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煙看了看他,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蘇雲溪繼續哄着河西爵,“河西哥哥,你就讓姐姐先回家吧。”
“去外面等着。”
最終,河西爵說了這句話。
蘇慕煙本以爲自己可以走,卻沒想到是在外面等着。
她到不是覺得委屈,而是有些憤怒,憑什麽他們在這裏吃飯,她得像個丫鬟似的在外面等着?
蘇雲溪眼睛滴溜溜的轉,嬌俏的說道,“姐姐,看來這個公事很重要,要不你先去外面等着吧,等我們吃完飯了,再談好了。”
蘇慕煙何嘗不知道蘇雲溪的心思,可當着河西爵的面,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拿着包出去了。
在關上門的時候,河西爵補充了一句,“一會我出來你不在,你就死定了。”
蘇慕煙手上動作微微用力,門哐一聲,帶上了,這也算是她的小小抗議吧。
包間裏就剩下兩人了,蘇雲溪頓時覺得舒坦了很多,對河西爵也就更加膩歪了。
點餐的時候,還有了一些小心思,故意點了很多的菜,廚師們做得久一點,他們用餐的時間也就多一點,讓蘇慕煙等候的時間也就長了一點。
河西爵全程沒說話,臉色也不是很好,大多時候都是蘇雲溪在說話。
她也不覺得尴尬,反正這已經是他們之間相處的常态了。
從蘇慕煙離開毛裏求斯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至少河西爵沒有像以前那樣抗拒他了。
雖然到時候冷着臉不說話,至少沒有将她趕走不是?
所以,她絕對不允許蘇慕煙再次破壞這種進度。
這一頓飯,吃得的确是夠久,雖然河西爵期間看了好多次時間,但也沒提出要走的意思,蘇雲溪是能拖着就拖着。
等兩人出包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河西爵視線在外面尋着,蘇雲溪也在看,她打心眼裏希望蘇慕煙已經回去了,這樣既能避免兩人見面,還能讓蘇慕煙惹河西爵生氣,離間兩人,怎麽着都是對自己有利。
當她巡了一圈,都沒看到蘇慕煙的時候,心裏是徹底的踏實了,臉上也總是忍不住要揚起笑意,“呀,我們居然吃了兩個多小時,我估計姐姐已經先回去了吧。”
河西爵的臉色看不出什麽喜怒,冷冷的接過保安遞來的車鑰匙,大步的往車子走去。
“要不我給姐姐打個電話吧?”蘇雲溪試探的問道。
“不用了,上車。”
“……好。”蘇雲溪是巴不得的,飛快的上了車,車子離開禦食園。
一路上河西爵都沒說話,到是蘇雲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些話,但都避免提及蘇慕煙。
到了蘇家,蘇雲溪剛下車,河西爵沒逗留一刻就直接離開。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會,才回到家。
蘇譚軒跟梁曉雲都還沒睡,似乎在等她,見到她進來,梁曉雲招手讓她過去,“雲溪,你今晚是去跟河西爵吃飯嗎?”
“嗯,回來得晚了些,媽,你們怎麽還沒休息啊?”蘇雲溪掩不住臉上的笑意,乖巧的在梁曉雲身邊坐下問道,“不會是在等我把?”
“嗯。”梁曉雲看了她一眼。
蘇雲溪意識到他們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說,并且還是很嚴肅的事情,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問道,“是你跟爸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雲溪啊,你爸跟我商量了好久,還是覺得你和河西爵交往不太合适,畢竟我們兩家之前關系有些尴尬……”
蘇雲溪一聽到這話就有些不悅了,忍着脾氣說道,“媽,我知道你們有顧慮,可是這是我跟河西爵之前的事情,我不想把之前那些陳芝麻爛谷的事情都牽扯到上面,我們隻是單純的彼此喜歡而已,再說了,感情的事情,我想我自己能做主。”
“話不是你這麽說的。”梁曉雲趕緊安撫情緒有些激動的蘇雲溪,“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可是你也要想一想,河西家畢竟不說尋常人家,那麽大門大戶的,難免會落人诟病,這說出去,姐妹前後共侍一夫,多難聽啊?以後你再那些達官貴人面前,也擡不起頭,所以我們才這麽建議的,是,感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可婚姻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了,我希望你能站在爸媽的角度想一想。”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所以你們想委屈我,當初慕煙姐跟河西爵結婚的時候,你們怎麽沒想那麽多呢?現在輪到我了,就說這些事情了,如果當初你們讓我嫁給河西爵,不就沒有這些事情嗎?說來說去,還是不因爲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才會有這些顧慮的。”
蘇雲溪一着急,把所有忍在心裏的委屈都說了出來。
說到底,不是他們的女兒這件事情,始終是他們之間的心結。
梁曉雲跟蘇譚軒這麽認真的跟她談話,也是因爲顧慮到她的敏感。
可沒想到,還是觸碰到了。
她的反應很大,超過了梁曉雲的預知,有些爲難的看向蘇譚軒,似乎還有些怪罪的意思。
蘇譚軒表情冷然,隻是冷冷的說道,“你要這麽想的話,那今天這個談話沒必要繼續了,如果沒把你當女兒來看待,何必跟你談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他起身上樓了。
梁曉雲看這父女倆鬧成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
“媽,我隻是想要跟河西爵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梁曉雲歎了口氣,最終沒再說什麽。
河西爵離開蘇家,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從禦食園出來沒看到蘇慕煙在外等着,他的心情居然沒有預料之中的憤怒,反而是松了口氣。
可松懈的同時,又有些不是滋味。
新男朋友?
誰?
楚狂歌?
還是那個叫什麽邵陽的?
想到這些,他的心情越發的煩悶了,等到他看到車窗外熟悉的風景時,才發現自己居然開車到了蘇慕煙出租屋的樓下。
當他看着那扇窗戶正亮着光的時候,心情沒來由的平靜了,點了一支煙,就這麽靠着車窗慢慢的抽着。
蘇慕煙喝完最後口湯,才拿着碗去廚房,收拾了一下出來,已經快一點了。
從禦食園回來,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火急火燎的給自己做了一碗面,吃完才似乎找回了一點力氣。
方才煮面的時候,雙腿都在發抖,低血糖讓她先寫暈倒,胃也隐隐有些難受。
而且這一切,都是因爲河西爵!
那該死的男人,居然用這種方法整他。
他在包間裏跟蘇雲溪吃着美食,談情說愛的,讓她一個人又冷又餓的在外面等着。
等了一個多小時,她實在受不了,也忍受不了别人投來的怪異目光,最後氣憤的回家了。
現在吃飽了,心情也似乎平複了不少,再回想這些,也隻能微微的歎了口氣。
怪誰呢?
還不是怪自己。
洗了澡吹幹頭發躺下,已經是兩點了,蘇慕煙看了慕言給自己發的消息,說李潔玉那邊沒什麽事情,恢複得也很好,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不過,也收到了陌生人的短信。
說起來,也不算陌生人,因爲發消息的人,是邵陽。
短信的内容簡單明了,也将邵陽的心思表達得很精确。
“蘇小姐,我想過了,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所以我不會停止我對你的追求。”
她不禁有些頭痛,感情這是招惹上了牛皮糖了,還甩不掉了?
她有些煩躁的将手機丢到了一邊,祈禱着明天邵陽不要再做那樣招搖的事情了,她可承受不起這種愛。
***
河西爵是看着那扇窗裏的燈熄滅之後,才離開的。
并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都會所。
這裏是江城的不夜城,銷金窟,也是人醉生夢死的地方。
從跟蘇慕煙離婚之後,河西爵出現在這裏的頻率有些高,服務員也已經熟門熟路了,很快的爲他送上了他珍藏的酒。
河西爵今晚到是沒有像以前那樣猛灌自己,隻是淡淡的喝着。
酒過三巡,接到了沈少恭的電話,這家夥剛做了一台很大的手術,疲憊得不行,可看到河西爵的未接來電,還是回電過來,“是想問李潔玉的事情吧?那麽小的事情還真不用你河西大少爺放在心上。”
聽到沈少恭這調侃的聲音,河西爵心裏也踏實下來,問道,“你剛忙完?要來喝兩杯嗎?”
“……行,反正我媳婦兒這兩天去宣傳自己的電影都沒時間理我了。”沈少恭一股怨婦口吻。
河西爵直接挂了電話,秀個鬼的恩愛啊,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沈少恭人還未到皇都,河西爵提前從包間出來,他本打算去酒窖找自己之前存放的一瓶好酒來招待沈少恭的,卻因爲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而停了下來。
他就站在那裏,能将卡座位置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聲音,他也識得。
是邵陽的。
而邵陽的談話内容,正是蘇慕煙,也正是因爲聽到這個名字,才讓河西爵停了下來。
邵陽似乎在跟友人喝酒,眉目之間都是興奮的神色,語氣也難掩興奮之色,“我真的很喜歡她,你是不知道那種心情,就好像隻有看到蘇慕煙,我才覺得自己的心是活的,會跳動。”
“可是,這個蘇慕煙好像……名聲不太好?”
“你胡說什麽?她隻是離婚而已,至于像你說的名聲不好嗎?”邵陽憤慨的爲蘇慕煙打抱不平。