得自己耳根子都紅了起來,隻能用低頭不斷的吃飯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好在河西爵并沒有說什麽,隻是像往常一樣,淡然的躲在她的對面用餐。
隻是今天他主動給她夾菜了,蘇慕煙塞了一嘴的飯,有些慌亂的看向他。
男人淡淡的開口,“别隻顧着吃飯,得吃一點菜。”
“可是……我不想吃肉……”、“你已經很瘦了,得吃,再說了,你連菜都沒吃,隻吃的白飯。”
蘇慕煙,“……”
算了,還是不要跟他争辯這種事情吧。
她默默的咽下了肉,繼續低頭吃白飯,河西爵繼續不厭其煩的給她夾菜。
好在不是一直夾肉,不然蘇慕煙真的會抗議。
吃完飯,蘇慕煙就趕緊上樓了。
河西爵則出門了一趟,朝南開車來接他的,上了車他便給沈少恭打電話,“少恭,你有沒有認識的好一點的心理醫生?”
“怎麽?你需要看心理醫生?”沈少恭半開玩笑的調侃他,“嗯,我也覺得你心理有病,需要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我認真的。”
“okok,到底是什麽個情況?爲什麽突然提到心理醫生?”沈少恭嚴肅起來,關切的問道,“難不成是前兩天的事情,你被你爺爺收拾了,有陰影了?”
“不是我。”河西爵頓了頓,才補充道,“是蘇慕煙。”
“她?”沈少恭有些意外,但也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好吧,她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麽你會覺得她需要看心理醫生?”
“她之前有過看心理醫生的經曆,隻是我不知道,我是今天調查的時候才得知的,昨晚她的情緒不對,我估摸着是當年的心病,所以想找心理醫生給她看一看。”
沈少恭到是很同意河西爵的這個做法,“心理疾病比身體疾病更容易摧殘人,早點發現早點治療是好的,不過,你也知道蘇慕煙的性子,她能接受嗎?”
他提出的這個疑問,也正是河西爵擔心的,“我還沒跟她提這件事情。”
“那你得好好溝通溝通才行。”
“我現在想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于讓她需要看心理醫生。”
沈少恭沉吟了一下,問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有的人不喜歡别人去查自己的過去,包括我,因爲這對我來說是一種侵犯,我想以蘇慕煙的性子,也是這樣。”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情。”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些,别讓她發現,我這邊幫你留意一下,有沒有權威一點的心理醫生,到時候再給你電話。”
“謝謝了。”
“客氣什麽?哥幾個都好了,隻希望你也趕緊好起來。”沈少恭由衷的說道。
是啊,哥幾個都好了,隻剩下河西爵,還沒得到應該得到的幸福,他們幫一把,也是應該的。
河西爵結束電話,有些配備,朝南試探的問道,“二少,我覺得你是不是有些太緊張了?說不定二十六号就是一個數字或者是日期,沒有其他意義呢?”
“我覺得不是,那一整晚,她一直在叫着這個數字,很恐懼的樣子,應該不是那麽簡單才對。”
朝南歎了口氣說道,“我隻覺得是二少太在乎少奶奶了,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河西爵沒接這話,而是問道,“你們查過她以前家裏的情況嗎?”
“這到沒有。”
“查一下。”河西爵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應該跟她之前的家有關。
第一時間河西爵就想到了慕言,想了一下,吩咐朝南改了目的地,直奔慕家而去。李潔玉的腳已經好了一大半了,慢慢的在收拾家裏了,隻是蘇譚軒還是那樣,每天隻會呼來喝去的,在家裏當自己是大爺一樣,讓李潔玉伺候自己。
慕言晚自習剛下課,才走到小區門口,就被朝南叫住了。
慕言是認得朝南的,之前見河西爵的時候,看到他跟在身邊,所以他一出現,就代表河西爵出現了。
他不是很想見,隻是淡漠的問道,“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回家吧,我媽還在等我。”
“二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關于你姐姐的。”
慕言自然之道是關于蘇慕煙的,畢竟他們之間的聯系也就一個蘇慕煙了,正是因爲這樣,他才不想跟河西爵有過多的接觸。
可人家都找來了,徹底回絕似乎也不太好,還是去應付一下吧。
慕言正了正色,跟着朝南走了。
河西爵就在附近的咖啡廳,這個點咖啡廳沒什麽人,河西爵點了一杯水之後,就一直在查資料。
朝南帶着慕言過來,他收起了平闆說道,“喝點什麽?”
“不用了,謝謝,你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我還趕時間,要回家照顧我媽。”慕言淡淡的道。
河西爵知道這慕言對自己有敵意,可這一次他卻沒有厭惡這敵意,因爲這敵意代表着慕言是站在蘇慕煙這邊的,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河西爵才會找到他。
隻是能不能讓慕言開口如實相告,又或者慕言知不知道當初的情況,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爲了蘇慕煙,河西爵願意來試探。
“事情有些複雜,一兩句也說不清,所以需要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慕言實在不懂,這河西爵有什麽好跟自己談的,以前他和姐姐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他跟自己有多親熱,反而是現在離婚了,還來找自己,實在說不過去。
對,他們都離婚了,爲什麽河西爵還會來找自己?
慕言臉色冷了冷,問道,“如果說不清,那就長話短說,我真的趕時間。”
朝南有些不滿慕言這态度,喝到,“你怎麽說話的呢?會不會說話?要不要我教你說話,小破孩子。”
“朝南,你先出去。”河西爵冷冷的吩咐。
朝南不服,可河西爵那冷冽的眼神一掃過來,他就乖乖的識趣了,不滿的抿了抿嘴,又警告的瞪了慕言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去了。
這裏就剩下他們兩人了,河西爵才開口問道,“在慕煙回蘇家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大事情?比如什麽重大打擊之類的?”
“你是在調查姐姐的過去嗎?”
“不算調查,就是了解一下。”河西爵解釋道。
慕言就更不滿意了,“恕我直言,你們已經沒關系了,你這樣詢問她的過去是不對的,況且你覺得我會告知你嗎?”
他的抵觸,比自己想想的要強烈,河西爵蹙起了眉頭,“那你知道二十六号是什麽意思嗎?”
慕言拳頭一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二十六号是數字,還是号碼?這個号碼有什麽特别的意義嗎?”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回家了。”慕言直接轉身離開,并且步伐有些匆匆,臉色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